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隊伍的最後,在一群有舞蹈基礎的少年少女中,長卿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你是木頭嗎?抬腿!”


    伊雪拿著戒尺狠狠的打在長卿的腿上,瞬間,長卿白皙的腿上鼓起了一道道紅色的腫痕。伊雪本以為她會受不了,那樣自己也有理由把她送給梅妍。可是,即便自己的出手很重,她也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伊雪在翊坤擔任舞蹈老師多年了,看人她還是有點兒眼光的,像長卿這樣,有學識,有才華,有自己的粉絲基礎,而且能吃苦,這樣的人紅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隻是,她更不想得罪司明珠。她不明白為什麽,司明珠盯上了這個剛進公司的小新人。


    “旋轉,挺腰!”


    伊雪戒尺打在長卿的腰上。


    長卿應著她的要求旋轉了一周。


    “旋轉要穩,你這搖搖欲墜的樣子,跳出來能看嗎?其他人休息,顧長卿繼續!”


    其他人都散了,喝水的喝水,休息的休息。


    長卿就在原地,一圈一圈的轉著。二十分鍾的休息時間,長卿終於穩穩的落地。


    “一次平穩落地隻能是速成,要想像他們一樣,每一次都能平穩落地,必須要勤加練習。好,我們繼續下一個動作。”


    “老師,能讓能讓我喝點兒水嗎?”


    “想喝就喝,畢竟以後你們是明星,我也管不了你們。但是,既然在上我的課,我說了上課,就不允許幹任何閑雜事,包括接手機,喝水,上廁所。”


    長卿隻好作罷!


    四個小時,剛強度的運動,每一次別人休息的時候,長卿都要做額外的訓練。要不是長卿的身體足夠好,這四個小時,足夠她暈過去了。


    “好了,迴去好好的練習。如果下個星期來了,讓我看到有任何生疏,那我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對你客氣了。”


    長卿點了點頭,換了衣服,直接拿了書包就準備離開。


    下了課,伊雪和其他所有的學生都打成一片,但是,唯獨對長卿依舊是疾言厲色。長卿表情始終都是淡淡的,隻是,長時間的練習,讓她看著有幾分疲倦。


    長卿看著自己的腳,因為第一次練習,兩隻腳的腳趾上的水泡早已經被磨破了,露出裏麵鮮紅的嫩肉。


    她洗了一個臉,她知道伊雪是故意難為自己。隻是不清楚,她針對的是自己還是梅姐。


    “怎麽,第一天就撐不下了!”


    梅姐突然推開了衛生間走了進來。


    “我像撐不下去的樣子嗎?”


    長卿找了張紙巾,隨手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水珠。


    “堅持下去最好!”


    “放心吧!作為你的藝人,總不至於給你丟人。”


    長卿的腿疼的厲害,她直接坐在了洗手台上。


    “下來,你是一個藝人,你要在任何地方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梅姐知道伊雪一定會給她氣受,她本以為像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肯定免不了抱怨的。長卿始終臉色淡淡的,隻是臉上看著有幾分疲倦。


    “接下來要上什麽課?”


    “下午要去上樂理課,以後你雖然不一定唱歌,但是,該懂得還是要懂得。別以為不考試,就不認真。”


    “知道,那我去準備一下。”


    看長卿的腿有點兒輕微的跛,梅姐本來想鼓勵她兩句,但是,她更想知道,什麽時候她會忍不住和自己談。


    長卿隨便的吃了一點兒飯,等到下午去了教室,能夠容納上百人的教室,隻有十幾個學生。


    教課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長卿覺得眼熟,但是,又記不起在哪兒見過他,直到學生和他打招唿,長卿才知道他竟然是著名音樂人鐵林,曾經在中央戲劇學院做博士生導師。


    翊坤手筆真不小。長卿心理忍不住感歎。


    畢竟像這個職位的老教授,一般的公司可是請不起的。


    長卿挑了最後的地方拿出筆記本坐下,坐在上麵正在彈琴的老頭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


    “新來的!”


    長卿趕緊站起來坐了自我介紹。


    “你是梅妍強硬給我填進來的,我這兒都是專業做音樂的學生,我知道你會彈吉他,其他的樂器呢?”


    “會一點兒鋼琴,小提琴、大提琴也會一點兒,但並不精通。”


    老頭手指一聽,意味不明的看著她。


    長卿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麽了。


    “我最討厭學生自以為是,你吉他彈得倒還不錯,但是,其他三個樂器好像並沒有聽說你會。學生笨一點沒關係,但是,自以為是就不適合在我這兒呆了。”


    “老師,既然她說了會一點兒,讓我們也看看,她這一點兒到底有多少?”


    底下一個煙熏妝的女生突然開口,所以的人都看著長卿。


    “選什麽?”


    “鋼琴吧!”


    長卿受了一個上午的折磨,這個時候也懶得和他客氣了。既然他讓表演,那就表演了。畢竟,即便自己演的不好,一個學生也算不得什麽丟人。


    “什麽曲子?”


    “藍色多瑙河”


    “這兒沒有譜子。”


    “我記得!”


    長卿給他鞠了一躬,然後從他背後走到了座位上。


    長卿的鋼琴是顏朗教的,他曾經問過她,要不要去考各級,她拒絕了。一來,考個等級好像也沒什麽用,二來,那個時候,自己對京城厭惡透了,所以,一想到要迴京城參加等級考試,她自然是不肯。


    長卿一開始談,鐵林就知道,這個小姑娘絕不是她說的懂得一點兒。


    午後兩點的陽光透過飄逸的窗簾打在閉著眼睛的小姑娘的臉上,慵懶,悠然,沿著古老而優雅的鋼琴緩緩流淌。


    鐵林這幾年教過的學生不少,但是,很少能遇到讓他動心的人。尤其是來了翊坤,那些技術好的歌手他沒少見,但是,能帶著享受的心情去彈琴的卻很少。


    手指在琴鍵上輕快的舞蹈,從低音到高音,長卿好像又迴到了福利院和顏朗彈琴的日子。所有的累,所有的煩惱,都隨著音樂消逝。


    “你的琴是誰教你的?”


    “我師傅。”


    “你師傅叫什麽名字?”


    “他不讓說,他說我就是半桶晃蕩,說出去丟他的名聲。”


    鐵林能理解,真正的大師對徒弟的要求也是苛刻的。隻是,鐵林在京城這麽多年,能教出這樣徒弟的人,他數不過五個來。


    “你的水平其實完全不需要跟我學!”


    底下的藝人沒想到鐵林對長卿的評價會這麽高。


    “老師,我師傅說過,對音樂我知道的確實是皮毛,希望您不吝賜教。”


    “希望有一日能有幸與你的老師見一麵。”


    看長卿完全沒有接話的意思,鐵林就知道,她並不打算給自己引薦她的那位老師,或者說,她的那位老師根本不願意和任何人見麵。


    鐵林沒有再說什麽,招唿學生開始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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