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卿,上來解一下這道題!”


    陸燮忍俊不禁的看著長卿苦大仇深的臉。自從長卿拒絕參加數學實驗室的邀請,但凡上課,這樣的場景就會一遍遍的上演。


    長卿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的趕赴刑場。


    這一段時間,周末每天加班加點的拍電影,本來還想周內能輕鬆一點兒,好好休息一下。可是,老劉好像吃錯了藥一樣,但凡上課,就會提問自己。


    如果會也罷了,隻要做錯了,他就會額外照顧自己,給自己增加課業負擔。為了避免額外的作業,長卿幾乎每天都熬夜,看書,學習。


    “怎麽,不會?”


    底下的人發出哄堂大笑。


    長卿無語的看著老劉。難道做題還不能讓人思考一下嗎?


    已經到了深秋,京城的天氣已經有點兒冷。講台上的女生穿著粉色的毛衣和淺灰色的運動褲,她仰著頭,粉筆灰從她的之間掉落,灑在她的衣服和鞋子上。


    老劉對這個女孩的感情是比較糾結的。他一麵心疼她還是一個孩子,一邊工作,還得一邊學習,另一方麵,他又生氣她拒絕自己的邀請。


    作為一個專業的學者,別人都說在任何一行,隻要你付出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再加上百分之一的運氣,你就可以成功。但是,他不這麽認為。


    數學這個專業,隻靠努力是不起作用的。就像這一教室的學生,每天同樣上課,同樣也很努力,有的能湊乎個及格就不錯了,有的能在大二的時候,就可以解開大四的難題。


    而顧長卿就是後一種人。她對數學有著一種超越一般人的敏感度。但是,在這一群學生中,她又是最不肯自己用心的人。


    老劉想,如果不是他每天盯著,這個女孩估計也和其他人一樣,隻會按部就班的完成課堂和課後作用。等到期末考試的時候,再狠下幾天功夫,憑借著自己的天賦,拿一個還不錯的成績。


    他是一個學者,看到一顆好苗子長歪,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十幾分鍾,長卿終於在黑板寫滿的時候,也把題解出來了。


    “教授,對了吧?”


    長卿笑眯眯的看著老劉。


    但是,老劉並不給她好臉色。


    “有什麽可得意的,這題你把一隻豬放在教室聽上半年,它也會解。”


    長卿早就見怪不怪了。


    “那我下去了!”


    老劉連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一個。


    “哎,這人比人真的沒法活。老劉這打擊人,應該是娘胎裏帶出來的吧!”


    胖子幹脆已經放棄了,這題明顯的沒學過。


    陸燮也已經解出來了。隻不過,與他的方法相比,長卿的更加簡便。


    “你把以後的課預習完了?”


    陸燮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勤快的人,拓撲學的課本,他再有四五課就預習完了。這道題的知識點,大約要在一個月之後才會講的。


    “那不是廢話嗎?老劉這套路你還沒發現嗎?他老人家總是額外的照顧我,我要是不準備好,他能用唾沫星子把我淹死。”


    “他那是想逼著你進數學實驗室。”


    長卿拒絕數學實驗室後,老劉就邀請了陸燮。他隻要有閑餘時間,都會待在實驗室,所以,他很清楚,老劉對長卿的態度。


    “你也知道,我是真的沒時間。每個周末,我還有工作呢!”


    “你可以在周內。”


    “周內還要上課呀!我也要有點兒私人生活吧!”


    “我還以為你這麽喜歡數學,以後你會把專業當做生活。”


    “喜歡歸喜歡,生活歸生活。你現在是老劉的得意門生,要不,你給老劉吹吹枕邊風,別讓他一天盯著我了,我現在都快神經衰弱了。”


    旁邊的胖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是啊!老陸!你就奉獻自己,拯救一下我們這些受苦受難的同袍們。”


    陸燮翻了一個白眼。


    要說,老劉整個課堂上最關注的是長卿,那他第二關注的肯定是長卿旁邊的胖子。


    胖子大名是高加索,但是,因為長得魁梧,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大家隻記住胖子這個諢名,而忘了他大名到底叫什麽。


    胖子最初就和長卿與陸燮坐一起,後來發現,挨著他們老劉每節課都格外的照顧自己。所以,他覺得可能是老劉覺得他這個學渣會影響這兩位學霸,才會暗搓搓的給自己穿小鞋。


    後來,他跑到最後一排的角落,希望老劉能忽視自己的存在。


    可是,自從換了地方,他發現老劉點自己的機會僅差顧長卿這個頭牌。所以,他也懶得折騰,每天坐在兩個學霸的聖光下,心安理得的當一個學渣。


    “你不是都已經打算轉專業了嗎?”


    胖子是真的不喜歡數學,他之所以報了數學這個專業,完全是手誤。到了學校之後,他本想著幹一行,愛一行。但是,他真的使勁了吃奶勁,也比不上兩位學霸的腳後跟。


    後來,他就申請轉係。但是,入學的時間已經比較長了,數學院的院長和法學院的院長一商量,答應他,隻要在大二第一個學期,他能自學完法學院第一學年和第二學年第一學期的全部課程,並且考試通過,他就可以轉係。


    當然,數學專業的課程也要達到合格才成。


    胖子法學專業第一學年的課程已經順利完成,而且,成績還都在良好以上。所以,轉專業隻是遲早的事情。


    “對啊!等下一學期,我就不是你們的同學了。你說老劉是不是聽到我要轉專業,所以,才會格外的照顧我。”


    胖子弓著腰,趴在桌子上,給長卿和陸燮擠眉弄眼。


    “高加索!”


    胖子臉上的笑意還沒消失,臉就已經垮下來了。


    “這道題簡單,上來做一下。”


    他一步三迴頭的看著陸燮和長卿。


    但是,大學的數學又不是高中時期的選擇題,告訴他答案,沒有解題過程也沒用呀!


    “迴頭看什麽?顧長卿臉上給你寫答案了嗎?”


    “教授,我真的不會!”


    “既然不會,那就好好的坐在這兒聽吧!”


    老劉說完,還把自己旁邊的椅子遞給了他。


    “教授,我還是站著吧!”


    “讓你坐你就坐著。你要是等我講完了,還不會。那你就把課本上所有的習題都做一遍。”


    胖子的汗能以肉眼所見的速度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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