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挨痛了,實在是說不出話。包紮完傷口後,換上了病號服,原本的校服已經被處理成東一塊西一塊,血刺啦胡簡直慘不忍睹。章嘉許用唯一還能運動自如的右手撣了撣頭發裏的灰塵,臉被按地上的時候也擦傷了,想想就知道此刻有多麽狼狽,受重傷的左手已經用三角巾固定,瘸著腿坐上了輪椅,許萌韻紅著雙眼走不動路,佟嘉鸞依舊驚魂未定,唯一保持冷靜的隻有蔣霽明。


    去x光室的路上,章嘉許提了提勁兒說:“我找到鐲子了,我的推測是偷黎岸手鐲的人,拿這個手鐲收買了人來打我。”


    “我們已經報警了,佟嘉鸞把大致的情況已經告訴了警方,她說的那個紅白校服的女孩,應該是衛校的學生,那個學生的哥哥就是打你的人,有這個突破口,人很好找。但是具體的細節還要問過你,而且需要你的驗傷報告。”蔣霽明緊急如焚想要知道真相,可是章嘉許現在虛弱得話都說不利索,頂在頭上的壓力又太大了,許家一門都在等待結果,“我剛承諾你媽媽了,等你傷好迴學校就給你辦轉學,是我的錯,一心隻想要個好學生撐場子。”


    “我肯定要轉學,但不是現在,等找到那個人之後吧,我想驗證一下我的猜測。”


    蔣霽明蹲在輪椅前,誠心地問:“你究竟是不是知道真相?”


    “真的隻是猜測。要不是我說我是左撇子,今天我兩隻手都要廢掉。”章嘉許迴想一下,被這個奇怪的地方逗笑了,“那個叫飛哥的很奇怪,問我用哪隻手寫字,一個我完全沒有見過的人,不僅知道我的女朋友是誰,還知道她是跳芭蕾的,說實在,熟人我都不敢輕易承認。”說到這裏,才想起來到現在都沒聯係過田一晨,“我手機呢,我手機應該還在吧?”


    蔣霽明從兜裏掏了出來,“大概半個小時前,你媽媽接了她的電話,已經都告訴她了,現在應該快到醫院了吧。”


    欲哭無淚,許萌韻怎麽就不能在關鍵時候辦點好事呢?


    “大明哥,我能不能洗個頭?”拍完片要迴病房的章嘉許提了個不大可能的請求。


    “好,你在這兒等我……”


    說完就跑了,章嘉許一個病人就被丟在了急診室的走廊裏,三分鍾後他又飛一樣迴來了,拿了件開衫給章嘉許穿上,說:“外麵冷,我騙你媽說餓了,帶你出去吃東西。”


    “我確實餓了,你就這樣把我帶走了?”


    蔣霽明點點頭說:“是啊,我騙醫生說你上廁所。”


    “我也確實想上廁所……”


    “你到底想怎麽樣?”


    “上廁所,吃飯,洗頭,開始吧。”


    結果第一件事就完成地很辛苦,站起來那一刻全身就像被雷擊中,腳踝受傷的那隻腳著地就疼,勉勉強強完成後,覺得輪椅簡直是快福地,第二件事因為嘴不能張大咬食,勉為其難喝了個插吸管的紫米粥,還要接受異樣的眼光。


    “多買點吃的迴去吧,我媽也沒吃飯吧,這個夾心餅幹她喜歡吃,再買個酸奶吧。”然後還偷偷買了口罩,戴上之後心理感受好多了,連洗頭的時候都沒有摘下來,隻是發廊小妹充滿好奇的眼神就沒離開過,嘴上一直在問我沒弄疼你吧,我沒弄濕你傷口吧……


    一句精確的點評讓章嘉許心靈受損……她說:“你真是遍體鱗傷啊。”


    終於完成了所有的事,可以安心地坐迴輪椅,田一晨的電話已經來了好幾個,振作精神接通了:“我馬上迴來了,剛才都要餓死了。”


    “你都出去個把小時了,大家都急死了!”田一晨帶著哭腔。剛到醫院,看見從他身上脫下來的衣服就知道傷的很重。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被襲擊,但是佟嘉鸞一開口就直指自己,說那人口口聲聲稱是看上了自己,分明一派胡言,因為從來就沒見過滿胳膊是文身的野蠻男性,被冤枉慘了,章嘉許還一聲不吭就離開了醫院,這漫長的等待時間裏,田一晨辯無可辯,默默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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