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月沒死,孩子也生出來了,不過是個女孩。


    聽說王化成是去黃月娘家請人了,人倒是請迴來了,沒用的上。


    黃月被折騰的不輕,半死不活的。


    張芝提起當時的事就忍不住搖頭“王化成進門的時候還揚言要弄死王霜,一聽是個姑娘,火氣都沒了。”


    “那王霜也是,嚷嚷著黃月生不出兒子,大不了她掏錢給王化成再尋一房,把黃月生生氣暈了。”


    “王化成甩了她兩巴掌,請來的人也不管,直接往床上一躺,黃月當時還在地上躺著呢……”


    “狗男人。”毛小歲罵了一句。


    不是為黃月打抱不平,單純惡心這種人。


    “誰說不是呢。”張芝壓低了聲音“那王霜挨了兩巴掌跟沒事人一樣迴屋了,黃月還是我們收拾的呢……”


    “王霜說掏錢再給王化成娶一房?”毛小歲問。


    “是啊。”張芝也覺得奇怪“這王霜哪來這麽多銀子的……”


    “我聽她的意思是黃月偷翻她的屋子,還拿走了她的銀釵,這才氣不過的拿刀追她。”


    毛小歲點點頭,心裏想的卻是王霜看來是真有錢,都鬧成這樣了王化成還能大事化了。


    這會兒太陽已經落山了,她跟張芝說了一聲後就迴了家。


    黑子已經迴家了,等她從坡上上來就聽家裏的兩個哭的嗷嗷叫。


    顧不上放簍子,忙跑著進了院子。


    李雲山一手抱著一個坐在院子裏。


    院子裏散落了一地的木頭,還有早上曬的豆子沒收拾。


    她把東西放到門口抱著孩子進屋喂,李雲山出來把雞兔喂了,把院子裏散落的木頭收了一下,沒多會毛小歲走了出來,問他“哭多久了?”


    “有一會了。”李雲山說。


    兩人開始收拾著裝豆子,李雲山把從王家扛豆子用的麻袋找了出來,裝的滿滿的後扛著要去還。


    毛小歲提醒他“表嫂說這袋好像是他們家的,你還的時候也跟姑姑他們說一聲。”


    “知道了。”李雲山出了門。


    毛小歲先把水燒上後才殺魚,然後去廚房做飯,把中午掐的豆角切成段,先煎個雞蛋再煎魚,撈出來放進開水裏煮。


    把豆角段放進油裏繼續炸,炸好了把油倒出來,鍋裏再放幾片肉,把穀子用水衝洗一下鋪到上麵,鍋邊淋水用小火燜。


    李雲山迴來的很快,堵了門在院子裏衝洗,洗完就迴了屋。


    沒多會黑子跑到門口叫,毛小歲過去幫它把門打開。


    她迴來的遲了,吃完飯天也黑了,打算堵門迴屋的時候就聽村裏有了女人的哭聲,一聽就知道是黃月。


    _


    早上一睜眼就聽到女人的哭聲,黃月抱著孩子坐在院子裏,哭的要死不活的。


    罵王霜,罵王化成……其中還夾雜著王化成的嗬斥。


    村裏人對於看熱鬧向來積極,一個兩個就差跑人家家裏去了。


    李雲山擔著桶出門,說“你裝一下背簍。”


    今天是個趕集日,原本她想自己去的,李雲山怕餓著他孩子,死活不讓。


    毛小歲看他下了坡後就迴了家,雞蛋不用裝,把時間久的放到上麵就行,雞蛋籃子裏再放幾塊皂膏,簍子裏……她在帶皂果和野雞之間選擇了後者。


    都收拾完了鍋裏燒水把豆角段放進去焯水,再撈出來用香油和鹽拌一拌。


    吃完飯李雲山出門的時候王家還在吵,黃月從坐在院子裏變成了躺在院子裏,孩子哭的哇哇的,她就跟暈了似的沒反應。


    家裏的活也不少,把兩個孩子放到簸箕裏曬太陽,她去端了一盆水,把攢的雞毛放進去沾濕,然後扔了兩顆皂果進去,又拿著袋子去後院拔。


    今年她斷斷續續的拔了不少,想要做一件薄衣還是綽綽有餘的。


    把所有拔完的雞毛清洗一遍撈出來,重新換一遍水淘洗,洗完放進麻袋裏,掛起來控水曬幹。


    趁著曬雞毛的功夫她又把布拿了出來,按著自己的尺寸剪出來,用線粗略的縫住。


    忙完這些時間也不早了,她把孩子安頓好就去喂雞兔,然後掐了把老了的豆角。


    這些日子頓頓豆角,一開始還好吃,吃多了就有點抗拒。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她還是做了個炒豆角,又弄了點穀子麵切成片撒上麵粉放著。


    又迴屋剪了兩身娃的衣服,比這會兒穿的要大一些,把布疊起來放好,打算等李雲山買了棉花就做。


    說到做衣服她就想起了鞋子。


    孩子太小了,這些日子也沒穿過鞋子,都是用衣服裹著。


    夏天沒事可冬天不行,還是得做一雙的。


    她這麽想著又開始翻起了衣櫃,把家裏之前的碎布翻了出來,打算有空的時候拚湊著做鞋子。


    孩子要穿的鞋子軟和,不需要像大人的一樣弄鞋底,墊墊棉花,多縫兩層布就行。


    她這麽想著院子裏有了動靜,出去一看就見黑子迴來了。


    嘴裏叼著個山鼠,呲著牙,把山鼠往地上一放就開始甩腦袋。


    想著剛才的動靜,她估摸著是磕門上了,於是笑著摸了摸它的腦袋。


    李雲山迴來時過了飯點,簍子裏放著根根大骨頭,籃子裏是空的。


    她問“你去阿嫂家了?”


    “去要了根骨頭,不過有味了不能吃,給黑子啃可以。”李雲山把簍子放地上,說“野雞賣了九十五個,皂膏也賣了。”


    “今天生意這麽好?”毛小歲有些意外。


    “之前有個老嬸子說要帶人來買我們的皂膏,你還答應每賣一塊分給她兩個。”


    “她帶人來買了?”


    “沒有。”李雲山說“她自己一個人買了五塊,我按八十五算給她的。”


    毛小歲眨了眨眼,也笑了“很久之前的事了吧,我之後一直期待著她帶人來買,結果也沒來。”


    “她是隻要五塊還是……要的多?”


    “原本要四塊的,後來我說便宜後才都拿了,好像說是幫人帶的,還囑咐我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按九十賣的。”


    “中間商賺差價呀。”毛小歲笑了起來。


    李雲山“嗯”了聲,把懷裏沉甸甸的錢袋子給她“今天賺的多,七錢多。”


    毛小歲拋起來掂了掂,確實重。


    這些日子雞蛋吃的多,沒賣但是也沒攢下來,不然還能賺的更多。


    “對了。”她問“那個小攤販也在賣皂膏嗎?”


    “我上次見了,這次沒有。”李雲山說“我今年本來也沒去幾次,不清楚。”


    毛小歲點點頭,說“你先洗手,我們先吃飯。”然後去了屋子裏放銀子。


    往衣櫃裏一丟就去廚房裏燒水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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