許家忙碌的關鍵點是許萌韻的婚事,許萌韻也鮮有機會扣著時間來學校,章嘉許自此處於一個架空的時間段,下了課就往舞社奔去,許家人越來越反對章嘉許繼續學習街舞,所以也不知道這口氣能堅持多久,反正能學一天是一天。服裝廠也是異常忙碌,算是親眼目睹了佟嘉鸞的孤獨,要不是自己還住在禦風府第,佟大小姐幾乎天天一個人吃飯。章嘉許每天練舞練到八點才到家,她就硬生生等到八點才吃飯,以前補習老師都是飯點過後上門,現在直接調換順序,先補課後吃飯,差不多每天都三菜一湯,她胃口小,吃不了半碗飯就飽了,心情也時常低落。


    反正章嘉許覺得她在父母麵前的笑都是假的,這麽孤獨又怎麽會快樂。


    這一天章嘉許收拾好了東西打算短暫告別,因為黎岸迴來了。


    黎岸現在幾乎緊跟父母腳步,赫蘭德先生也樂意帶著他上下奔波,去年年底珠寶公司在上海和北京設立了分公司,打算正式進軍中國市場,過完春節迴英國處理完總部的事,又馬不停蹄飛迴了上海,起步階段兵分兩路,母親坐鎮上海,父親去北京操勞,於黎岸來說父親不在就是放養,隨心所欲,不逾矩即可,至少在母親這頭接觸章嘉許還不算逾矩。


    黎婷婷對兒子的合理要求總是必應,隻是與以往不同,赫蘭德先生的要求需要時時刻刻放在第一位。其中一個要求就是家庭教師必須寸步不離拯救這個學業上一塌糊塗的大少爺,否則作為集團獨子以後隻能坐吃山空。


    章嘉許被冠上了一個神奇的頭銜——國內的家庭教師。


    神經病是章嘉許唯一能想到的形容黎岸的詞語。


    不忍看佟嘉鸞一個人無精打采地吃飯,趁著黎岸還沒來,章嘉許放下行李打算陪她吃完這頓飯,佟嘉鸞看著他身後的行李急忙問:“哥,你要迴家了嗎?”


    周嫂一向偏心這個不常來的少爺,說:“這不就是家嘛,你要去哪裏啊?”


    “出去住幾天,黎岸來了。你吃這塊,這塊骨頭少。”


    佟嘉鸞接下他夾過來的雞翅根,已經不像之前那麽羞澀和受寵若驚,落落大方地說了謝謝,越相處越融洽,過完年到現在,他早就變得就像是一家人那樣自然,有時候也挺中二,比如章建凱總誇他會捯飭自己,衣服褲子買的都挺講究,他沒有一絲開心或者驕傲,反而白眼一翻對章建凱說比你的講究你就偷我新內褲穿嗎?


    他說出去住幾天,不是搬走,佟嘉鸞內心的失落感卸下了,今天的紅燒仔雞特別對味,連米飯都能多吃半碗。


    “周阿姨以後您早點做飯別等我,我迴家要吃的話熱一下就行了,嘉鸞你以後按時吃飯,我走了。”


    他最大的變化就是變得囉嗦。


    佟嘉鸞跟在後麵出去,發現他上了一輛滬a牌照的勞斯萊斯,那個熱情的黎公子還親自下車幫忙放行李,汽車尾燈在他們兩個身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似有幻無的金色光暈。許久不見的黎岸又貴氣了不少,麵若桃花很應這剛立春的景,他嘴角上揚迴眸一眼,這種溫柔像是海市蜃樓,看見就好千萬不能去觸摸。對於他不喜歡的,他才不在乎生有多難死有多苦,他一定是這種人。佟嘉鸞定義的黎岸是可怕的。


    一上車黎岸就開始抱怨:“你非得陪她吃這頓飯嗎,還讓我等你,我也還沒吃飯呢!”


    那股子酸勁真沒辦法把他當成一個大人,“她是特地等我一起吃飯的,陪她吃頓飯而已,我是她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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