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邇迴來找自己,長卿早就預料到了。但是,沒想到,她會來的這麽快。


    “顧長卿,你到底想做什麽?”


    長卿穿著晚禮服,站在酒店的門口,等著黃琦把車開過來。宴會大多數都一個樣,雖然她想堅持到底,但是,太無聊,她還是提前退場了。


    隻是,沒想到,陸邇竟然也跟了出來。


    “我沒想做什麽。”


    “你對我媽媽說了什麽?”


    衛晴雯從見過長卿之後就心神不寧。陸邇問了很多次,她隻是搖頭。但是,她了解這個媽媽,她心裏一定是藏了很大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和顧長卿有關係。


    “我真的就是說了說我的夢境,不會這就把她嚇到了吧!”


    “你拿那些神鬼的事情嚇唬我媽?”


    陸邇的的聲音提高了幾度。


    “陸小姐,你媽媽真的被嚇到了?”


    陸邇沒有說話。


    “這麽說,我夢境中的那些事情是真的了?”


    “顧長卿,你別在這兒套我的話。我不管你的那些夢境是真是假,以後請你離我母親遠一點。我們陸家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我知道!雲先生剛才也警告過了,放心,即便那些夢境是真的,我肯定也不會多說一句話,畢竟,這件事和我也沒有關係。”


    “知道最好!”


    “隻是,陸小姐,如果我莫名其妙的做了這樣的夢,會不會別人也有這樣的經曆?隻不過,別人可能更小心,不敢找你母親求證。”


    “你想說什麽?”


    “我這個人之前最不相信鬼神這一說,但是,這件事情之後,我有點兒相信了。如果你母親真的做過虧心事,還是要超度一下亡靈。你知道,如果她在我這兒蠱惑不了我,說不定,它也會蠱惑別人。”


    長卿壓低了聲音,看了看周圍,好像空蕩蕩的酒店門口,真的有其他人在偷聽一樣。


    “我母親向來心善,自然不會做這種事情。你隻要閉上你的嘴就好。”


    長卿點了點頭。


    好像有點兒冷一樣,雙手抱著胸,而且,忍不住像四下打量。


    看到黃琦車停下,她小步快跑,好像有什麽東西追著她一樣。


    陸邇在車走後,也忍不住搓了搓自己汗毛倒豎的胳膊,然後小跑著走了進去。


    “顧小姐,去哪兒?”


    “學校!”


    “這麽晚了!”


    “還能趕得上!”


    黃琦的車駛進了夜色裏,今天,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個不眠之夜。


    “媽!你到底怎麽了?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今天的表現,很失禮。”


    衛晴雯像是一個木偶一樣,坐在自己的卸妝間。陸邇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看著這個依舊精神不定的母親。


    “你說,人死了之後,會不會有鬼魂。”


    陸邇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沒有說話。


    “你用的是她的心髒,你從來都沒有感覺到她其實一直在嗎?”


    衛晴雯一直有這樣的感覺,那個跟著自己在外麵流浪多年的女孩子一直都在。隻不過十年過去了,這種感覺慢慢的就淡了。


    現在,她又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這種話,誰允許你說的!”


    聽到女兒嚴厲的嗬斥,女人才終於迴了神。


    “我真的害怕!”


    “這就是顧長卿今天對你說的?”


    衛晴雯嘴嚅動了一下。她想把所有的事情告訴這個向來能幹的女兒,可是她不敢。她本來就不喜自己,如果讓她知道了自己那五年在外麵都做了什麽,她會更厭惡自己。


    沒有她支持著,給自己出主意,在陸家這種地方,她是沒有辦法生存下去的。


    “這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魂,那她早就迴來找我們了,還會等到今天嗎?”


    “可是.......”


    “如果你實在害怕,我幫你去求一個佛家的東西你戴著。”


    “有用嗎?”


    “自然是有用的,不然誰還肯信呢!”


    “那我聽你的。”


    “以後不要在這樣了,無論她對你說什麽,你都不要相信。隻要你不相信,不承認,就沒有人知道那些事情。”


    “萬一呢?我是說萬一有人知道了呢?”


    陸邇隻當這個母親是被嚇破膽了。


    “當年的事情是雲家老太太主導,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即便有一天父親知道了,你隻要咬死了,那孩子你是不小心丟失的,至於她怎麽到了雲家,又怎麽被雲老太太送上手術台,你隻要裝作一問三不知就可以了。”


    衛晴雯看著這個女兒,這些年,她的確幫自己解決了很多問題。但是,在最大的問題上,她並沒有和她說過真話。


    如果那個女兒真的是陸家的,她怎麽可能那樣對她呢!可是,一旦讓陸家的人知道,她在外麵還生過一個孩子,而且,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那她怎麽能重迴衛家,並且坐上陸家當家主母的位置。


    “我知道!”


    “知道就好!你現在是陸家的當家主母,你要時時刻刻的注意著自己的身份,像今天這種事情,必要有下一次了。”


    看母親已經迴過了神,陸邇出了化妝間。


    衛晴雯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雖然已經快五十歲了,但是,這幾年保養的好,所以,臉上並沒有什麽歲月的痕跡。她笑了笑,鏡子裏的人也在笑。隻是那笑容看著有幾分苦澀。


    她在衛家摸爬滾打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攀上了陸家,結果又被陸家放逐。在外麵一個人生活,結果有懷了孕,生了一個不知道父親的孩子,那些年,可想而知,她生活多麽不易。但是,她都熬出來了,而且,又憑借著自己的能力,重新迴到了衛家,迴到了陸家。


    她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自己的生活,威脅到自己的地位。既然要做,這一次,她一定要做的幹淨利索。


    長卿怎麽也不知道,今日自己的無心之舉,給自己埋下了這樣一顆地雷。


    而且,這顆地雷,差點兒把自己炸的人仰馬翻。


    長卿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因為有鎮魂在,她一路睡得舒服。等到了學校門口,才被黃琦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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