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卿一個人站在天台邊緣,樓頂的欄杆隻有四五十公分的高度,隻要有人一推,她就會從五樓掉下去。


    兩個中年男人在背後兩米的地方,盯著長卿的背影。他們相互推搡著旁邊的人。等長卿迴頭,他們同時沒有了動作。


    “怎麽,想殺人滅口嗎?”


    長卿的聲音很輕,但是,在這月光入洗的夜晚,她的聲音讓人聽著毛骨悚然。


    兩個中年男人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白日裏,那冷漠,嚴肅的形象,在這深夜裏蕩然無存。


    “學校隻有你們這麽做,還是還有其他人?”


    長卿坐在天台的邊緣。


    如果學校院子裏有人,一定會看到這詭異的一幕。


    一個白衣長發女子,坐在天台的邊緣。


    “求你了!放過我們吧!”


    也不知道是誰主動的,兩個大男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跪在了地上。


    “迴答我的問題。”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開口。


    “不說那我就下去了。明天我就把我拍到的交給警察,證據在加上我這麽目擊證人。什麽樣的後果,你們是清楚的。”


    他們舔著幹裂的嘴唇,喉結動了一下,但是,依舊沒有開口。有些東西,一旦破了一個小口,那長堤後麵的黑暗就會再也不受管控。這些他們都清楚。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隻是,你們別忘了我是一個演員,我有兩千萬的粉絲,等我把你們的照片爆出來,他們會不會人肉到你們的父母,你們的妻女。你們的家人又能不能在眾人的咒罵和異樣眼光中堅持下來。你們的父母,妻子,孩子會不會恨你們.......”


    長卿的聲音依舊是不急不緩,但是,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釘子,把這兩個中年男人釘在了恥辱的十字架上。


    “我們說了又如何,我們告訴你,難道你就不報警了嗎?”


    “警肯定是要報的,我不可能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但是,我會以私人的名義報警,而不是公眾人物。到時候,相關部門會考慮到底下的這些未成年人而選擇非公開審理。你們的家人也會受到保護。我也知道你們隻不過眾多人物中的一個小人物,你們中的不少人甚至也是被脅迫進來的,所以,相關部門考慮到這種情況,也不會給你們重判。你們在裏麵待一段時間,還是可以出來的。現在說出來,對你們、對家人都有好處。”


    其中一個中年人呻吟了一下,想要說什麽。但是,許是太害怕了,他並沒有說出口。旁邊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


    “老蘇,別他媽的聽她廢話,殺人我們是不敢,但是,搶到那手機,今天晚上的事情就沒有人知道。我們也不用坐牢。”


    地上的人渾濁的目光突然清醒了過來。一個人一旦有了主意,那顆顫抖的心,馬上就會冷靜下來。


    “想好了!一會兒出現什麽意外,把你們扔下去,那也隻是一場意外,你們真的要試試嗎?”


    長卿站了起來。


    白色的羽絨外套,被她隨手放在旁邊。


    長卿拿出手機晃了晃,然後放在了睡褲的兜裏。兩個中年男人知道,拖延的時間越長,就越有可能發生意外。


    他們猛地撲過來,長卿躲開了左邊的人,在右邊的人撲過來的時候,一拳打了過去。右邊的人哎呀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嘴裏不停地吐著鮮血,在那灘紅色血中,三顆白色的牙齒那麽醒目。


    老蘇膽怯的看著這個漂亮的像妖精一樣的女孩子,心又瑟縮起來。


    “別慫!要是拿不到手機,我們是什麽下場,你清楚嗎?”


    被旁邊的同事一提醒,老蘇也不敢在猶豫。


    他一個猛跑,想要把長卿撞到。


    長卿側著身子,躲開了一擊,順便迴腳就踩在了他的腿上。腿骨哢嚓的聲音,在這寧靜的夜裏,那麽清晰。


    老蘇尖叫一聲,但趕緊捂住了嘴。


    那人看長卿弓著腰,看著老蘇。趕緊從背後襲來,長卿在他的胳膊碰到自己的身體時,反手抓住了大胳膊。


    一個成年人的胳膊,就那麽輕易的被扭斷。


    “還要試一試嗎?”


    雖然做了活動,但是,長卿臉都沒有變紅。她趕緊穿上羽絨服,裹好自己的身體。


    他們就是一群外強中幹的男人,平日裏在學生裏作威作福慣了,但是,真要是遇上了硬茬,他們就會被嚇得屁滾尿流。


    “我說!求你別牽扯到我的家人。”


    姓蘇的早已經淚流滿麵。時到今日,他才後悔自己做的一切。


    長卿看了看旁邊的人,他也趕緊點了點頭。


    “說吧!”


    長卿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放在了他們麵前。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也不敢想著搶了這手機。


    當很多事情被證實,長卿還是覺得渾身的冰冷。村上春樹曾經說過,如果你掉進黑暗裏,你能做的,不過是靜心等待,直到你的雙眼適應這黑暗。


    這學校教育的是一群問題少男少女,但是,在這裏,他們又都成了受害者。學校所有的教人員,即便隻是一個勤雜工,在這裏,也都打著教育的目的,對這群人進行了迫害。


    “他們的父母呢?”


    “大多數父母都不會管的。沒有誰願意在一個壞孩子身上花費功夫。偶爾也有家長過問,但是,學校是權威,孩子們隻知道告狀,又拿不到證據。在加上,學校事後會有更嚴厲的處罰,他們就更不敢說了。”


    “這裏有監控,監控室在哪兒?”


    “校長辦公室。”


    “除了監控這些證據,還有其他的嗎?”


    “很多孩子身上都有傷,尤其是男孩子。隻要醫院檢查,就能發現。”


    “其他問題呢?”


    “我們這些人真的是被脅迫的。我們隻有和他們做一樣的事情,他們才會讓我們待在這兒。我們隻是為了養家糊口。”


    “除了校長,誰還是主謀?”


    “很多人,我們這些是最底層的。”


    他們一個個的說著名字,夜風穿過周邊的樹林,像萬鬼橫行。


    等到錄音完成,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怎麽受傷的,你們自己解釋。我會把這份錄音和照片匿名寄給學校。”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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