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木景才應下,石像就開始抖動起來,桑榆被他一把撈起,退後到一旁,秋霽同樣退後在一旁。


    石像唇角依舊上揚,似笑非笑,黑白分明的瞳孔,已經染上血色,它的腳先動起來,已經離開地麵,交疊在腹部的雙手,也分開了,石塊灰塵揚揚灑灑的落下。


    “秋霽小心。”桑榆開口提醒,那石像竟然第一時間攻向秋霽,幸而秋霽自己反應靈活,躲開了石像的攻擊。


    它好像聽到桑榆的聲音,放棄近在咫尺的秋霽,轉身攻擊桑榆,巨掌落下,桑榆和雲木景的身後是牆壁,避無可避。


    雲木景將桑榆拉到自己的身後,抬手對上巨掌。


    石像的巨掌力大無窮,堪比千斤,雲木景背靠著霧姬廟的牆,眼見不敵,幸而無妄化作長鞭,拉住石像的身體,雲木景趁這個機會,帶著桑榆逃出了石像的攻擊範圍。


    秋霽拽著石像往後退,他本是野獸,力大無窮,但是也才能堪堪控製住石像一瞬。


    “秋霽,退後出神廟。”桑榆雖被雲木景保護,但是從來不是累贅,她是掌控者。


    “好。”秋霽鬆手,將無妄的一端綁在牆柱上,閃身退出霧姬廟。


    整座廟被金光包裹,秋霽抬手,無妄從霧姬廟裏化作一顆木珠迴到自己的手上,然後隱入身體中,他迴頭看向桑榆和雲木景,好奇的問:“這什麽時候下的法陣。”


    三人盯著在霧姬廟裏咆哮的石像,它憤怒的捶打著結界。


    “我們去追那縷黑氣的時候。”調虎離山,都是她玩爛的戰術,她譏笑道:“之前那縷黑色應該是為了調虎離山,阿景,你在石像內部感受到了什麽?”


    雲木景迴想剛剛神識的感受:“有生命的。”


    他感受到了活物的氣息。


    秋霽的眼睛亮了,他盯著在瘋狂捶打結界的石像,巨大的石像,藏一個人,應該是可以的吧。


    桑榆也同樣擔憂,她問道:“你感受到的是半初麽?”


    秋霽迴頭,有些緊張的看著雲木景。


    隻見雲木景搖搖頭:“石像的壁太厚,裏麵的氣息全部被隔絕了,隻能感受到有活物。”


    桑榆神色慎重的看著在瘋狂捶打結界的石像,它力大無比,結界已經開始隱隱出現裂痕。


    “石像的力量太大,法陣撐不住多久,切記一會兒石像若是破開法陣,我們主要控製他,別損害了石像。”桑榆同樣擔心半初,若是半初真的被困在石像,那石像受傷,半初恐怕也會受到傷害。


    “沒事,出了霧姬廟,場地寬闊,我和狐狸能控製住它。”雲木景雙手抱胸,梓木劍被他抱在懷裏。


    秋霽點點頭,他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霧姬像,一顆心被石像牽動。


    桑榆提醒二人:“退後一些,法陣撐不住了。”


    三人退後到安全區域,一人站一角。


    隻是,出乎意料,法陣破了之後,石像一腳踏離霧姬廟,朝城中奔跑而去。


    秋霽化作一陣白光追上霧姬像,桑榆看了一眼石像和正在恢複的霧姬廟:“我們也追上。”


    雲木景點點頭,站在梓木劍上,向桑榆伸出手:“阿榆來。”


    桑榆停頓了一瞬,還是伸手,借力踏上梓木劍,如今的雲木景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小男孩,早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


    “站穩了。”


    桑榆收迴思緒:“嗯。”


    梓木劍如同流星劃過,瞬間追上了石像和秋霽,秋霽已經和石像纏鬥在一起,但還是可見秋霽一直在忍讓,主要想攔著石像。


    “去幫他。”桑榆從梓木劍上下來,站在房簷上,雲木景提劍對上石像,接應秋霽。


    隻是他不能傷害石像,處處受掣肘。


    桑榆盯著戰局,那些破壞的房屋,都在慢慢複原,連灰塵都恢複如初。


    石像不想和二人糾纏,一心往前行,桑榆看著前方的房屋有些熟悉。


    那是“連府”?


    桑榆覺得不對勁,為何石像一直往連府的方向走,她突然想到消失在“連府”無法再尋找的黑色骷髏,迴過神來,她連忙提醒雲木景和秋霽。


    “不要讓石像踏入連府。”


    隻是已經晚了,石像一腳踏入連府,如同癟了的布袋,瞬間縮小,然後消失。


    雲木景激動的指著“連府”的位置:“怎麽玩賴,打不過還躲起來,這下怎麽辦?半初可能還在那石像中。”


    桑榆擰著眉,冷著臉,注視著石像消失的地方,她從房簷上輕輕一躍,來到“連府”門前。


    “等天亮。”


    “桑姑娘,半初……”


    秋霽臉上血色盡失,著急的想說什麽,才開口,卻也不知道再說什麽。


    “狐狸,我們知道你擔心半初,我和阿榆也擔心,可如今唯一的線索就是這連府,我們也進去過,都知道裏麵什麽情況,如今除了等天亮,沒其他辦法。”雲木景沉著臉分析,這會兒別說叫桑榆,叫誰都沒有用。


    秋霽臉色蒼白,對桑榆行了一禮:“桑姑娘,是秋霽突兀了。”


    桑榆有些累,她向秋霽擺擺手:“放心我們一定會救出半初的,再說有無妄,無妄有護主功能,半初不會有事的。”


    桑榆性情極冷,又極少安慰人,也是看到秋霽狀態太差,她才出言安慰。


    她在連府門前的石階上坐下,頭倚著牆柱,閉目養神,她的身體和雲木景他們的不一樣,她是會累的,再多的靈力也無法消除疲憊。


    雲木景拍了拍秋霽的肩膀:“阿榆說的有道理,她不會有事,我們養好精神,明日才好去救她。”說完抱著劍站到桑榆的背後,身體倚著牆柱。


    秋霽隻得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抬頭看星空,桑榆和雲木景說的有道理,唯一的線索消失在連府,他們如今隻能等天亮看看這座城,連府還有什麽玄機,隻有解除這些玄機,才能救出半初,況且,大家都擔心半初,他不能自亂了陣腳。


    他抬頭看剛剛和石像戰鬥,破壞掉的那些房屋,全部都已經恢複原樣,哪裏還有大戰的痕跡。


    ……


    半初是在一片黑暗中醒來的,她隻記得有什麽東西拽住她的腳脖子,瞬間就將她拖入黑暗,後來她就失去意識了。


    她用力的揉揉眼睛,好半天才在黑暗中適應過來,她有些慌亂和緊張,靠在牆角,一動不動,謹慎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可是四周漆黑一片,她什麽也看不清,恐懼讓她忘記了自己有修為靈力這件事。


    突然,她感覺到,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半初咽了咽口水,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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