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生死》劇組之前,長卿主動去找了一次羅群。她始終記得她和安寧的約定,隻要通過醫院的生理,精神檢查,再加上羅群的心裏檢查,那自己以後和司九皋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當安寧把這一切告訴司九皋的時候,他微微皺了皺眉,但是,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麵癱。


    “為了保險,我還叫了紀淮北!”


    司九皋點了點頭。


    長卿看著身上的各種儀器,無語的看著天花板。


    她知道窗戶外就是安寧他們,被人像動物一樣盯著,很不舒服。


    “我們首先要測量你的睡眠情況!”


    “大哥!我就是心理正常了,被人盯著也睡不著呀!”


    “不會的,如果你真的沒有問題,通過我的引導,即便是在多人盯著也能睡得著。”


    長卿閉上眼睛。


    房間裏有一股淡淡的草藥的香味,像極了小時候自己和爺爺在山上采迴來的草藥。長卿昨夜故意脫掉玉佩,熬了一晚上,為的就是今天能快速入睡。


    但是,她覺得一個人的習慣還是很難改變的,就像現在,明明自己是疲憊的,但是,腦子卻想著小時候的事情。


    也不知道爺爺奶奶迴山裏沒有,今年的年,其實大家過得都有點兒心不在焉。雖然爺爺奶奶都老了,但是,他們並不糊塗。


    機械廠的事情,他們最上不說,但是,他們能輕而易舉的就跟著二哥和雲燁來春城,就能看得出,他們是不想在大哥和爸爸忙的時候給他們添亂。


    長卿一邊就任由自己神遊,一邊等著羅群開始。


    “她已經入睡了!”


    紀淮北給司九皋和安寧指著牆上的數據。


    “羅群不是還沒開始嗎?”


    “從點安神香就是開始了。”


    “那會不會是香的作用?”


    “這個肯定也有關係,不過安神香催眠的作用並不是很大,而且,之前我們各種安神香都用過了,這種安神香的效果基本不起作用。”


    “這有沒有辦法作假?”


    “任何測試,都是可以造假的。但是,你看她的睡姿,她現在還處於一種防守狀態,雖然睡著了,但是睡得並不是很熟,但是,至少她沒有在做夢。等進入深度睡眠之後,她就沒有辦法再造假了。”


    長卿迷迷糊糊的想著,很快就徹底的放輕鬆了。


    “看到了嗎?她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


    長卿翻了一下身子,原本平躺著,現在背對著他們。


    “她是如何做到的?”


    司九皋看著醫院的生理和精神檢查,各項數據都很少。


    “心理上的很多問題,現在拿科學是沒有辦法解釋的。就像顧長卿所說的,她開始的莫名其妙,結束的也莫名其妙。”


    “那她還會再犯嗎?”


    “這個說不準!但是,至少從她目前的狀態來看,她應該是好了。”


    安寧側著臉看著眼前的男人,從來到這兒之後,他就一直盯著裏麵的女孩子。


    當聽到長卿說她病好了,她心裏既開心又害怕。她開心,隻要她好了,他們就能迴到從前了。但是,她也擔心,萬一,她真的好了,他的心還在她身上,那自己以後要如何自處。


    “她睡眠確實沒問題了!”


    羅群推門出來,裏麵的女孩子睡得正香。


    “原因呢?你從前有見過她的這種情況嗎?”


    “沒有!不過心理學上,什麽東西都不是絕對的。就像顧長卿,她一直都是一個堅強的人,所以,能靠自己堅持過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她的那些夢境呢?怎麽解釋?”


    “她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流浪到春城的,至於其他的夢境,我沒有辦法解釋。”


    “那她以後還會做那樣的夢嗎?”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但是,至少,她現在很清楚,自己可能是從南方去倒春城的。她既然不在做那個夢了,那很有可能是,她壓根不想探索那些從前的事情。她接受了自己是顧家人,所以,誰是她的親生父母,她從哪兒來,經曆了什麽,她都選擇了遺忘。”


    司九皋看著裏麵的人。


    這或許對她來說,也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即便找到了又怎麽樣,不是每一對父母都會像顧家的父母那樣,寵著她,捧著她。


    他忽然記得第一次相遇,她也是在第一時間,給自己做了最好的選擇。


    現在,她依舊是一樣。


    “那就這樣吧!”


    安寧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擔心他抓著不放,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接受了這個解釋。


    “從今以後,她的事情和我再無關係。”


    安寧握著他的手,兩個人穿過心理諮詢室的走廊。


    “你不和她告別嗎?”


    “我們之間,就是一場錯誤的緣分,在你迴來之前,我就已經告別過了。之所以後來再有交集,不過是因為愧疚。”


    安寧終於哭了。


    他說是愧疚。隻要他沒有愛上她,她什麽結果都能接受。


    司九皋看著外麵灰色的天空,他覺得他對自己他還是很殘忍的。如果安寧沒有出現,他或許會選擇和顧長卿糾纏到底,即便她躲著他,即便她不愛他。


    但是,安寧迴來了,一個是自己當年愛過的女人,也虧欠過的女人,現在,他雖然說不清楚這種感覺是不是愛,但是,至少,她在自己心中,占了很重要的位置。一個是避自己如渾水猛獸的女人,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覺是什麽的,但是,他知道她沒愛過自己。


    最終,就像她為自己做了最佳選擇,他也為自己做了最理智的選擇。原來,他們才是一路人。


    長卿起來的時候,天空中的黑雲終於散開了。


    “我是不是沒問題了?”


    “嗯!”


    羅群因為沒有弄清楚長卿的病因,有點兒受了打擊。


    “希望我們以後可以永遠不見!”


    長卿跳下躺椅,拿了自己的羽絨服就要離開。


    “顧長卿,我沒有見過誰能在自己睡眠上作假,所以,我相信你是真的。你如果真的選擇了忘記那些夢,那你就一定要堅持下去。不然,那些夢還會在找上你的。”


    “當然!我是一個活在當下的人,什麽前塵往事,什麽恩怨情仇,過去的,我都不會在去想。人活著,就要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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