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活動要下午一點開始,原定的上午照常上課根本不能進行,不是那個說要再練一練,就是那個說下午來不及化妝。


    作為語文老師的蔣霽明根本沒時間上課,全部改成了自習,除了緊張學習的高三沒有動搖,最後剩下的隻有高一(1)班。


    “校慶之後馬上就是國慶了,國慶之後就是月考,這是你們進入高中以來第一次大考,我希望你們每個人成績好的繼續保持,有欠缺的可以進步,所以在別人輕鬆的時候,你們正好抓緊,你們又不參加演出,興奮個什麽勁兒!”


    於是高一(1)班看著教室外開始五花八門打扮起來的別班同學,痛苦地低頭做習題,好像校慶跟這個班是沒關係的。


    第二節課開始,全校的躁動就被抑製了,說是教育局的幹部提前來做檢查,兩小時後許安東部長就會來,學生們感受不到什麽要見大人物的緊張,老師們卻已經被上麵的各種通知各項注意催的不緊張都要緊張了,汪老師檢查自己班的包幹區和教師衛生已經三次了,恨不得派個人守在那塊區域,把掉下來的樹葉都殺個片甲不留。


    黎岸知道許安東何許人也,這麽多年,許家唯一沒有拿下的長輩就是許安東。許安東地位極高,連章嘉許都怕他。


    1978年參加的高考,一貫節儉,兩袖清風,聽說上大學的時候為人格外硬氣,寧願吃鹹菜喝清湯也不多伸手向家裏要一分錢,畢業時堆起來的書倒是花錢雇了一輛大三輪車才從宿舍運迴家的。


    羅禕禕被叫到了辦公室,所有安排好要向領導獻花的人都要過一遍流程。羅禕禕這次正是要給許安東獻花。


    “禕禕啊,你別緊張,我會推著你上去,肯定會簡單交流幾句,都是場麵話,問什麽就答什麽,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羅禕禕倒沒有緊張和不好意思,更多是興奮。


    副校長急匆匆的衝進辦公室,直接就問:“怎麽章嘉許沒被安排上台獻花?”


    “他不是要演出嘛,到時候要在後台準備的。”汪老師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合理,章嘉許雖說是區裏的中考狀元,但羅禕禕並不差,至少在成績上,作為免試直升的學生,說不定更勝一籌。


    “這矛盾嗎?領導講話都在演出之前,他的節目雖然被節目單隱去了,但實際排在芭蕾後麵,要在下半場呢,耽誤嗎?”


    “我人都安排好了,正交代事呢,換不了了。”


    羅禕禕又一次被“章嘉許”三個字擋住了路,局促又無法表達,隻能低著頭任憑安排,這種機會不會再有了,不能再有了!


    副校長心生一計,說:“這點事難嗎,你讓章嘉許推羅禕禕上去不就好了,也不是說章嘉許特別,就是稍微你讓人家亮亮相,許部長講完話就得走,等不到人表演節目。”


    羅禕禕抬頭看了眼汪老師,她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說:“可以,我跟他說一下。”


    “還有中午吃飯,你問問他願不願意陪著吃個飯,正好要是他們關心學校的狀況,章嘉許也能發表點正麵評價。”


    汪老師不以為然,也不喜歡這樣特殊對待一個學生,而且他並沒有什麽特別。“陳校長,要問他們早問了,再說了剛吃一處分,我不放心。”


    “安排你做就做,話這麽多,我還忙呢,一會兒把溝通結果告訴我。”


    羅禕禕迴教室的時候傳了汪老師的話去一趟辦公室,眾人早就看了節目單,並沒有章嘉許和徐斐的節目,早就暗暗猜測是出了意外,全校期待值最高的節目被取消了,這下又被班主任叫了出去,估計是自上而下的懲罰來了。


    這不明真相的眾人此刻眼裏的同情,叫黎岸想笑。


    “安全迴來哦。”黎岸開玩笑說。


    但是章嘉許全程都很輕鬆,又叫大家看不懂,有人就直接問了:“章嘉許到底什麽事啊,是不是你的節目有什麽問題,徐斐都來參加選拔和彩排了,怎麽就不演了呢?”


    然後躁動聲越來越多,章嘉許難得發揮班長的威信,說:“安靜安靜,沒有不演,大家等著看就行了。”


    黎岸寫了張紙條:班主任找你什麽事?關於zhuo子?


    章嘉許噗嗤一笑,鐲子的“鐲”字對他來說確實有點難。迴複寫道:中午要我跟外公吃飯,我拒絕了。


    黎岸會心一笑,中午徐斐和田一晨都要來,哪還有功夫賣乖陪外公吃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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