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雲走到雪靈村外,雪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沉默在兩人間蔓延,突然,孤雲停下了步伐,想著心事的雪直接撞在了孤雲背上,雪哎喲了一聲,便一屁股摔在了雪地上。


    “怎麽了?”他摸著撞疼的鼻子,看著孤雲疑問道。


    孤雲緩緩轉身,一紅一銀的異瞳中倒映著他狼狽的身影,她說道:“你相信我嗎?”


    雪愣了一瞬,隻感覺現在的孤雲有些奇怪,可具體奇怪在什麽地方,他又說不清道不明,斂下心中複雜的思緒,雪向著孤雲揚起了一抹傾絕笑顏,那雙白色淺瞳中瀲灩著雪光:“我們現在可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人,除了相信,還能做什麽?”


    孤雲並從錯過自雪眸底一閃而過的冷光,麵前這個少年,雖然掛在漫不經心的表象,可他的心卻如冰雪般冷冽,這一點,從第一次見麵時,她便已經意識到了。


    孤雲沒有接雪的話茬,她抬頭,望著冰川上方灰蒙蒙的天空,一束陽光破開雲層灑落在這片大地上,卻驅除不了任何寒冷。


    孤雲取出了傾世劍,劍芒在半空劃出一道淩厲的弧度,霎那間,四周所有冰雪都飛濺而起,紛紛揚揚,如漫天落英。


    孤雲對上雪錯愕的眸子,清冽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響起:“我將殺了你,但你不會死!”


    “為什麽?”後麵一句話雪已經聽不見了,他死死盯著孤雲,腦海裏循環了前半句,放置在身體兩側的手早已握成了拳。


    “你是他們的載體,或者該說是容器,你的體內封印著他們的力量以及他們的殘識,隻有載體遭到破壞,他們的殘識才會釋放出來。”孤雲解釋著,聲音平靜無波。


    “嗬,你不會認為我會乖乖等死吧?”雪的聲音倏然冷了下來。


    孤雲看著雪,聲音中充滿了篤定:“你不會死!”


    “你怎能確定我不會死?”雪同樣固執地望著她。


    “你的靈魂是獨立的。”孤雲迴答,為什麽能確定毀了雪的軀體,雪並不會死亡,孤雲說不出具體原因,因為,這又是一個直覺罷了。


    “我該相信你嗎?”雪的聲音低得近乎呢喃,他苦笑了一聲,突然明白孤雲為何要問那樣一個問題了。


    沒有人是不怕死的,雪也一樣,縱然他已經在這世間活了五百多年,可是,哪怕日子日複一日的無趣,活著總歸是有希望的。


    孤雲沒有迴答,雪不是在向她找尋答案,而是在問自己罷了。


    對上孤雲平淡的目光,雪輕輕笑了,他突然抓住了孤雲的手,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問:“是不是從那以後,就可以結束現在的一切了?”


    孤雲依舊不能給他準確的答案。


    雪所追尋的答案,是別人無法給的,隻能他自己去尋找。


    雪鬆開了孤雲的手,有些泄氣道:“既然這樣,那開始吧,終究不過是死亡罷了。”


    話雖如此說,他的聲音卻在顫抖著。


    孤雲的聲音極輕地傳入了他的耳中,帶著無形的力量傳遞給他:“我不會讓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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