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卿覺得安寧腦子有病,她都知道夜長夢多這個詞,但是,她竟然為了折磨自己,一直留著自己的夢。


    長卿的頭又一次從水裏被拉出來,她跪在洗澡盆邊,頭發濕淋淋的黏在臉上。


    “你就這麽一點兒能耐嗎?”


    黑色的頭發像枯死的藤蔓,因為腦充血,她的眼睛變得通紅,那模樣,像極了一直惡鬼。但是,惡鬼被鎖上了鎖鏈,她隻不過是一隻沒有威脅的惡鬼。


    “繼續!”


    安寧搬著椅子坐在旁邊。


    她也想直接結果了她,但是,和她合作的那兩人說了,隻要錢沒有到賬,她就必須活著。


    既然不能殺了她解氣,她隻好討一點兒利息了。


    她為了報複她,毀了一隻手。現在,她用了兩隻手讓她作賠。


    上一次,她能夠及時去醫院,這一次,她就不信,她還能逃出自己的手掌。


    長卿努力的想動動自己的手,但是,她試了好幾次,手指也沒有任何動靜。


    原本她還擔心自己要是死了,柳星會趁機占了這具身體再作妖。現在看來,即便不用自己毀掉這具身體,安寧也會徹底的毀了它。


    “有沒有人說,你的這張臉和我挺相似的?”


    “還真沒有!畢竟,即便是一模一樣,錯了十多年,還怎麽可能相似呢?”


    女人最害怕的就是攻擊她的容顏和年齡,這對誰來說也不例外。


    “繼續!”


    旁邊的大漢換了一個人。


    長卿再一次從水裏出來,她不停的往外吐水,肺劇烈的疼痛。


    “顧長卿,既然你這麽得意這張臉,那我就把它毀掉!”


    長卿閉著眼。


    經曆了這麽多的疼痛,利刃劃過臉的疼痛依舊讓她渾身顫抖。


    旁邊的大漢像一個工具,但是,看到那張漂亮的臉蛋鮮血淋淋,還是有幾分惋惜。


    “現在,你還得意嗎?”


    長卿看著鮮紅的血滴落在自己的衣襟上,暈開,像一朵朵紅色的大麗花。


    “挺得意的,畢竟現在的整容技術挺發達的,隻要我還活著,就可能恢複原貌。安寧,那個時候你呢?”


    長卿咧著嘴,像極了一直吃人的惡鬼。


    她從地獄裏來,再大的痛苦她也就經曆過了,這點兒痛,她還是撐得住的。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出去的。”


    安寧惡狠狠的朝她吐了一口唾沫。


    人,在社會中,即便她有作惡的心,但因為別人的目光她也會有所收斂。一旦到了一個私密環境,所有的道德被拋棄,人比野獸更加可怕。


    安寧讓旁邊的人壓住了她的胳膊,用旁邊的利刃在她的額頭刻著字。


    等她完成,招了招旁邊的人。


    去,把鏡子搬過來。


    長卿看著鏡子裏那滿臉血汙的女人,那麽陌生,有那麽熟悉。這張臉,是要徹底的毀掉了。柳星要是看到,恐怕更要發狂。


    長卿閉上眼睛,這一整天的折磨,再加上嚴重的失血,她現在,再也沒有了力氣。


    看著雲辰的人送進來的消息,司九皋的臉色那麽難堪。


    他怎麽也想不到,出賣自己的人竟然是跟了自己十多年的人。


    “把人帶進來!”


    緋月看著司九皋的眼神,她就知道,事情暴露了。


    可是,她自認為做的周全,怎麽就被發現了呢!


    “她人呢?”


    “九爺!”


    “她人呢?”


    “我不知道!”


    “和你合作的人是誰?”


    “我不能說。”


    “你覺得你能扛得住影衛的那些手段?”


    “她那樣的女人,不值!我隻不過是為了您好!”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告訴我她在哪兒,我給你留一條命。”


    “她配不上你!你那麽愛她,可是,她呢?利用您,出賣你。這樣的女人,您為什麽還對她不死心呢?”


    “阿六,帶她出去,把該上的手段都上一遍。”


    九爺影衛的逼供手段,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能撐得住。


    “我看你這些影衛都和她有感情,你要真想知道她在哪兒?最好還是自己去。”


    殺人誅心,平日裏文質彬彬的男人狠起來,比他們這些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九爺!我是為了您!您明明知道她把您出賣給了司家的人,您為什麽還要對她一忍再忍呢?”


    “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多嘴。”


    被自己喜愛的人,利刃相對,緋月臉都變的扭曲起來。


    “九爺!即便您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您的。她已經死了,您找不到的。”


    當一切識破之後,她終於撕下了這麽多年來的麵具。


    一個小時之後,緋月已經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但是,她依然一個字都沒有透漏。


    雲辰突然拿起了桌子上的槍,原本槍口是對著緋月,但是,突然,他把槍口對準了一旁挽著衣袖的司九皋。


    “長卿在哪兒?”


    “你們別做夢,她已經死了。”


    槍響起,司九皋往後退了一步。


    血順著他的胳膊流下來,一滴一滴的落在緋月的臉上。


    “你瘋了嗎?你愣著做什麽?還不殺了他。”


    她衝著站在一邊的阿六喊。


    阿六拿出了槍,對準了雲辰。


    但雲辰的槍口這一次對準了司九皋的太陽穴。


    “從小到大,我接受過數百次的訓練,但是,之前並沒有太多的機會。今天一試,才發現自己的槍法並沒有退步。緋月,您覺得他能躲得開嗎?還是你覺得阿六的速度會比我更快。”


    “她已經死了。”


    “即便是一具屍體,我也要帶她迴家。我數三個數,如果你不開口,那我就開槍。”


    他一個數,一個數的數著。


    “最後一個數了,想好了。”


    雲辰往近走了一步,槍口直接抵上了司九皋的太陽穴。


    “一會兒記得閉上眼睛,畢竟,腦漿橫飛的場麵會很難看的。”


    “你以為你殺了九爺,你就能離開嗎?”


    “有什麽不可能的?畢竟,我和阿六之前還擋著一個九爺呢!隻要我的速度夠快,我就能在殺死九爺之後,再次開槍,斃了阿六。”


    “外麵到處是九爺的人,你不可能活著離開的。”


    “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們家九爺因為懷疑自己身邊出了內鬼,早已經把他們調出去收集消息了。現在,外麵我的人可比你們家九爺的人多的多了。”


    “九爺!”


    她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雖然中了一槍,他依然一聲不吭。


    “一!”


    雲辰話音還沒落,緋月終於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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