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卿的電影終於殺青,參加了殺青聚會,長卿趕去了機場。


    “我不能陪你去那邊,去了那邊,你要注意安全。”


    梅妍把機票遞給了長卿。


    “我知道!”


    “有什麽事情,可以和我打電話。”


    長卿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知道我不是小孩子,放心吧!”


    直到飛機進入雲層,長卿才放下了拉板,閉上眼睛休息。


    一下飛機,長卿就冷的打了一個哆嗦。英國的天氣,依舊是陰冷潮濕。


    在京城,尤其是出名之後,長卿很少有機會一個人出現在任何公共場合。在這個陌生的國度,沒有一個人會多看她一眼。


    聖伯納醫院是英國最好的醫院,但是,因為醫藥費昂貴,這裏接待的也隻是上層階級,所以,醫院的人並不是很多。


    長卿報了顏朗的名字,護士不耐煩的說沒有這個人。


    和國內不一樣,國內對異國人總是抱著開放友好的態度,但是,這兒的人卻或多或少有點兒排外。


    聽到長卿說要投訴,護士終於還是打開了電腦,查了一下。


    “他已經出院了!”


    長卿知道,再問其他的消息,涉及到病人的隱私,他們是不會告訴自己的。


    她隻好離開醫院,坐了一個的士,穿越市區,向著郊區駛去。


    白色的獨棟房子坐落在樹林深處,這樣的房子,在這樣的陰雨天,總是讓人看著有幾分蕭條。


    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六叔。


    看到長卿,他明顯是很驚訝。


    “他呢?”


    “樓上呢!”


    長卿脫了外套,接過六叔的毛巾,擦了擦頭發上的水珠。


    樓道很暗,房間裏散發這潮濕腐朽的味道,一如這裏的人。


    他穿著白色的居家衣服坐在沙發上,在他的麵前是正在播放的電影,隻是,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電視上。


    “六叔,我不吃!”


    低沉,緩慢,像是被什麽東西壓著。


    “長卿!”


    來人沒有說話,隻是坐在了他的身邊,一隻冰涼的手握著他放在扶手上的手,她帶著冰涼潮濕的味道,但這冰涼卻仿佛一股清泉,激蕩著他麻木、幹涸的心。


    “你怎麽來了?”


    “你不迴去,隻好我來了。”


    長卿用毛巾甩了甩頭發,頭發上的水珠甩在他的臉上。


    “帶衣服了嗎?先去換衣服。”


    “衣服已經換過了。”


    長卿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


    “檢查結果怎麽樣?”


    “查不出病因來。”


    “沒事的,你會看見的!”


    “我不會再做手術了。這一段時間能看見,已經是上天恩賜了,我想要做的事情也做完了,再要是不知覺,那就是貪心了。”


    “貪心是天性。要是都無欲無求,那這個社會就都是出家人了。”


    “你這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


    “怎麽不好笑,你想想如果所有的人都六根清淨,那我們兩這會兒估計再談佛法呢!”


    或許是想到說的那種情況,長卿忍不住笑了出來。


    清雋的男人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不忙了嗎?”


    “忙呀!我就是一個俗人,隻要這世界上還有錢賺,我就會一直忙下去。我為了你,少賺了多少錢,你可得補給我。”


    “你要那麽多的錢做什麽?”


    “花呀!人生大部分煩惱是可以直接用錢解決的,為了以後煩惱少一點兒,我當然要多賺一點兒。”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俗氣,隻是這種俗氣讓人有一種活著的鮮活和生猛。


    他喜歡那種用力活著的感覺。


    “你明天迴去吧!我隻不過是一下子有點兒不適應,等適應了,就好了。我不會想不開的。”


    “我訂了明天的飛機!”


    他點了點頭,站起來,讓她陪他去吃飯。


    夜晚,幾日都沒有睡過的男人沉沉的睡去。


    “這安眠藥的效果挺好的!”


    長卿順手就把它塞到了自己的兜裏。


    “顧小姐,你要做什麽?”


    “你去休息!我隻是看他沒有休息好,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六叔點了點頭。


    他還以為她會勸他,沒想到,她直接給他飯菜裏下藥。不過,這樣也好,他要是再不睡覺,精神會更差。


    長卿坐在床前,外麵的雨已經停了,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


    長卿用小刀隔開了自己的中指,鮮血點在了他的眉心。


    那紅色珍珠,像是突然被凍結一樣。


    長卿坐在床邊,安魂曲想起,那紅色的珍珠像一條被針紮住的蟲子一樣,不停的扭動,長卿的眼睛慢慢的變得灼熱。


    三四分鍾後,那紅色由淺變深,最後變成了黑色。


    長卿的眼睛也由紅變成詭異的黑色。


    直到那顆黑珍珠再也不動,長卿的曲子才停下。


    她拿紙擦幹淨,隨手把紙扔到了床旁邊的垃圾桶裏。


    站起的時候,她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銀色的月光照在墨色的瞳孔上,那黑色好像在流動,旋轉。


    就那麽躺著,過了好一會兒,再睜開眼睛,那雙眼睛又恢複了往日的清亮。


    她掙紮著站起來,迴了自己的房間。


    早上,一隻冰涼的手放在她的額頭。


    她呻吟了一聲,把腦袋又往那涼快的地方挪了一挪。


    “吃藥!”


    長卿閉著眼睛,直接把藥吞了下去。


    過來好一會兒,等溫熱的毛巾搭在自己的頭上,她才睜開了眼睛。


    “你眼睛好了?”


    “嗯!”


    “我就說,你會好的!你看,我就是你的福星!”


    “那你怎麽不留一點兒福氣給自己呢?”


    “這不是為了給你表現的機會。好好表現,這種機會可是多少人想得都得不到的。”


    “讓人伺候人,還這麽理所當然。”


    “伺候我這種級別的美女,難道不是你的榮幸嗎?”


    “是!是!是!能伺候顧小姐是我最大的榮幸。”


    “看來天要留我,今天我是走不了了。難得出來,我順便在這兒好好玩幾天。這地方你熟悉,你可要做好東道主。”


    “都生病了,還不打算消停。”


    “你也知道,我生病最多一天就好了。這種體質,是你們羨慕不來的。”


    “得!你還是先養好身體,等身體好了,你想去哪兒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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