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了孤雲道出自己在神族時的名字後,淩輕塵眸中掩飾不住的驚愕。


    姬若兮的名字,在神族,一直被視為恥辱一般的存在,所以,在她尚在繈褓時,神皇就將她打發到了後院,被勒令永遠不可踏出後院一步。


    雖然她的名字被人人所知,但見過她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神族公主,魔族最後的遺孤,她雖擁有了最尊貴的血統,但是,在神族卻低賤入了塵埃。


    在神族時,淩輕塵聽旁人提及過姬若兮,她的存在,涉及到了很多兩族間的秘辛,所以神皇並不讓神族人多討論姬若兮,他們也隻是在私底下提及一二。


    不曾想,現在,他竟與她在凡塵界相見了。


    淩輕塵啞然,“你為何會出現在凡塵界?”


    這個問題,孤雲隻是沉默。


    見孤雲並不想迴答這個問答,淩輕塵也沒有再問了,每個人心底都有不願意向別人透露的東西,正如他不願讓他人看到他藏於麵具下的臉。


    外麵風雪唿嘯的聲音更大了,陣陣寒意從洞口穿進來,微弱的火焰左右搖曳著,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孤雲沉默了片刻,問了另一個問題,“你有想過再迴神明界嗎?”


    她的聲音很平靜,似乎在討論一件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兒了。


    淩輕塵放在膝蓋上的手不可抑製的顫抖了一下,眸中迸發出痛苦的微芒,潛藏在痛苦下的還有滔天恨意。


    迴去嗎?


    他何嚐沒有想過,可是,他真的能迴去嗎?


    在十多年前,他剛到凡塵界時,奄奄一息,幾乎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也是在一個冰天雪地中,他凍得渾身僵硬,已經瀕臨死亡,可是,是仇恨支撐著他挺了過來,那一變故,使得他一夜間成長了起來。


    後來,他被亓修救了,帶迴了光明神教,痊愈後,他嚐試了無數種方法想要再迴神明界,可是枉然。


    凡塵界就仿佛是一個被詛咒了的大陸,落入這裏的人無論再努力修煉,擁有再強大的實力,也衝破不了那層禁錮的壁壘。


    四年多前,凡塵界空間崩裂,他以為這是個機會,可以離開凡塵界,所以便自動請纓,前往了,結果,差點付出性命的代價。


    至此,他才明白,無論自己再怎麽努力修煉,也離不開這個地方。


    除非,是以神力打破!


    這幾年,他已經想得很通透了,即便是他離開了凡塵界,迴了神明界,那又有什麽用呢,已經失去了神力的他,再也不可能是神族那群人的對手了!


    淩輕塵的心漸漸死寂,失去希望後便對什麽都不在乎了。


    “迴去了又有什麽呢!”淩輕塵聲音苦澀答道。


    世人皆道他是站在神壇上人,卻不知,他的心早已經腐爛得徹底。


    孤雲知道淩輕塵在顧慮什麽,片刻,她輕聲道:“如果,我能幫你恢複神脈呢?”


    輕如羽的一句話,卻是另淩輕塵的一顆心死灰複燃。


    他不可置信地抬眸,定定地望著孤雲,道出口的聲音有壓抑不住的驚喜,“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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