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卿終於在兵荒馬亂中考完了最後一門,臨出教室門的時候,老劉還用幽怨的眼神看著長卿。長卿給他拱了拱手,趕緊落荒而逃。


    陸燮離開之後,老劉就一直想找一個代替陸燮的人。他最看好的還是長卿,但是,這一段時間,長卿幾乎連迴學校的時間都沒有,所以,他隻能在班上找其他人。


    長卿剛出教室門,打開手機,發現竟然有十幾個未接電話,而且,都是柳月打過來的。


    長卿迴撥過去。


    “媽媽生病了!在醫院!”


    長卿腦子突然嗡的一聲,那種不好的預感全麵襲來。


    柳如是重病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以為她至少能撐過柳月全麵接手柳氏。可是,現在,才兩三個月她就倒下了。


    電話裏,柳月的聲音嘶啞,整個人也有點兒六神無主。


    長卿拿了身份證就直接打車去機場,梅妍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祁陽,趕緊陪著笑臉。


    “祁導演,你看,今天她是來不了了。等她迴來,她一定親自上門道歉。”


    祁陽站了起來,斂了一下衣服。


    “我是看好她,但不是非她不可。最遲一個星期,如果在一個星期她不來麵試,那我就選擇其他人了。”


    “好!我一定轉達!”


    送走祁陽,梅妍再打電話過去,那邊已經關機了。不過,她發了短信,把事情大體解釋了一遍。


    梅妍也按著額頭。


    今年的事情好像格外多,這一件剛完,另一件又冒了出來。


    長卿直奔醫院,到了醫院門口,才看到柳如苑,陳乾,柳騰,柳月都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手術室的燈還亮著。


    長卿朝眾人點了點頭,也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柳月眼睛通紅,她看著長卿,想說什麽,但是,可能是人太多了,她又沒有說。


    長卿也不說話,隻是靠在椅子上,腦子裏一片空白。


    如果柳如是真的要死了,那自己是不是要把身體裏的柳星放出來送她最後一程。但是,南家家主也說了,自己現在並不能應用自如的控製鎮魂,一旦柳星放了出來,自己未必有那個能力在把她鎮壓下去。


    這樣做的結果可能就是雲卿和柳星的靈魂會爭奪自己的這具身體,到那個時候,自己恐怕又會噩夢連連。


    正在長卿想著發呆,手術室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醫生,我媽媽怎麽樣了?”


    柳月第一個跑了過去。


    “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的身體本來就不行了,再加上,這一次食物中毒,我們雖然洗了胃,但是,她的器官都在快速的衰竭。半小時後她會清醒過來,你們有什麽想說的,趕緊說。”


    柳月扶著牆,一點點兒的滑下去。


    這些年,一直是母親在庇護著她,她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失去她。


    “食物中毒?能查出什麽食物嗎?”


    “我們已經把胃裏的東西提取了一份送到實驗室了,但是,從我的經驗來看,應該是食用了毒蘑菇。具體情況,等實驗室出了結果,我會給你們看化驗單。”


    “謝謝醫生!”


    長卿一邊說話,一邊從背後扶起了柳月。


    病房裏,一切都是白色,這種白色,讓人看不到一點兒生機。


    “媽!你醒了!”


    柳月看柳如是眼皮子動了一下,她握著她纖細的胳膊,輕輕的幫她按摩因為打吊瓶留下的青色的痕跡。


    “月月!星星!”


    她睜開眼睛,微弱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女兒。


    陳乾向前一步。


    “你怎麽了?怎麽會食物中毒呢?”


    “我沒事了,你們都出去吧!我有話與月月和星星說!”


    柳如苑臉抽了一下,拉著自己的兒子柳騰就走了出去。陳乾看著柳月和長卿,最終也退了出去。


    “別哭!”


    柳如是想抬手擦一擦柳月臉上的淚水,但是,她竟然連這麽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媽!你會好的!”


    “媽心裏清楚,我以為我至少能堅持到你在柳氏站穩腳跟,看來,媽媽等不到了。”


    “媽!”


    柳月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長卿看柳如是氣息越來越弱,她直接抓住了柳月的肩膀,讓她冷靜下來。


    “別哭了,讓媽把話說完!”


    柳月這才注意到,睡在病床上的人,眼睛在不停的合上。


    “媽!”


    她搖了搖她胳膊。


    柳如是就像一個正準備入睡的人被突然驚醒,她的眼睛睜的很大,隻是,不停顫抖的眼皮顯示她現在是拚盡了全力。


    “我中毒的事情,不要追究!不是家裏的傭人的錯誤,是有心人下的毒!”


    “好!”


    長卿看柳月不說話,直接代她做了迴答。


    “星星,你既然現在繼承了雲家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你的影響力會大大提高,你要幫我照看好月月,我一出事,柳家的人都會跳出來,你要幫她。”


    “好!”


    “我知道你不想摻和這些事情,我也不難為你!等月月能在公司站穩腳跟,你可以離開。”


    “好!”


    “你們兩是姐妹,我走了,你們要相互照顧。”


    “好!”


    “媽!”


    柳月又開始掉眼淚。


    “月月,你是做姐姐的,以後你也要照顧著妹妹,媽媽之前一直不想逼著你長得太快,可是,以後你不得不快點兒長大了。”


    “我知道!媽!”


    “至於陳乾,我走之後,他肯定要仗著身份興風作浪。我們之前簽訂過一份合同,那份合同在你外公老宅子的保險箱裏,你可以拿出那裏的東西對付他。”


    “我知道了,媽媽!”


    “星星,月月做事,容易衝動,你幫我看著她。”


    “好!我都答應你!”


    “至於媽媽的遺囑,放在書房的保險櫃裏,密碼是你們兩的生日。”


    “好!”


    姐妹兩看她的情況越來越差,他無論說什麽,兩個人都趕緊點頭答應。


    “這就好!這就好!”


    她好像用盡了全力,眼皮在不停的閉上。


    “柳月你出去,我有話和媽媽說!”


    柳月不樂意,但是,看長卿表情嚴肅,隻能站起來,一步一迴頭的走了出去。


    聽到了閉門聲,長卿從背包裏拿出了鎮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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