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一陣沉默,旋即撫上白貓的腦袋,感受著手下順滑溫暖的白『毛』,她開口道,“既然你喜歡,那就帶著吧!”


    古籍記載,屍傀也有相對應的等級,根據體內屍丹,用神識查探便可獲知。紅,黃,藍,紫,黑,由低至高,分別對應修煉體係的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顏『色』越深,修為也就越強大。


    屍丹按照顏『色』深淺又可以分為,淺紅『色』對應練氣一重到練氣三重,紅『色』對應練氣四重到練氣六重,深紅『色』對應練氣七重到練氣九重。


    但特殊情況下,若屍傀遭遇重創,修為下跌,顏『色』也是不會變的。


    如此兇物,不光不容於正道,就叫魔門也是人人得而誅之,隻因屍傀進階手段天理不容。


    屍傀想要進階就需要吞噬大量的靈肉,血氣,修真者相對於妖獸而言,皮薄肉嫩,靈力也更為充足,自然也就成了屍傀的最佳選擇。


    之前囡囡吞噬鄔寒手指地那一幕,淩厲狠辣的作風讓人不由自主的心寒。


    將她留在身邊,不確定因素太多了,是極其危險的一件事,但凡有點理智的人都不會這麽做!


    木清對白貓招手,“上來吧,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看著期期艾艾慢慢蹭過來爬到他肩上的白貓,木清輕笑,若又凝師姐知道她自己被同時收留妖魔兩道,冒著天下大不韙,將不該做不能做的事都做全了,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呢?


    木清看著眼前的曦光,眸中卻無笑意,他腳步穩定地沒入森林之中。


    時至今日,他是越來越看不懂又凝在下的什麽棋了。


    ……


    天都令中封存著一段對話,那是木清在桃花澗昏『迷』之前聽到的。


    “她快死了……”


    一名陌生老者壓低的嗓音,語氣極為哀痛。


    “又凝,需要我出手嗎?”老者繼續問道。


    又凝沉默。


    “你真的什麽都不打算做嗎?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什麽嗎?”老者不斷追問以及施壓。


    但又凝均以沉默迴複。


    “你說過她生生世世受天都峰,受你的庇護!難道你用盡方法找到她就是為了看她死在你麵前嗎?”老者的情緒已經快要壓抑不住,抵達了爆發點。


    木清雖不曾奢望又凝出手援助,但又凝的下一句話徹底將他打入深淵,月下誓言,木兮月三個字,僅僅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夢。


    又凝一字一字地清楚地說道,“我隻救,我該救的人!”


    ……


    世人何懼!荊棘何懼!正魔何懼!


    他介意的是,每一個他放進心底的人,終在欺他。


    他害怕的是,每一個他真心對待的人,終將負他。


    他絕望的是,每一個他努力爭取的人,終會陌路。


    ……


    穿過森林,便是一片開闊的草地,這裏已經臨近辛安村了,木清看著已經耀目的光線,他重新勾起唇角。


    縱然這世間有無數條岔路,他也隻走他想走的路。


    木清看了身後的森林一眼,他唇角弧度更深,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再快一點,有老鼠要追上來了!”


    ……


    “好繁華的鎮子!”白貓在木清頭上雙眼放光的驚歎。


    “是啊!”木清頂著白貓緩步其中。


    人流如織,叫賣婉轉,比青山鎮還要繁榮。


    曾經荒無人煙的辛安村,已經變成了一座繁華的凡人村莊。


    難道是煆天爐的出世,引得青山門對此地重視起來?


    木清雙目微磕,他順著記憶中煆天爐的方位,輕巧避開人流,七轉八拐踏入玄天陣中。


    細細感應之後他重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果不其然,玄天陣還在,煆天爐卻已失。


    已經過去三年了,煆天爐還存在的可能『性』確實微乎其微。


    木清自嘲地搖了搖頭,然後掀起眼簾,視線中出現的是一棟頗為眼熟的建築。


    樓外樓!


    “蠢……木清!”白貓突然出聲,他抓耳撓腮對木清道,“你有沒有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這裏竟然也有一座樓外樓!


    說不上哪裏不對勁,但有一種不安的情愫不斷在白貓心中蔓延。


    “不奇怪!”木清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若是正常那才叫奇怪!”


    然後他上下環顧一圈,輕笑,“白貓,上次的酒沒喝成,今天我得好好補償你!”


    白貓雙耳聳起,眼睛一亮,“有東西吃!”它立刻把之前的顧慮拋到腦後。


    天塌了自有木清頂著,關它喵大人什麽事!


    踏入樓內,立刻有小二過來熱情洋溢的將木清引至二樓。


    木清一路都表現的十分好奇,他四處打量,“這樓外樓也有好幾家嗎?我曾經在青山鎮也看過一家,竟然連這樓內的格局都是一樣的!”


    小二本是在前麵低頭帶路,聽到問話後不慌不忙的笑而答曰,“這是自然,不光是青山境內,就連冰楓穀,玄音台內也都設有樓外樓分店,客官若是有興趣不妨都去走上一遭。”


    “原來如此。”木清恍然大悟,看來這樓外樓的幕後老板也不簡單,他繼續漫不經心地打探,“你近日可曾見過形跡可疑的來客?”


    錢金金傳訊說金羅極有可能出現在這裏,煆天爐的消失是否與之有關?


    “客官這是尋仇?”小二反問。


    他踏上二層,謙恭的身體突然直起,警惕地轉身拉開與木清的距離。


    木清緊跟其後踏上二層,身形鬼魅變幻,他突然將手搭在小二身上,將其拉近,湊到小二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你的胡子歪了!”


    小二隻覺眼前一花,便被一片陰影籠罩,心中一慌。他下意識地『摸』向下巴,卻猛然驚醒,抬頭一看木清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木清鬆開小二,仿佛隻是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他掃視二樓一圈後,又繼續說道,“這裏蛇蟻鼠蟲還真不少,看來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


    同時木清右腳重踏地麵,一股強勁的氣流在木質地板瘋狂湧動。


    木屑紛飛,氣流如雷霆之勢成一條直線向正前方襲去。


    離木清最近的一把椅子突然騰空翻起,再空中淩旋幾圈以後,穩穩地落在木清腳下。


    二樓所有在座的人都嘩啦啦一起站了起來,殺意全都鎖定於木清,形勢一觸即發。


    “等會你別出聲,安安靜靜待著就好!”木清暗中傳音白貓。


    白貓倒吸一口冷氣,旋即咬牙切齒道,“你到底在做什麽?”


    它的傳音石沉大海,周遭的氛圍卻越來越凝重了。


    該死,這麽明顯的挑釁,誰又惹他了?他這是要以一人之力砸人家酒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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