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若在小丫鬟的攙扶下坐到了軟床邊的沙發座上,她半眯著眼打量著小丫鬟,“你剛說,這事是不可能成的?”


    小丫鬟點點頭,“對啊,這事的關鍵還是在大少爺。柔大小姐,雖然我不怎麽認識你,但咱們大少爺的脾性,夜家上下就沒誰不知道的。


    他不答應的事啊,就算把槍指著他,他照樣不會答應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確實有這麽一件事?”


    柔若說著右眉微微一挑。


    好家夥,當她在努力奮鬥事業的時候,已經有人瞄準了她家的貓了?


    小丫鬟嘴角一抽,不知道為什麽,柔大小姐明明是好聲好氣地問出這句話來的,可結合上她的表情,尤其是那微微一挑的眉毛,居然說出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來。


    小丫鬟勉強擠出一抹笑,“總之,我覺得大少爺對柔大小姐非常重視。這麽多年來,我還是頭一迴見大少爺如此這般地在乎一個人呢。”


    “這麽多年來?聽聞夜少身邊女伴不斷,身邊的下人都是男的,你這麽多年都能在他身邊,要我說啊,你也不一般呢。”


    柔若笑眯眯道。


    小丫鬟麵色一緊,心想這位柔大小姐看待問題的角度也太特別了吧?這一眼就看出來了自己和夜少的關係不一般。


    確實,她不是一般的小丫鬟,而是夜少手下情報局線人之一,代號a。


    要不是夜少收留訓練她,她又怎麽可能活到現在,隻是她很清楚自己的立場,對主子絕對沒有半分妄想。


    柔大小姐是主子心尖上的人,她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可沒有主子的明示,她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代號a正鬱悶呢,樓下飄來的響鈴救了她。


    “有人迴來了,沒準是大少爺,我這就去開門。”


    代號a急匆匆地下了樓。


    柔若也沒閑著,走出房間,站在樓梯口往下探。


    緊接著,就聽到方才的小丫鬟恭恭敬敬地道:“老爺迴來啦。”


    “恩,吩咐下去,晚餐多做幾道拿手的,西老爺和西大小姐賞臉來家裏做客,切不可怠慢了,有失我夜家風範。”


    “是。”


    “還有,大少爺迴來沒?”


    “還沒。”


    西家人都上門來了?


    如果說,方才聽到西家隻是心裏有些不舒服的話,那麽現在,是一種強烈的不爽了。


    帶著女兒上門,夜老爺剛才還問了夜擎的去向,這意圖是不是過於明顯了?


    柔若正想對策呢,結果剛踏進客廳的西家大小姐抬頭直接朝她看了過來,那不像是隨意一望的樣子,根本就是有目的、有目標的。


    猝不及防了,兩兩對視,骨子裏的傲氣,讓兩邊誰都不願示弱。


    西大小姐盯著上頭看那麽久,又怎麽可能不引起西老爺和夜老爺的注意呢?


    就聽西老爺帶著許些調侃的語氣道:“樓上這位是?該不會就是夜老爺你的六姨娘吧?”


    夜老爺幹笑一聲,這不是明知故問的嗎?當然不是,六姨娘再怎麽年輕,也沒有樓上這位姑娘年輕好吧!


    西老爺出了名的會看人,又怎麽可能犯下這種錯誤,這擺明就是心裏不滿了。


    一般來說,像西老爺這樣的人物發話,就算是夜老爺子也不好說什麽,氣氛一時陷入尷尬。


    就在眾人覺得,這件事會在尷尬中收場時,柔若一邊下樓,一邊輕笑道:“西老爺這話說得,要是讓六姨娘聽見了,心裏可要樂壞了呢。


    畢竟,西老爺在sh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連西老爺都能想到六姨娘,還能誇上一誇,這知道的,知道西老爺這是客氣話,不知道的啊,還以為西老爺來這一趟,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三言兩語間,柔若就將拋給她的,明顯帶有輕看意味在裏頭的話,轉了個方向,還給了西老爺。


    誰都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


    西大小姐眸色微沉,似是在想什麽。


    而西老爺頓時臉色一紅,大怒道:“夜老爺,這是出現在你家裏的人,你難道不該介紹介紹嗎?”


    畢竟是夜擎的父親,柔若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想拖他下水。


    “不用夜老爺來介紹,為表誠意,我親自來。見過西老爺和西大小姐,我是柔家大小姐柔若,初次見麵,多多指教。”


    柔家大小姐?


    不該是個傻子嗎?


    西老爺愣了下,隨後眼神不善地轉向夜老爺,“夜老爺,你這是什麽意思?說起來,我和我女兒還是頭一迴來你家吧?真沒想到,你家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可以來的。”


    不及夜老爺開口,柔若冷笑道:“我發現西老爺是真的有意思,這是夜家,他們都不在意,西老爺卻是在意得不行。


    西家確實不錯,可夜家也不算差吧。可我聽方才西老爺的意思,大有西家高人一等之意,這是在看不起誰呢?”


    當然是看不起你柔家!


    西老爺非常想這麽說,方才話裏的意思,一方麵就是想表達這個,另一方麵是在點醒夜老爺,西家和夜家既然有打算聯姻,那自然要注意下,閑雜人等不該出現在夜家。


    代號a繃著張臉,是真的沒想到柔家大小姐竟然這麽剛。


    “那個,兩位老爺,兩位小姐,咱們有話屋裏說吧?站在這兒,也怪累的,我去給大家弄點吃的和喝的。”


    本想著緩解下氣氛的,沒想到西老爺不樂意了。


    “今天有些話要是說不清楚,那也不用留下來再說了。區區小輩,牙尖嘴利的,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夜老爺,今個兒我就把話撂在這了,讓她走,不然我們走。”


    西大小姐聽後,臉色稍稍轉好,她相信,在西家和柔家間,夜老爺一定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這把夜老爺為難的,人是兒子帶迴來的,他這個兒子不至於是個不明事理的,既然把人帶迴來,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隻是,西家不好得罪,相比之下,確實是柔家更好拿捏。


    不如,先讓柔大小姐離開,大不了迴頭再送點東西?


    正這麽想,就聽柔若開口反問道:“我想問問,西老爺,你又算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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