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在一旁擰著眉頭勸阻道:“輝哥,這應該不是…”


    “閉嘴!”


    阿輝怒視他一眼:“老子怎麽做事還用你教嗎?要不要你以後來領導我?”


    “不敢不敢!”


    大象趕緊退下了,阿輝又走到一人麵前,低頭問道:“說!是誰幹的?”


    這是四個工人當中最年輕的一個,看樣子隻有三十出頭,這男子嚇的痛哭流涕,褲襠處是一片潮濕啊,整個人差點癱地上。


    “嗬嗬…媽的!”


    阿輝笑罵一句:“都滾起來吧,下迴給我機靈點,沒你們事了。”


    這三人是如獲大赦一般啊,趕緊爬起來躲進了人群中,其他人更是瑟瑟發抖了,都怕自己成為枉死的槍下鬼。


    其實阿輝心裏很明白,就算真有人放火,那人也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怎麽可能還留在這裏任人宰割呢,他之所以要這麽做,說白點就是殺雞儆猴,讓這些工人不敢有半點背叛他們的想法,最倒黴的就是那個大高個,他成替死鬼了。


    大火持續到將近天亮才熄滅,整個加工廠都已經被燒成一片廢墟了,到處都冒著黑煙,滿地都是被大火燒過的痕跡,新世紀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繼續生產了。


    阿輝給大象兩個月時間重建工廠,要是兩個月後還不能生產新世紀,大象就準備自刎謝罪吧。


    等事情交代完後,阿輝領著三台消防車,重新返迴了獨立軍總部,而此時天色已經蒙蒙亮了,一天一夜就這麽過來了。


    森林始終都躲在車底,他很順利的跟著消防車就混進了總部內,等消防車開進車庫後,他立刻從車底爬了出來,這時他已經換好了軍裝,軍帽一戴很難發現他有任何異常之處。


    阿輝下車後直奔總部大樓,森林用餘光左右看看,很自然的就跟上了對方,距離大概有二十米遠。


    這一路上遇到不少巡邏的士兵,森林學著其他士兵相互敬禮,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他的身份,因為這些士兵彼此之間都不認識,唯一的辦法就是看軍裝,軍裝相同那就是自己人了。


    阿輝走進了指揮部大樓,門口有兩個荷槍實彈站崗的士兵,森林沒招也隻能賭一把了,當他走到大樓門口時,那兩個士兵不但沒阻攔,還規規矩矩的立正敬禮,他輕輕鬆鬆的就混了進去。


    看來是他身上這套軍裝幫了不少忙,這應該是獨立軍某位軍官的衣服,指揮部大樓內就沒有站崗的士兵了。


    森林跟著阿輝一路上到了三樓,就在阿輝準備開門時,他突然發現樓梯口處上來一個穿著軍裝的人,低著個腦袋奔著自己這邊就走了過來。


    “怎麽了?有事嗎?”


    阿輝還以為是自己手下有急事呢,對方隻是嗯了一聲。


    但他警惕性非常高,一聽對方這迴答就感覺不對,他本能的就想要拔槍,但為時已晚,森林已經出手了。


    嗙的一聲悶響,森林一腳重鞭腿踢在他胸口上,阿輝整個人直接撞在了牆上,這槍還沒等拿穩呢,就先掉地上了。


    森林一步上前,一手掐住他的喉嚨,另一隻手拔出槍就頂在了他的肚子上:“別動,要不然一槍打死你!”


    “你…你是誰…”


    阿輝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他的喉結發出哢哢聲,整個臉是憋的通紅啊。


    “怎麽?黑哥不認識我了?”


    森林慢慢抬起頭,當阿輝看到這張熟悉的麵孔時,整個人都懵了,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大。


    “木…木林?”


    “嘿嘿…”


    森林邪惡一笑,他打開房門一把就將對方給仍了進去。


    阿輝進門就摔了一個狗吃屎啊,森林隨手鎖上房門,用槍指著他笑道:“黑哥,真是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咱們會在這種場合下見麵。”


    “木林,原來你還沒死?”


    阿輝轉過身來,眼神惡毒道:“我知道了,前兩天金三角東部發生戰爭,阿紮西就是被你給抓走的。”


    “沒錯,是我幹的!”


    森林盯著他冷笑:“很意外是不是?你和門萊設計好了一切,本以為我能死在老撾是吧?隻可惜…老子命大活下來了。”


    “嗬嗬…算你走了狗屎運。”


    阿輝咬牙問道:“哦…我還真是小瞧你了,那加工廠也是你放火燒的吧?”


    “聰明,也是我幹的!”


    森林低頭看著他:“爽嗎?你們有幾個製毒工廠,老子就燒幾個,隻要老子不死,老子就跟你們搞到底。”


    “嗬嗬嗬…”


    阿輝低聲笑道:“你他媽的…隻有臥底才會斷自己財路,你一定是華國警方派來的人,你個狗崽子…”


    “靠!”


    森林一腳踢在他胸口上,這一腳力度十足啊,阿輝差點一口氣就沒上來死過去,疼的他臉都變色了。


    但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森林起腳對著他就是各種猛踢,但就是不往他臉上踢,因為等一下還要用他,要是把臉踢傷就不好辦了。


    ‘咚咚咚…’


    森林每一腳都卯足了力氣啊,踢的阿輝都口吐鮮血了,幾乎就跟狗一樣卷縮著身體倒在地上一下一下抽搐。


    他不敢喊疼,更不敢大聲嚎叫,因為他知道森林是個什麽角色,殺自己不用多說一個字,他可不想把自己小命仍在這裏。


    森林一把薅住他頭發:“琴萊被關在哪了?”


    “我…我不清楚…這是大老板親自安排的。”


    “你們那個大老板到底是誰?”


    “嗬嗬嗬…”


    阿輝嘴角流血慘笑道:“我隻知道他是個華國人,具體是誰…還是你自己問他吧,我也不太清楚了,我隻是給他跑腿的。”


    “媽的!”


    森林罵道:“帶我去找琴萊,快點!”


    “我…我真的不知道她被關在什麽地方了,這事跟我沒關係,是大老板親自派人抓的她,我到現在都沒見到人呢。”


    阿輝說謊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啊,看他那表情是一臉的真誠,但森林是寧可錯殺一百,也絕不放過一個。


    “不知道?”


    森林拿出一把傘兵刀頂在他喉嚨上:“別讓我說第二句廢話,琴萊在哪,你很清楚我做事的手段。”


    “好好好,我帶你去,我這就帶你去。”


    阿輝滿臉汗水道:“她…她可能是被關在了地下室,跟她一起的還有一個華國男人。我說木林,你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犯得上這麽拚命嗎?隻要你不牽扯這件事,我立刻親自送你離開孟波拉,怎麽樣?”


    “少他媽廢話,給老子滾起來。”


    森林硬生生給他薅了起來,他擦了擦對方臉上的血跡笑道:“你最好乖乖聽話,要是你敢亂喊亂叫,我保證第一個打死你。”


    ……


    獨立軍總部地下室,這裏是獨立軍的臨時監獄,門口有兩個站崗的士兵正在抽煙閑聊呢。


    阿輝一身軍裝的走在前麵,右手是背在後麵的,森林是緊貼在他身邊,一手掰著他的手腕,另一隻手拿槍頂在了他的腰上。


    “參謀長!”


    二人走到地下室入口時,兩個警衛趕緊扔掉煙頭敬禮。


    阿輝臉色平靜道:“把門打開,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下去。”


    “是!”


    二人趕緊打開門,這地下室入口的鐵門有兩道鎖,兩個守衛一人握著一把鎖,必須得合力才能打開,一個人是根本打不開門的。


    等鐵門打開後,森林跟著阿輝順著樓梯走了下去,這地下室依舊很昏暗,幾盞微弱的燈泡掛在上麵,使得潮濕的環境多了一份陰森感覺。


    這裏和其他監獄是不一樣的,沒有那種鐵牢籠,中間一個走廊,兩側就是關押囚犯的房間,房門上麵還寫著房間號,看起來就和賓館差不多。


    二人走到中間,在9號房間門口停下了,阿輝低聲道:“琴萊就在這裏麵,但我想再勸你一句,現在迴頭還來得及,你是跑不掉…”


    “別他媽廢話!”


    森林用力一擰他的手腕:“趕緊把門打開,要不然我弄死你。”


    “好好!我按你說的做就是。”


    阿輝掏出鑰匙就打開了小鐵門,當鐵門推開時,隻見在昏暗的燈光下,琴萊卷縮在木床上,兩眼發呆直勾勾的看著前方。


    她顯得很憔悴也很疲憊,臉上還有些髒亂,蓬頭垢麵的樣子,把她曾經美麗的形象都給遮蓋了,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麻木了,連房門打開她甚至都沒看一眼。


    “萊萊!”


    森林忍不住唿喚了一句,這熟悉的聲音讓她身體明顯顫動了一下。


    她慢慢的轉過頭,當她看到站在阿輝身後那副熟悉的麵孔時,她整個人都愣住了,那一瞬間她大腦是一片空白,但淚水卻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木林?真的是你嗎?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是我萊萊,我迴來了!”


    森林含著淚水笑笑,琴萊捂著嘴站起身,流著眼淚哽咽道:“你迴來了,你終於迴來了。我還以為你死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你去哪了啊,你到底去哪了啊?”


    “別哭別哭,冷靜一點。”


    森林伸手擦著她的淚花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裏,跟我走!”


    “木林,我…我同學還在這呢,我們得帶他一起走。”


    琴萊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有點微變,甚至內心都在發生著劇烈爭鬥,她本以為森林真死了呢,可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並且單槍匹馬的就殺到這裏來營救自己了,真是讓她驚喜交加啊。


    森林麵色平淡的看了她兩秒鍾:“好!你去開門,我在前麵等你,快點!”


    阿輝把鑰匙交給了琴萊,趙少軍被關在了最裏麵的房間,兩個人特意被間隔開了,想私下說句話都不可能。


    森林押著阿輝走到樓梯口,對方嗬嗬笑道:“我說木林,我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你知道那小子和琴萊是什麽關係嗎?我審問過他,他們二人是大學時的初戀情侶,你說…人家成雙成對的,你這是何必呢,嗬嗬嗬…”


    “閉嘴!”


    森林咬牙罵道:“這他媽是我自己的事,你少跟我廢話。”


    “哎呀…”


    阿輝歎口氣道:“我隻是替你感到不值啊,人家可是老情人了,你消失的這段時間…二人一直是成雙成對的出入,這舊情已經複燃,你認為自己會站在一個什麽位置呢?嗬嗬…做好心理準備吧,更何況…你還欺騙過她呢。”


    森林雖然沒開口,但內心波動卻很強,他明知道阿輝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可不免還是會有些心酸,況且他還是警方的臥底,這三年多來他一直在欺騙琴萊,一旦這件事被揭穿的話,他又該如何麵對她呢?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走了,他很愛這個姑娘,他想和她廝守終身,隻可惜造化弄人,有些事情他必須得去承受,這就是臥底的代價,他就不應該動情,做一個冷血的人其實往往是在保護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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