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若仔細聽,發現聲音是從邊上半人高的木櫃子裏傳出來的。


    她搓搓手,試著將木櫃打開,沒有上鎖,隻是緊了些,打開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後仰坐地上了。


    木櫃裏頭爬出來了一個人,身材明顯有些畸形。


    是個成年人,男的。


    原來挺高大的一個人,大概是因為長期被安置不符合身高的地方,整個人駝了,縮了一大半。


    她就近尋來一盞油燈,點亮後,對上了一張陌生卻又有點熟悉的臉麵。


    對方被光亮刺了眼,往後縮了縮。


    等適應後,在看清柔若的臉後,整個人激動不已,發出一連串的聲音,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柔若猜對方是被割了舌,不能說話了。


    見他雙手完好,找來紙筆塞了過去,“你是不是想和我說什麽?這樣吧,你試著寫寫看?”


    那人猶豫了下,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開始費力地拿筆,幾經挫折後,總算歪歪扭扭寫下了幾個字:


    我才是夜淩。


    柔若輕聲念了一遍,隨後整個人都呆了。


    他說他才是夜淩,夜淩不就是九千歲嗎?


    如果他是,那九千歲是誰?


    看這人的樣子,想來已經被困多年,如果他沒有說謊,那就是說,夜淩早就被掉包了?


    “你不是在騙我吧?”


    那人聽了瘋狂搖頭,拚命地拍著自己的胸脯,像是要證明什麽,急得雙眼通紅,哀鳴連連。


    “噓,輕點輕點,我相信你,相信你。”


    她也就是隨口問問的,仔細想想,這人犯得著騙她嗎?


    柔若語畢,本隻有微弱燈光的帳篷瞬間亮了起來。


    九千歲提著一盞燈,靠在帳篷入口一側,冷冷地看著她,“你相信他,那不就是相信我是假的?”


    柔若身子一抖,心下一緊,隨後一想,她有什麽好怕的?


    這貨要是對她不利,她開心還來不及呢?


    她起身對上他的視線,而地上那個真夜淩早就害怕地縮在裏邊,瑟瑟發抖。


    九千歲淡定地走過去,伸手摸了摸真夜淩的腦袋,聲音冷得沒有丁點溫度,“我不是讓你乖乖的嗎?”


    柔若看著這畫麵,不寒而栗。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九千歲側身對著她,“怎麽迴事?你難道不清楚怎麽迴事?”


    什麽意思?


    柔若越發覺得積分的重要性。


    瞧瞧她現在,人物關係混亂,前情提要不夠,導致她太被動了!


    現在有多難,她要大把大把積分的心就多堅定。


    恍神間,九千歲不知不覺近了身,隨後一把將她扯向自己。


    “啊嗚嗚啊嗚嗚!”


    真夜淩見狀衝著他亂吼一通,結果被他瞪了眼,立馬就老實了。


    柔若的大腦還沒轉起來,就聽他冷聲質問,“怎麽?現在覺得他可憐了?那你當初為什麽不告密?你既然那個時候就不在意他的死活,那你現在又為什麽要多此一舉?”


    “你在說什麽?我根本聽不懂!”


    柔若被他扯得生疼,想要甩開對方,可對方反而步步緊逼。


    “也對,你怕是不記得了。”


    “不、不記得什麽了?”


    “不記得,你早就知道夜淩被掉包,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有問題,但你卻什麽都沒說,你不僅沒說,你還愛上了我,不能自拔地愛上了我。”


    臥槽!


    柔若眨了眨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內心開始唿喚錢多多。


    “錢多多,你給我出來,這是什麽情況?”


    【嗨,主人,這個時候,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你是0積分喲!】


    “滾!”


    【好的,主人。】


    柔若重新對上九千歲的眼神,比起先前的冷酷無情,現在倒是多了幾分人氣。


    “我不是東升國的人。”


    “北冥的?”


    九千歲微微一笑,“你倒是聰明。那你再想想,我來東升國圖的是什麽?”


    對啊,圖的是什麽?


    是皇位?


    不對,如果是皇位他就不會甘心當個九千歲。


    而且,北冥比東升強不少,這裏有什麽是北冥看上的東西嗎?


    或許,不是東西?


    等等。


    柔若覺得自己距離真相,似乎越來越近了?


    這一切的一切,好像全都圍繞著自己發生的!


    “你、你的目的,不會是我吧?”


    “你現在才知道,會不會太晚了?”


    九千歲捏起她的下巴,逼著她無法不與他對視,他身上的氣息一陣一陣刺激著她的嗅覺。


    “把你完好帶走,就是我的目的。


    蛇群是我派人放的,你也不想想就東升皇帝手下的人,誰有這個本事做這件事?”


    柔若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那我要是不去救你呢?”


    “無論你去不去,都會按照我想要的方向發展。”


    九千歲短時間別開視線,他當時確實很矛盾,不過矛盾的點是她會不會救他,還愛不愛他,而不是其他的。


    他不敢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


    在她一次一次的縱容和靠近下,自己那顆無堅不摧的心動搖了。


    更有毒的是,向他這麽冷血無情的人,居然會因為她心動,而且隻因她而心動。


    知道那是什麽感覺嗎?


    像是嚐到了一口禁忌的果實,然後難以忘懷,不能自拔,有了這一口,就會想要第二口,就像是中毒上癮。


    柔若一開始是不害怕的,可當他眼裏的灼熱,令她感到一種熟悉後,她有些害怕了。


    “你、你想幹嘛?”


    他痞痞一笑,“吻你。”


    說罷,就不容她反抗地品嚐著她口中的香甜。


    比力量柔若顯然不是他的對手,於是她直接用力一咬,對方吃痛得收口,緊接著就被她甩了一巴掌。


    九千歲吃痛地含了下有點帶血的舌尖,眯眼看向她,“你敢打我?”


    “打你怎麽了?誰讓你、讓你都不尊重我下的?”


    柔若說著紅起了眼。


    這可太憋屈了,這貨又不是自己的攻略對象,憑啥想吻就給吻啊!


    原主怕是個變態吧?這樣的男人,有什麽好喜歡的?


    這麽想著,入眼的是對方略帶受傷的眼神。


    夜幕下的燈光就像是給他鍍了一層柔光,將他的冷峻包裹在內,撇去了一些冷,多了一些俏。


    確、確實有點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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