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墨,“……”


    她手裏抱著的球兒在在剛剛跟她一同被扔了出來,畢俠偷襲,她情急之下手沒抱穩就落到了地上,為了放著這東西發出聲音,她就直接坐在了上麵。


    十分不雅地低頭去看,那球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帶著紅紋的金蛋,硬得像石頭。


    她現在的姿勢可不就是老母雞孵蛋麽?


    談墨臉都綠了!


    她衣蛾黃花大閨女男人都沒有,怎麽可能成了下蛋雞,這東西在下麵就刁難它,上來還不放過她?


    氣哼哼地站起給了那顆蛋一腳,看的阿大眼角一抽,“我來抱!”


    談墨沒說話,直接把那個包袱扔給他不管了。


    全員清場,談墨在秘境裏遊刃有餘地多,不過眼下她還有件更重要的事兒。


    “阿大,你先往中間走,小心些,如果遇到藺草花記得一定要幫我采了!”


    阿大懷裏抱著顆金蛋點頭,也不問她要去做什麽,轉身利落地走了。


    頭頂上沉甸甸的是那麽多生魂,談墨也不幹在這地界兒亂來,不過當務之急她得先找到憫心。


    沒了尋寶鼠,想找什麽可都太費勁了,談墨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繞著來時路一點點往外搜,神識被她放到最大限度,甚至還毫無顧忌地開始喊!


    可連續四日,她喊得嗓子都趕了也沒什麽進展,從東南方向順時針搜到西南方向,一無所獲。


    這四天她幾乎是不眠不休,甚至腳步都一點兒沒停下,最後實在是累狠了,才停下來吞了顆補靈丹打坐休息。


    外圍沒有特別厲害的靈獸,就算有,她應付起來也還算遊刃有餘。


    但是最讓他心焦的還是憫心。


    天神珠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就連上麵的金線都黯淡到死灰,沒有一點往日流轉的靈動。


    不得已,談墨隻能往迴奔。


    中央地帶危險重重,雖然在這裏扯掉傳訊符就能出去,但是談墨可不敢賭阿大的執拗,兩個人一起總比一個人要安全些。


    可是等到她迴去,沿著跟阿大約定好的暗號去找,卻沒發現他的蹤跡。


    於是可憐的談墨就從尋找憫心變成了尋找他們倆。


    靈酒沒有了,乾坤袋裏也沒有誰,盡管在這裏她有了築基初期的修為,但這這麽用嗓子,真是神仙也擋不住聲音會劈。


    談墨有些沮喪。


    她這是又弄丟一個?


    阿大的暗號到這裏就消失了,是去了別的地方,還是遇見什麽意外了?


    越想越心煩,談墨有些疲倦地往後靠了一下。


    誰知身後的石頭就跟沒假的一樣,她單薄的小肩膀剛考上,就聽見轟隆的聲音,一條漆黑的密道就出現在眼前,與其同時,阿大留下的印記也露了出來。


    “進這裏了?怎麽感覺像圈套?”


    談墨嘀咕了兩聲,但她沒得選,隻能硬著頭皮往裏進。


    誰知這迷倒也就是自開的一段路是黑的,穿過那詭秘的走廊,就走到了亮出,兩側都是筆直修長的巨樹,像是夾道歡迎似的。


    但是談墨還是感覺到了深深的惡意,比如那樹影之後撲騰的聲音,就被嘩嘩的樹葉聲欲蓋彌彰地遮掩。


    談墨也顧上打招唿了,舉起短刀單槍匹馬就往裏闖,樹枝搖晃的聲音逐漸變大,枝椏都仿佛是有了自己的意識,開始對她進行圍追堵截,把人困得密不透風。


    這種東西並不厲害,但是沒完沒了,就是將人置於海麵之上,無盡的海浪一次次衝刷。


    談墨也不知道自己劈砍了多久,她前進五路,後退無門,身體裏的靈力被消耗殆盡,乾坤袋也在時間流逝中耗盡。


    “這就過分了吧?那麽多困難都熬過來了,最後被困死在這?”


    很委屈。


    不過——困?


    談墨覺得自己混沌的腦子似乎是閃過什麽,比如五行八卦,這種樹木單獨拿出來沒什麽威力,甚至算得上謙和,可現如今卻有章法地對她進行攻擊,像是受誰指使或者被誰提前布置好的。


    一邊分析,一邊砍斷試圖爬上她腳腕的東西,談墨笑得冷森森地,“你們這是真打算找死啊!”


    其實她知道自己這會兒不過是外強中幹。


    她陡然在自己身體外側加了一層護體的光罩,真個人都半跪在地上,眼睛半眯,嘴角上挑的時候,眼尾也跟著往上挑了起來。


    然後整個人氣勢一遍,不再是被動地躲閃,而是開始了主動攻擊,甚至會朝著一旁根本沒有妨礙她的枝椏出手。


    手起刀落,滿地枯木。


    “嘖,這小癟犢子是打算拆了秘境?”


    “完了完了,隻是秘境中最兇險的一關!他們怎麽這麽倒黴,偏偏撞倒了最不會引起弟子注意力,因此數次開啟秘境,這裏都不曾被弟子打開過。”


    七嘴八舌的聲音之後,有一道清雋的聲音打破了他們的爭執,十分禮貌但態度冷清地問,“敢問各位縣長,我妹妹可是有什麽危險?”


    相伯琮有些不好意思地捏捏鼻子,“危險肯定是有的,但是隻要他摘下傳訊符聚能自己出來,可是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摘,說明她覺得眼前的情況可以應付。”


    談棋目光冷冷地盯著一屋子的人,眉頭皺的死緊。


    他和陸予樺是在外麵的轉映水鏡識趣作用之後連夜趕過來的。


    合虛派很大,但是門下的弟子卻被教的板正條順,一聽說他們是來尋弟弟妹妹的,當即就進去幫他們找人。


    隨後臉色有些難看地迴來看著他們兩位,身後還冒出一個有些膽怯的陸予鬆。


    “哥,你們怎麽來了?”


    談棋看了他一眼,直接問陸予鬆,“裏麵究竟發生了何事?”


    陸予鬆覺得現在不能說,不然大哥身邊這個狠人不知道會幹出什麽事兒來!


    “我真不知道啊,我們在試煉,我早早地救出來,方才五妹妹也出來了,但是她情況不太好,被她師父帶迴去療傷了!”


    聽到陸予蘭手上,陸予樺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的波動,“她,怎麽樣了?”


    陸予鬆乖得像個尋常百姓家犯了錯的二世祖,在真正的家主麵前斂了一身的爪牙,任憑打罵!


    談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陸予鬆和陸予蘭都出來了,為何墨兒還未出來!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冷,甚至還有些偏執,陸予樺連忙扣住他的手腕,“你別急,我們進去問問這試煉到底是怎麽迴事,再問問陸予蘭裏麵的情況,沒出來未必就是壞事,萬一是她又大機緣呢?”


    陸予鬆在旁邊幫腔,“是啊!是啊!談棋,你別太著急了!”


    談棋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向掌門遞了拜帖。


    尋常情況下,相伯琮自然不可能見一個寂寂無名的外人,但是因為是談墨的哥哥,他收到這封後還是掂量了一下,把人請了到自己的洞府。


    隻是還沒來得及交代,那些領著自己徒弟迴去耳提麵命順帶探聽裏麵消息的老東西一個個麵色漲紅地折返迴來。


    “你到底收了個什麽東西進師門!坑蒙拐騙,威逼利誘,還有什麽她不會的麽?”


    “無名峰上沒有主事兒的人,但是你這個掌門是不是也該撥冗打理一下那幾根野果子!現在把其他人都坑了出來!”


    相伯琮被他們把自己老臉丟幹淨了,一陣擠眉弄眼。


    “掌門你眼睛中風了麽?”


    相伯琮,“……”我中你祖宗!


    尹息也不知道什麽站到了人群中間,小聲問,“掌門,那咱們還進去麽?”


    他說的是原本的眾人的打算,是想要合力重新開一次秘境,找幾個有經驗的長老壓製修為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隻是他們還沒決定好都有誰進去,轉映的景象忽然有了變化。


    原本被黑暗吞沒的景象忽然綻放出刺眼的白光,然後一晃神兒的功夫,就看見一群試煉弟子在秘境裏點了個卯就被扔出來的場景。


    “恢複了?”


    “我徒弟出來了?”


    “咦?怎麽就剩下無名峰那兩個了?”


    看清裏麵的情況,眾人驚愕,然後他這擠得滿滿當當的洞府就走的隻剩下寥寥數人和姿勢都沒變一下的木偶。


    緊接著就是他們殺了個迴馬槍被談墨的哥哥瞧見,相伯琮覺得臉上有點掛不住,“我們平時不是這樣的!”


    談棋不溫不火,即使麵對的是天衍界最大的道門掌門人,也依舊不卑不亢,“相掌門,我和我……朋友能不能在這裏呆著?看不到墨兒本人,我始終不放心的!”


    相伯琮還能說什麽,然後十分賤骨頭地也說吆喝,“先別問了,裏麵還有兩隻果子呢!等他們出來在一並詢問!”


    有了他發話,其他的掌門隻能忍著,然後專心致誌地看起了裏麵的阿大和談墨。


    這倆貨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都沒有對手了還要分開走。


    阿大在內圈戰的酣暢淋漓,談墨無頭蒼蠅似的有規律地亂竄,看樣子好像是在找什麽!


    一直到阿大在中央石林出事,眾人才才恍然,好好的普通難度試煉硬是被他們自己作妖作出瘋狂困難版!


    眼看著談墨也掉進了陷阱,眾人這才有點荒謬?


    這倆貨是什麽體製?什麽運氣?


    然後談墨一頓騷操作更是直接晃花了眾人的眼睛,談棋坐在角落裏安靜地認可。


    不過眼下還是談墨的安危最重要!


    談棋,“你們這比賽是不是有獎勵的?”


    有人冒出來打岔,有人貼心地迴答,“自然是有的,前三名……”


    那人巴拉巴拉將自家試煉的獎勵說了個事無巨細,然後才恍然這是個有點陌生的人,看著也不想他們合虛派的弟子啊?


    相伯琮看著後麵矜貴的另一位,又看看一臉淡定的談棋,覺得今天合虛的臉麵似乎被人踩在腳底下摩擦了好幾迴,盡管不是那人的錯!


    現在殺了這倆還來不來得及?


    陸予樺像是感覺到了什麽,手中敲打的折扇一頓,敏銳地看向相伯琮。


    相伯琮,“!”


    這小練氣難道還能翻了天?


    談棋聽完那位的介紹,心裏大概是有了普,但是這關係到陸予樺的身體,他自然也不好說什麽,隻盼著談墨機警些,可千萬別受傷了!


    就在他看著裏麵的談墨被樹枝纏得精疲力竭打算硬闖結界的時候,心懸一線。


    還沒等他忍不了跟相伯琮提要求把人帶迴來,談墨忽然就變了!


    先前她一直是閃躲,挑開那些枝椏的攻擊,隻有避不開的時候才會選擇用手中的短刀硬抗,然後就是一場十分枯燥又無比殘忍的鬥智鬥勇。


    直到被比如了絕境,她才仿佛是變了一個人,不再避戰,而是主動迎上,短刀的刀身較短,相對削弱了她平日用刀的長處,但勝在這短刀好似鍛造的有幾分本事,她在那些枝椏間挑著關鍵點戳刺拉扯,然後利落地將枝椏從樹幹上撅下來,或者是直接砍斷,然後兩邊好好的古樹在她過去之後,就跟狗啃似的,再也沒有什麽沒幹可言。


    她踩著一地的樹枝走過去,繞過那些樹幹,直奔後麵的陰影處。


    那是她之前發現的,有掙紮的聲音就是從這邊傳來的,但好像他們誰漏了消息,導致這會兒什麽發現也沒有。


    她環顧四周,直接扯開嗓門喊,然後累癱在了地上,“在不在啊?我實在是太累了,你要是在就應我一聲唄。”


    看上去雖然漫不經心,但是談棋還是敏銳地觀察到她不停抖動的耳朵。


    “她很聰明,迷惑敵人,小心觀察,大膽行動!”陸予樺給與了談墨相當高的評價。


    談棋那看的臉色稍霽。


    裏麵的發絲淩亂,狼狽不堪的姑娘在地上來及了一會兒,忽然想豹子一樣衝了出去,沒用什麽法術和技巧,就好像是純憑本能行事。


    “她這是怎麽了?”


    看不懂的人很多,有人不恥下問,“我並未看到李曼有任何異常啊!”


    相伯琮挑眉,撥弄著手上的木偶,漫不經心地道,“找到了目標而已,你們這麽驚訝做什麽?”


    “什麽目標?”


    相伯琮笑得古怪,一字一頓地告訴他們,“殺人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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