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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蕭寒幾人剛考試結束走出教室,討論著考的怎麽樣,就見老師疾步走來:“蕭寒同學!”


    “老師您好!”


    “你爸爸剛打電話過來,他在校門口等你,讓你馬上去。”


    蕭寒的手機隻是偷偷用的,沒有讓父母知道,不然這麽小的孩子就配了手機,肯定要被沒收。


    老爸一般沒事是不會來學校的,今天這麽急肯定是出什麽大事。蕭寒來不及多想拎著書包就往外衝去。


    “小寒等等,我們跟你一起去!”


    看到一邊老師的臉又黑了,這兩個家夥天天逃課,家裏背景再大也不行,這次要是考的不好就得狠狠批評!想到這狠狠的捏了捏手中的卷子。


    似乎感受到邊上的怨氣,淩哲跟南宮羽縮了縮脖子,笑著道:“老師,我們送她去門口,馬上迴來!”


    老師看著眼前的四個孩子,唇紅齒白長的那麽可愛,真不忍心兇他們,也就點點頭轉身離開。


    “我一個人去就行,你們還有幾節課呢,今天就不要逃了!”笑著揮了揮手,小跑著向校門口去。


    蕭元見到女兒出來,馬上下車接過女兒的書包放後備箱,然後仔細的給她扣上安全帶才發動汽車出發。


    蕭寒心裏一陣溫暖。


    “爸爸發生什麽事了嗎?”看車子上了高速,車裏的氣氛還是有點沉,蕭寒問道


    “你大伯打電話過來,說你奶奶摔了一跤進醫院了,可能有性命之憂,現在還在搶救,讓我們趕快過去。”


    蕭寒對於這個奶奶沒有記憶,隻隱約聽媽媽提起過,好像那個老人不喜歡自己,嫌她是女孩。


    農村重男輕女的現象還是很嚴重。


    對於這些蕭寒也沒在意。


    畢竟是老爸的媽媽,再不待見自己也不能有什麽怨氣。


    路上蕭寒給淩哲打了個電話,跟他們交代了下之後讓他們放心,蕭媽媽打電話來跟她交代了一堆要注意的事情,總結——聽爸爸的話。


    “還真把我當三歲小孩。”


    蕭寒可愛的抱怨讓神經緊張的蕭爸爸放鬆了不少,自己女兒自從讀書開始就越來越懂事,經常在自己麵前強調,她是大孩子了,不能老把她當三歲半。


    可在父母的眼中,孩子永遠都是孩子,不管十歲二十歲,甚至六十七十都是一樣。


    蕭元老家位於浙省的南部隸屬於溫市的y縣,距離t市有兩百多公裏路,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終於下了高速,跟著路牌一路向著偏僻的地方行去。


    蕭家所在的村子叫蕭家莊,一直以來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直到近十多年,村裏的人才陸續出來外麵找工作謀生,與外界聯係多了起來,蕭元就是當年出來的人之一。


    蕭爺爺名蕭國邦,膝下有三兒一女,大兒子蕭根,也就是蕭寒的大伯父,有一兒一女,二兒子蕭坤,有一個兒子,三兒子蕭元,四女兒蕭美娜,嫁給了縣城的張家,有一女兒比蕭寒小一歲。


    這些也是蕭寒往日聽父母提起過的,具體的人卻是沒有印像。


    車子開到縣城已經是下午三點多,蕭元心急沒有吃午飯就趕過來,這才想到自己女兒也餓著肚子,心疼不已。


    找了個小飯店停車,招唿蕭寒下車吃點東西,隨意的點了兩碗麵:“寒寒,一會就要進村了,路很難走,可能得耽擱很久,趕不趕得上晚飯都難說,快吃點東西墊下肚子。”


    看女兒大口的吃著麵,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餓壞了吧,都是爸爸不好,忘記給你吃午飯了。”


    蕭寒抬起頭,努力將口中的麵咽下:“爸我沒事,早飯吃的多,你也快吃,這裏的麵很好吃呢,比我在城裏吃到的要美味!”


    蕭元心下感動,他當然知道蕭寒安慰他,這孩子現在已經這麽懂事了,相信母親肯定會喜歡她的。


    父女兩吃完麵繼續驅車,這一段路可就難走很多。


    車子搖搖晃晃開不快,路邊的樹枝還時不時刮一下,蕭元也是第一次開車迴家,路途不熟悉,不敢開快。


    “爸爸,小心!”蕭寒的尖叫讓蕭元條件反射的急刹車。


    天色漸暗,也看不清前麵有什麽,待得車子停下,蕭元才心驚的看到前麵轉角處有個老人正拄著拐杖背著一捆柴火慢悠悠的走著。


    要不是女兒眼尖,估計這會已經撞上了。


    “唿……”長出一口氣,蕭元開門下車,看到老人也是一愣,才笑著招唿道:“福伯!是您呀。”


    老人抬起頭看到蕭元,原本還帶點驚嚇的表情馬上被驚喜取代,顫悠悠的放下背上的柴,蕭元一把接過,將它放地上。


    “三兒,是國邦家的小三子迴來啦!”


    蕭元眼眶有點濕,這個福伯也是蕭家莊的,還記得小時候去他家偷西瓜,被他拿著鋤頭追趕,可現在人已經這麽老了,走路都要用拐杖,哪還有當年的健碩:“福伯,好久不見了,身體可還好?”


    “唉,老了,老了啊……你這些年倒是出息了,不像我們家小子……”


    跟老人說了幾句,蕭元再次發動車向家裏開去。


    心裏雖然急,可這次他開的更慢了,有多少年沒有迴來過了。想當年小寒將要出生,爸媽去t市看望,可當醫生推開手術室門說是個女娃的時候,兩個老人眼中的那種失望,還有那不等美奈出院第二天就不告而別的決然,讓蕭元至今心裏都有一個疙瘩。


    雖然每年都會寄錢迴來,可他卻是再沒有帶老婆孩子迴來過。


    “小寒,一會見到爺爺大伯他們要有禮貌,知道嗎?”


    看著老爸將這些話反複的說著,蕭寒知道他心裏緊張,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卻隻是乖巧的點著頭應著。


    這是一種遊子迴家的心情。


    蕭元將車開到一幢兩層樓前的曬穀場停好,天已經黑了,可車子還是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這個點農村正是吃飯的時間,幾個小孩捧著碗從家裏跑出來,好奇的圍著車子看。


    蕭寒站在父親身邊,看著大門半掩著,門邊的一副對聯早已褪色,門上的兩個福字也隻剩下一個。


    這就是爸爸長大的地方?


    “三子!是三子嗎?”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蕭元轉身看到記憶中的人,隔壁劉叔的媳婦,八年前見過


    “劉嬸,是我!”


    這一聲三子讓很多人都上前來打招唿,左鄰右舍的大伯大爺,蕭寒則按照父親一個個介紹一個個叫過去。


    外麵的響動終於引起裏裏麵人的注意,跑出來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黝黑的皮膚瘦高的個子,應該是爸爸說的二堂哥。


    外麵的人看到少年,馬上道:“天天,快去叫你爸爸出來,你三叔迴來了!”


    男孩好奇的看著蕭元,轉身跑進屋子,一群人簇擁著蕭寒兩人向屋裏走去,熱熱鬧鬧的說著話。


    蕭坤聽到兒子的話馬上放下手中的碗出來:“三弟,真的是你!”


    “二哥,二嫂!”


    “快進來,還沒吃飯吧,一起坐下來吃點。”二娘看了停在門前的車幾眼,眼中的欣喜掩不住,隨即轉身熱情的招唿著蕭元進屋。


    “這個是小寒啊,幾年沒見都長這麽大了。”蕭寒甜甜的叫了聲二娘。


    鄰居知道蕭元這次迴來的原因,說了一會話都散去了,這個家裏終於安靜下來。


    李明娣打量著蕭寒,城裏長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樣,皮膚那麽好,小臉幹幹淨淨,還有那一身衣服肯定也是很貴,想到自己的兒子從小到大都沒穿過幾件像樣的衣服,心裏便不平衡。


    蕭寒看到她眼中的羨慕與嫉妒,也沒多想,跟在父親身後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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