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門口的郎攸寧,顏朗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


    “郎總,要進來嗎?”


    顏朗住的也是公司租的小公寓,雖然小,但是,比長卿的卻要大了很多。


    房間裏收拾的很幹淨,隻是家具除了公司後勤幫忙布置的東西外,並沒有其他太多私人物品。


    “我們家的請帖是你找人送的!”


    “對啊!”


    顏朗很坦陳。他到了一杯白開水,放在了郎攸寧麵前。


    “你和田豐是不是有聯係?”


    “對!”


    “你到底想做什麽?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了,你還想怎麽樣?你覺得把我媽逼死了,我會饒得過你們嗎?”


    郎攸寧的眼睛通紅,像是要找誰拚命。


    “你覺得我想做什麽?他們故人相逢,難道你不應該高興嗎?”


    “顏朗,京城這男歡女愛的事情從來都不少,你真的以為,時隔十幾年,她們姐妹還能翻出什麽浪花嗎?”


    “不是姐妹,隻是妹妹!”


    “你什麽意思?”


    “看來郎總並沒有調查過你父母那些醜事吧!”


    郎攸寧的確是沒有調查,知道的越多,他就越害怕自己會沒辦法和他們相處。


    “你想說什麽?”


    “田敏很多年前就死了,大約是在被你媽送到國外的第六七個月。”


    “她的生死和我父母有什麽關係?”


    “你爸是強迫她的。”


    “但是,後來她也同意了。她從我父親那兒得到了那麽多的錢財,難道還不能表明.......”


    “郎總想說什麽?表明什麽?表明她是自願的?她當年隻有十八歲,從一個小山村考到了這京城,你父親當年不僅強要了她,更是拿你們郎家潑天的權利威脅她,你覺得她有選擇的權利嗎?”


    “這隻不過她的一麵之詞。”


    “聽說郎總向來風流,隻不過與你爸不同,你從來不強迫任何人。但是,即便你不強迫,你覺得那些把女人送到你懷抱裏的人就不會強迫嗎?而且,你說這是一麵之詞,那你迴去仔細問問你父親,我說的這是不是一麵之詞。”


    “她想要什麽?”


    郎攸寧還是妥協了。


    “一個公道,你們郎家給得起嗎?”


    “給不起!”


    他聲音幹澀。


    “給不起,你又何必今天氣勢洶洶的來責問我呢?我隻不過是告訴了她,你們家住在什麽地方而已,郎總,這不算什麽大錯吧!”


    “可是,因為她,我媽媽自殺了。我媽媽是無辜的。”


    顏朗忍不住冷笑了出來。


    “兩個劊子手,有誰是無辜的呢?”


    “當年我媽是把她姐姐送出了國,但是,雖然她不是樂意的,但她畢竟插足了我父母的家庭,我母親送她離開有什麽錯,更何況,還給了她足夠的生活費。”


    “你媽告訴你的?”


    “難道不是嗎?”


    “我這兒有故事的另一個版本,你想聽嗎?”


    顏朗坐在了他的對麵。


    郎攸寧猶豫了。


    “還是不要聽罷了,不然,你心目中的那完美父母恐怕會讓你覺得惡心。”


    郎攸寧知道,要想徹底的解決這些事情,他必須得清楚當年發生的事情。


    “你說!”


    “另一個版本是,你爸強迫田敏做他的情人。的確,正如你所說,你爸對田敏很大方,但是,田敏的父母是一對教師,女兒被他們教育的有幾分刻板,所以,發生這種事情,田敏並不像你說的那樣,既然改變不了,就選擇了接受。她數次想要逃離你父親,甚至做好了退學的打算,但是,你郎家手段高明,以她的父母和妹妹威脅她,最終,她才同意了你爸的要求。”


    “這和我媽有什麽關係?”


    “別著急,故事要慢慢的聽。你媽裝撞破你爸的事情並不是巧合,而是田敏故意設計的。她以為,被你媽發現之後,他們的這種不正常關係就可以徹底的結束了。但是,沒想到,等待她來的是更大的災難。”


    “我媽做了什麽?”


    “你媽的確是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出國。對於當時的她來說,這的確是一種解脫。所以,她其實從心底的感激你媽。所以,當她準備出國的前一天,接到你媽的電話,她赴約了。你們朗家人,做事向來心狠手辣,你媽媽擔心有田敏會被你們郎家的富貴迷了眼睛,所以,在她出國前一天,找人輪j了她,並且拍下了視頻以此做威脅。”


    “這不可能!”


    郎攸寧顯然不相信。母親是一個優雅的女人,這種惡毒的事情,她是做不來的。


    “是不是真的,你調查一下就知道了,當年參與的人的人又不是都死光了。再者,以當年郎家的權勢,做這種事情,也並不會多小心。隻要你去查,就能查到事情的真相的。”


    “這不可能!”


    郎攸寧覺得自己幾乎要崩潰了。他的母親,她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還聽嗎?”


    郎攸寧不說話,顏朗繼續說下去。


    “當年田敏年幼,和你爸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有做避孕措施,所以,在她準備出國之前,她其實已經懷孕三個月了。因為被人強迫發生性關係,再加上長途旅行,在國外又是一個人,所以,到國外的第二天,她就流產了。不過,幸運的是她遇到了好人,她在大出血之後,保住了性命。”


    “後來,你爸也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她的電話,說是要找她去。她經曆了那些事情,又加上流產,本來就鬱鬱寡歡,最後,在你爸的短信騷擾下,她自殺了。”


    故事已經講完了,房間裏隻有郎攸寧粗重的唿吸聲。


    “郎總,這世界上,有仇的要報仇,有冤的要抱冤。田豐找你們家人,大概是覺得你們家欠了他們家一條命,現在到了該還的時候了。不過,她畢竟是一個小人物,你們郎家現在雖然凋零,但是,收拾這樣普通人的能力還是有的。你可以選擇和你父親一樣的方法,畢竟,田敏死了,田家還有人活著,你可以拿他們來威脅田豐,田豐她是沒有辦法與你抗衡的。”


    顏朗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釘子,把郎攸寧定在了恥辱架上。


    原來,他以為自己能掌握一切事情,他以為無論什麽,他都能護他們周全,但是,今天他才發現,在事實麵前,他原來這樣的無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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