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麽迴事?”


    柔若起身抓著皇後,情緒激動道:“難道是你們替我胡亂答應了什麽?”


    唯一的活路,不就是同九千歲悔婚,然後從了皇上嗎?


    留香連連搖頭,“公主,你別激動,不是你想的那樣。”


    隨後看向皇後,也不知道有些話是該說,還是不該。


    皇後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這事瞞你沒必要,宮裏就這麽點大,你早晚得知道,是九千歲。”


    “九千歲怎麽了?”


    留香見皇後鬆了口,就把這兩天的事全都交代了。


    原來,皇後本想派人去給西風質子再說說,不料她的人撞見了九千歲和西風質子的交易。


    九千歲為了拿到西風聖藥,向西風質子妥協了什麽,並直接安排人將西風質子連夜送離了東升國。


    因為時間緊急,自然沒太多功夫打掩護,這件事很快就敗露了。


    隨後,九千歲被皇上叫去問話,期間將西風聖藥托給心腹帶來,這便是柔若得救的真相。


    留香歎氣道:“皇上雷霆大怒,這迴……”


    說到這裏,她不由得壓低了聲音,“這迴怕是連兄弟之情都不顧了。


    聽聞,逼問不成,直接將九千歲下了暗牢,然而九千歲對他放了西風質子的事拒不承認,也不承認是他的人來救了公主你。”


    兄弟之情?


    皇上對九千歲就沒那東西,他隻怕心裏盼著九千歲早點完蛋才對吧?


    九千歲拒不承認也是明智之舉,隻不過下了暗牢,聽說那地方極其折磨人。


    說來,九千歲既然做了這事,理應是想了退路的吧?


    柔若這麽想著,就見皇後抓起自己的手,語重心長道:“這件事你萬萬不能摻和,你好不容易撐了過來,先把身子養好了再說。


    就算、就算皇上再怎麽生氣,也不會直接將九千歲怎麽了,皇上若是一點都不忌憚他,哪裏會等到現在?”


    皇後的話令留香一頭霧水,而柔若一聽就懂了。


    皇後是在說,九千歲會受罪,但不至於馬上身死。


    皇後倒是提醒了她,眼下也是她的新機會。


    柔若佯裝乖巧地點點頭,“皇後娘娘放心,我是不會亂來的,我的命是九千歲費盡心思救來的,我不會無理取鬧的。”


    皇後對柔若眼下可謂真心,之前的那點隔閡盡消,說的話都是為她好。


    “隻是,他為了我受罪,我若是不能看上他一眼,我這吃不下睡不了,怕是就算我不鬧,我也是養不好了。”


    皇後看著她一臉情深似海的模樣,想到兩人彼此為了對方都能豁出去,心下有些動容,“帶你去見他一麵還是做得到的。”


    等的就是這句話!


    柔若感激地看向皇後,表示今天自己一定吃好睡好,求她明天一大早就帶自己去暗牢見九千歲。


    次日一早,柔若命留香備了條厚毯,說是聽聞暗牢陰冷。


    留香沒有多想,捎上厚毯領著她就出發了。


    有皇後提前疏通關係,她們一路無礙,直達九千歲在的暗牢。


    暗牢裏的氣味很是難聞,臭味之中夾雜著血腥味,空氣不流通,也沒人盡心打掃,若是在這種地方得了傷,生了病,後果一目了然。


    留香進來時,就強行安慰了一波自家主子,說九千歲是什麽身份,皇上一定是氣極了才會這般。


    結果,等兩人看到跟前被掛在木架子上,被鐵鏈子捆綁住四肢的九千歲時,留香完全傻了。


    九千歲身上的衣服破得不能再破,每道上都是皮開肉綻的,看得出對方出手狠辣,除了臉上沒被波及,脖子以下可以說是體無完膚。


    九千歲正在閉目養神,他已經挨了持續近兩天的拷打,總算拷打他的人都撐不住了。


    柔若走上前,一股幽香從她的身上飄來,在暗牢之中特別明顯。


    九千歲眉間一鎖,知道是她來了,卻不願睜眼,仿佛這樣,她就不會將自己的狼狽看去。


    柔若形容不來眼下的心情,“我以為你會有退路的,你那麽聰明,怎麽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處境裏?你就沒有點後手嗎?”


    九千歲依然沒有睜眼,隻微微一笑,“你這是在關心我?真心的那種?”


    柔若被他問得一時失語,又聽他道:“事發過於突然,我畢竟還沒到手眼通天的地步,當時二選一,我隻能選擇保住你。”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麽做正好落進他的陷阱,你若是不管我,你就不會受製於他。”


    “我並非受製於他,是受製於自己,自己的心。”


    他突然睜開眼,他的眼神裏流露出絲毫不加掩飾的情意,他直視著她,一個字一個字道:“我說過,我愛你。”


    柔若當下有些腿軟,好在留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啪啪啪!”


    真是偉大啊。


    身後方傳來一道女聲,聽聲音就能知道來的是穎妃。


    “我還在想長公主身子正弱,怎麽逛到暗牢來了,原來是和通敵叛國的九千歲互訴情義來了。”


    穎妃一臉傲慢地走進來,看到傷痕累累的九千歲,非但不心痛,還覺得很爽。


    活該,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快弄廢了,這不是活該是什麽。


    柔若轉過身,看向她道:“穎妃娘娘是來找誰的?是我,還是九爺?”


    穎妃倒沒給她臉色看,一臉假親和的上前將她拉至一邊,“你重傷初愈,怎能經得住這暗牢,我來自是放心不下你。”


    她話音剛落,一道尖銳的中性聲音響起,幾人看去,來的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公公——桑公公。


    這個桑公公熬了這麽些年,本來現在九千歲的地位該是屬於他的,所以對於九千歲的態度,可想而知了。


    “桑公公怎麽來了?”


    穎妃一臉意外,實際上,她比誰都清楚,如果沒她的報信,桑公公怎麽可能一大早往暗牢趕。


    桑公公陰笑著走了進來,招唿著手下的幾名小太監上了一些工具,柔若瞟了一眼沒看懂,倒是留香震驚地搖了搖她的手。


    “公主,這些都是閹割的工具。”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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