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今天在禁林的邊緣找到了中了奪魂咒的克勞奇司長。”鄧布利多出聲道,“同時,我們還發現,我們的傲羅主任是由小巴蒂·克勞奇假扮的——通過複方湯劑。真正的傲羅主任不知所蹤。”


    “你說什麽?!”福吉“騰”地坐直了身體,臉頰上的肉劇烈抖動著,“你的意思是,地上躺著的這個,是小巴蒂·克勞奇?”


    羅恩默默地從西裏斯背後一點一點地挪到林蓁身旁。


    “是與不是,”鄧布利多絲毫沒有被福吉的態度影響,“我們等複方湯劑的藥效過了,就知道了。”


    “當然,”鄧布利多看著福吉青白交加的臉色,繼續說道,“我想我們可以趁著現在,調遣傲羅過來,準備逮捕小巴蒂·克勞奇。你覺得呢?”


    福吉眯了眯眼睛,肥碩的身子在房間裏投下深重的陰影,


    斯內普握著魔杖,一臉冷然。


    西裏斯左看看,右看看,然後猶猶豫豫地站到了福吉身後。


    林蓁看到福吉盯著西裏斯的舉動,右眼皮在瘋狂地抽搐著。


    房間裏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緊張。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羅恩抓著椅子腿,冷汗一滴一滴地滑了下來。


    德拉科垂著眼眸,一聲不吭地站在斯內普身後。


    鄧布利多在房間裏細細查看著,最後,他把目光停留在房間裏那個突兀的大木箱子上。


    鄧布利多走到大木箱子旁,林蓁凝神望著。


    隻見鄧布利多用魔杖對著大木箱子輕輕一敲,箱蓋自動開啟。


    林蓁不動聲色地點起腳尖,努力瞧著箱子裏都裝著什麽東西。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箱子裏竟然還嚴絲合縫地裝著另一個稍小一些的木箱。


    “咦?”羅恩在他身旁發出小聲的疑問。


    顯然,即使在這個氛圍緊張的時刻,他仍舊需要滿足他的好奇心。


    鄧布利多皺皺著眉頭,把這個小木箱子開了起來。


    “……”


    “……”


    “……”


    ……


    房間裏的幾人無論上一刻是什麽樣的心情,至少這個時候,他們都覺得自己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當然,昏倒在地上的那個人,我們可以忽略)。


    原來,這個大木箱子就像一個俄羅斯套娃,打開一個還有一個,大木箱子裏裝著小木箱子,小木箱子裏還裝著更小一些的木箱子……一個套著另一個,也不知何時是盡頭。


    終於,林蓁按奈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向木箱子邁開了腳步,羅恩緊跟其後。


    他們從鄧布利多身後探出頭去,木箱子還在一個一個開啟著。


    大約五分鍾左右,所有的箱子都打開了,形成了一個深深的通道,通道盡頭是一個一千平方英寸的小房間,房間的地麵上,蜷縮著一個身形佝僂的男人。


    “梅林啊!”鄧布利多低聲驚唿,“阿拉斯托!”


    福吉臉色大變,以一個和他肥胖的身體完全不相吻合的速度從椅子上站起,幾步來到木箱前,低頭往下看去。


    “金斯萊,”福吉忍不住後退一步,顫著聲音吩咐道,“再去傲羅部調遣三名傲羅過來。”


    說完,他又頹然坐迴椅子上。


    西裏斯連忙上前,一腳跨入箱子:“我下去把阿拉斯托弄上來。”


    林蓁猛地迴頭,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昏迷著的假穆迪身旁,彎腰從他手裏抽出了魔杖。


    斯內普挑了挑眉毛,目露讚賞。


    金斯萊很快就帶著三名傲羅過來了,他們幫著西裏斯把昏迷著的穆迪從箱子裏弄了出來,安頓在房間的毯子上。


    地上的假穆迪手指抽動了一下,林蓁立刻嚴陣以待。


    傲羅們抽出魔杖,將假穆迪團團圍住。


    “真沒想到,”假穆迪清醒過來,但仍被斯內普的禁錮咒牢牢地束縛著,“這麽快就被你們發現了。”


    “你是誰?”福吉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問。


    “我以為你們都知道,”假穆迪冷笑一聲,“不是確定了我的身份,才開始行動的嗎?”


    “廢話少說,克勞奇。”西裏斯惡狠狠地說,“老實交代,你來霍格沃茨做什麽?是不是你讓哈利參加爭霸賽的?”


    小巴蒂·克勞奇沒有迴答。


    他斜眼看著斯內普,歪著嘴勾起一個邪惡的笑容:“哼,斯內普。”


    斯內普垂眼盯著他,一言不發。


    “變沉鄧布利多的走狗了嗎?”小巴蒂·克勞奇嗤笑,“主人迴來了,你卻不在他的身邊。嘿,真是枉費了主人對你的信任。”


    斯內普立在那兒,不為所動,就連手中魔杖所指的方向,也不曾移動過分毫。


    德拉科麵露驚恐,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幾步,緊緊地貼著牆壁。


    羅恩的兩腿有些發軟,他不得不使勁扶著桌沿,好支撐著自己不會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福吉的臉“刷”地變白了。


    幾個傲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震驚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林蓁眼神閃動,低頭看著小巴蒂·克勞奇,嘴角的微笑意味不明。


    鄧布利多把玩著他自己的魔杖,對此不置一詞。


    西裏斯蹲下身子,一把抓起了小巴蒂·克勞奇的頭發,迫使他仰起了臉龐:“給我老實點!迴答我的話!否則……”


    小巴蒂·克勞奇冷笑:“否則怎樣?給我一個鑽心剜骨?”


    西裏斯憤恨地一把甩開他的頭,小巴蒂·克勞奇的腦袋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但他就好像身體不是自己的一樣,嘴角依然掛著殘酷的笑容。


    是個人物。


    林蓁在心裏評價著。冷靜,懂得審時度事,知道怎樣穩定局麵,讓自己獲得更多的主動權。


    要是湯姆手底下的人都是這樣的素質,那麽鄧布利多恐怕就不好受了。


    林蓁垂眸看著小巴蒂·克勞奇。


    大概是複方湯劑的時間到了。


    小巴蒂·克勞奇原本和目的一樣的花白的頭發逐漸轉黑變長,他的麵容扭曲著,襯著他嘴角噙著的笑容,越發顯得怪異。


    福吉的手緊緊抓住了椅子的把手,傲羅紛紛舉起了魔杖。


    不多時,地上躺著的人就完全變了個模樣。


    小巴蒂·克勞奇眼眶中那顆可怕的魔眼從他臉上掉落下來,滾到了鄧布利多腳下,仍舊滴溜溜地轉著。


    他的腿變得完好無缺,原本屬於穆迪的那隻木腿被他恢複過來的腳擠到了不遠處。


    鄧布利多俯身,撿起了滴溜滴溜轉動的魔眼,小心地拿在手中。


    林蓁環顧了一下房間,也學著西裏斯的樣子,蹲下身來。


    “是你把我的名字投進火焰杯。”林蓁肯定地說,“為了第三個項目?”


    小巴蒂·克勞奇目光裏帶著憎恨:“要不是主人強調不能動你,你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來我對你的主人來說,意義重大。”林蓁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是不是應該對此表示感謝?”


    小巴蒂·克勞奇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


    房間裏的其他幾人似是都屏住了唿吸,房間裏靜地能將林蓁的輕笑聲聽得一清二楚。


    小巴蒂·克勞奇很快控製住了自己的怒火,他冷靜地看著林蓁,目帶挑釁。


    “這樣說來,”林蓁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湯姆需要我。所以你們會在什麽時候行動呢?毫無疑問,在第三個項目的時候。”


    小巴蒂·克勞奇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讓我猜猜,”林蓁狡黠一笑,“你想要把我帶著湯姆身邊吧?哈,我知道了!隨行幻影肯定是行不通的,門鑰匙,對吧?”


    小巴蒂·克勞斯沒有說話。


    鄧布利多滿意地看著林蓁的一舉一動,並不幹涉。


    金斯萊·沙克爾隱晦地望了一眼鄧布利多,又收迴目光。


    “我猜,時間還沒到,”林蓁接著說,“你什麽都還沒有準備好吧?最後和湯姆約定的時間到了,而他左等右等,怎麽也等不到我,怎麽辦呢?”


    林蓁不再看小巴蒂·克勞奇有什麽反應,拍了拍自己的長袍,站了起來。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終於發話了,“我需要吐真劑。”


    斯內普最後冷冷地掃了一眼地上的小巴蒂·克勞奇,轉身離開了。


    “跟上,德拉科。”斯內普說。


    德拉科向林蓁投去擔憂的一眼,跟著斯內普離開了。


    福吉癱坐在椅子上,冷汗淋淋。


    “等到我們用吐真劑問出結果,”鄧布利多對福吉說道,“我們必須向大眾發出警告,福吉。”


    “或許,或許是你們搞錯了呢?”福吉虛弱地說。


    “或許我們會出錯,”鄧布利多嚴肅起來,“但食死徒不會弄錯吧?”


    福吉的渾身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血液一樣,軟了下來。


    “我會讓《預言家日報》報道今天的情況的。”他頹然說道。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辦了。斯內普的吐真劑貨真價實,無論之前小巴蒂·克勞奇的嘴多麽硬,在吐真劑的作用下,他們還是得到了他們想要得到的消息。


    和林蓁猜測的相差不大,湯姆·裏德爾目前還是靈魂狀態,就像去年林蓁在密室裏見到的那樣。


    為了讓自己更好行動,湯姆·裏德爾需要一具身體。而這個身體,需要通過一個黑魔法來製作。


    小巴蒂·克勞奇甚至把那個邪惡的魔法一起交代了。湯姆·裏德爾需要林蓁的血。


    林蓁在心裏冷笑著。雖然他不知道這個黑魔法的原理,但這並不意味著,有人能隨意地用他的血液幹些什麽。


    林蓁無比肯定,自己現在這個身體雖然還是哈利·波特的身體,但這具身體已經在慢慢地被他的靈魂同化——暑假時長出的翅膀就是證明——哈利·波特的身體正在慢慢地往熾天使轉化。


    作為上個世界最高等的生物,哪怕現在他的血液還不是完全的熾天使的血液,如果湯姆·裏德爾使用了,恐怕也不會讓他太好受。


    小巴蒂·克勞奇最後被傲羅帶走了。


    福吉在離開時那個佝僂的背影,讓林蓁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孩子們。”鄧布利多恢複了平日裏的溫和慈祥,“今天你們都做得很好。我想,現在你們或許想要先迴去休息休息?當然,我還有一個請求。”


    羅恩驚魂未定地看著他。


    “在這件事情還沒有被報道出來的時候,”鄧布利多慈愛地眨著眼睛,“請你們先替我們保密,好嗎?”


    林蓁和羅恩點了點頭,也離開了。


    “我……我不知道原來你的處境這麽危險。”羅恩呆滯地說道,“說實話,哈利,我曾經還嫉妒過你。”


    “我可不認為我有什麽值得你嫉妒的。”林蓁笑道。


    “在你成為霍格沃茨的勇士的時候,”羅恩泛白的臉上飄起了紅色,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我曾想過為什麽勇士不能是我……我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以為你為了讓自己引人注目,背著我們把名字投進了火焰杯。”


    “哦,我也寧願是我自己投的。”林蓁接道,“這樣火焰杯無論如何都不會把我變成勇士的。”


    羅恩同情地拍了拍林蓁的肩膀。


    由於第二天還要上課,林蓁和羅恩在樓梯口分開了。


    林蓁迴到自己的寢室,將桌上的玻璃瓶拿了起來。


    “麗塔·斯基特女士。”林蓁笑著對瓶子裏的甲蟲說。


    被玻璃瓶折射著放大了的臉龐,讓瓶中的麗塔·甲蟲·斯基特一陣心悸。


    “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林蓁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在夕陽下閃著寒光。


    ————————————


    第二天的《預言家日報》在霍格沃茨掀起軒然大波。學生們一邊驚歎著林蓁命運多舛,一邊恐懼著伏地魔複出。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暗流湧動。


    芙蓉變得更加粘著林蓁了。盧娜反而沒有什麽變化。


    德拉科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布萊斯和潘西也是差不多的模樣。


    羅恩成日裏緊張兮兮的。赫敏更是將自己的心思全部投進了學習裏,意圖趁著現在還算和平的日子,多吸收些有用的知識。


    林蓁找了機會,溜到斯內普辦公室裏問出了那天他離開後房間裏發生的事情,並和斯內普共同商討後續的行動。


    鄧布利多變得忙碌起來,城堡裏再也看不見他咬著糖果路過某處走廊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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