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高空之中,狂暴的罡風如同千刀萬刃一般,從四麵八方向著吳通席卷而來。


    吳通周身被一團幽藍色的星光籠罩,卻仍是擋不住冷冽的狂風吹打在臉頰上。


    他雙眼微眯,尋著神識之中那十幾名築基期修士的方向,身上光芒驟亮,頂著冷冽罡風,朝著前方飛遁而去。


    很快,在吳通的神識感應中,自己距離那十幾名築基期修士的位置越來越近。


    而且那些人身上的氣息也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似乎是以前在哪裏見過的樣子。


    片刻之後,吳通身形驟然一緩,目光朝前方掃視而去,就看到右前方重重的茂密山林之中,正懸立著十幾道模糊的黑色人影。


    吳通繼續向前掠出數十丈後,那些人的身形才逐漸清晰起來。


    赫然是九元宗的那群世家子弟和負責保護他們的兩名金丹期修士,雷長老和木長老二人。


    這才是真正的冤家路窄啊!


    吳通心中暗罵一聲倒黴,不過這點距離已經不可能再無聲無息的躲開了,而且對方貌似同樣已經發現了他的行蹤。


    既然如此,與其偷偷摸摸的逃走不成,再被對方給抓迴來,倒不如光明正大的走上前去。


    畢竟,怎麽說他吳通也是九元宗的外門弟子,對方再怎麽羞辱於他,也比丟掉性命強吧!


    更何況,他身後還有一個索命閻王,這些人想要為難自己,隻怕也沒有那麽容易。


    吳通在原地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選擇用“歲月年華”改變自己的容貌。


    原本他是想要變成九元宗火雲峰那名紅發男子的樣貌的,畢竟他和這些人的關係,實在是緊張的很。


    但吳通忽然想起雲瑤仙子之前貌似能夠直接認出自己。


    不久前的那場戰鬥中,他可並沒有露出真身,但之後卻依舊被雲瑤仙子給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麽一來,吳通就不敢保證自己的“歲月年華“就一定能夠騙過對方。


    萬一要是被雲瑤仙子當著九元宗這些人的麵給認了出來,那可就真的是作繭自縛了。


    若是再被雲瑤仙子張口冠上一個邪門外道,假扮九元宗弟子的罪名。


    保不準他最後還會被九元宗的這些人和雲瑤仙子聯手圍攻,那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吳通想了想,覺得自己其實並不需要刻意做什麽。


    隻要他能夠平安無事的站在九元宗的人群裏,雲瑤仙子必然會認為他和九元宗的這些人是一夥的。


    畢竟就算對方再怎麽邪性,也不可能全知全能吧!


    更何況吳通本來就是貨真價實的九元宗弟子,隻要是個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九元宗的世家子弟和吳通是一夥的。


    倘若她心中忌憚,必然會就此退去,若是她非要不死不休,不殺死自己誓不罷休的話,那也有九元宗這些同門替自己頂缸,到時候他同樣可以趁機逃跑。


    吳通心中如此想著,腳下卻是並沒有直接飛過去,而是拐了個彎偏離了方向,朝著別處飛去。


    這便是吳通狡猾的之處了,若是在察覺到是自己仇人的情況下,他依舊無緣無故的跑過去,九元宗的這些世家子弟又不是傻子,心中必然會察覺有異。


    但若是像吳通此刻這般欲擒故縱,不直接飛過去,反而一副想要轉身逃走的模樣。


    那些九元宗世家子弟不但不會懷疑,反而會自己“親切”的送上門來和他打招唿。


    果然,見吳通想要逃走,那群世家子弟中,立即有兩名修士向左前方掠出數百丈,不偏不倚的正好擋住了吳通的去路。


    那兩道人影中,其中一個修士是一名神情冷峻的黑衣男子。


    另一名修士則是一個白衣少年,長得不要太漂亮,比一些美貌的少女還要好看三分。


    二人身上都罩著一層白蒙蒙的光罩,此刻正在滿臉戲謔的看著吳通,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譏諷的笑意。


    “二位師兄,為何攔住在下去路?在下還有要事要辦,還請兩位師兄不要糾纏不清。”


    吳通緩緩說道,同時目光飛快打量了對方一眼,臉上故意微微一沉。


    這二人竟都是築基頂峰的修士,而看他們的神情,明顯來者不善呐!


    那名神情冷峻的黑衣男子也就罷了!那個白衣少年看起來也就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居然同樣達到了築基頂峰的程度。


    看來於振說的果然沒錯,九元宗的大部分資源全都被這些世家子弟占據了。


    才會害得如同吳通這樣的外門弟子,連一顆築基丹都要拚死拚活的去爭鬥。


    簡直就是該死。可恨!


    聞聽此言,黑衣男子還沒有什麽反應,但那名白衣少年卻是勃然大怒,恨聲道:“吳通,狗東西,怎麽?這麽快就不認識師兄我了嗎?前不久在九元宗駐地,你可是把我們給害得好慘呐!”


    “這位師兄,我勸你最好把嘴巴放幹淨點,否則,師弟不介意教教你怎麽做人。”吳通臉上頓時變得陰沉下來,開口說道。


    “嗬嗬!教我怎麽做人?就憑你,也配?”白衣少年冷冷說道。


    說罷,其身上黑光一閃,身形驟然模糊,從原地消失不見。


    吳通隻覺得眼前一花,那白衣少年就已經到了身前,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柄墨色飛劍,二話不說的朝著自己當頭劈下。


    他心中暗叫一聲“好快”,右掌就已經抬起,啪的一聲!飛劍被吳通輕輕一掌給打偏了方向。


    緊接著,“唰”的一聲,吳通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白衣少年一劍斬在了空處,引得空氣一陣震鳴,身子也不由向前衝出一步。


    但緊接著,白衣少年目光一閃,眼角餘光就看到斜下方黑光一亮,一杆漆黑如墨的古幡上符文閃爍,正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擊了過來。


    他想要阻擋已經來不及,隻能渾身光芒一亮,護體法寶與覆體法罡同時在體表浮現而出。


    隻聽“嗡”的一聲嗡鳴。


    白衣少年身形驟然倒退數百丈,在虛空中帶出一串鮮豔血花。


    穩住身形後,他的臉色變得一片慘白,吳通看似尋常的一擊,竟然將他的護體法寶和覆體法罡同時破了開來。


    那黑色古幡普普通通的一擊,竟然仿佛穿過了他的防禦,直接攻擊到了他的魂魄一般,讓他一陣的頭暈目眩,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而此刻,在白衣少年的胸口正中間,同樣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那是剛才被吳通用天陰招魂幡一下給戳出來的血窟窿。


    二人交手,連一個匯合都不到,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已經分出來了勝負。


    不遠處,無論是一頭紫發的雷長老,還是獨眼老者的木長老,都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那些世家子弟一個個也全都吃驚的說不出話來,白衣少年是築基頂峰的修為。


    實力在他們之中或許不是最強大的一個,但無論是他們之中的那一個,都不可能在一瞬間就擊敗他。


    雖然之前在九元宗駐地就已經知道,吳通的實力很強,但此刻對方表現出來的這種實力,隻怕都已經能夠在九元宗內門之中,爭奪一下真傳弟子的頭銜了。


    雖然九元宗之中從來就沒有外門弟子,當上真傳弟子的先例。


    然而,吳通對此卻似乎有些不滿,眉頭不禁微蹙了起來。


    另一邊的黑衣男子並未立刻上前參戰,隻是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了一柄黑色長刀,此刻正在一旁冷冷的戒備著吳通。


    白衣少年滿臉羞惱,恨聲道:“這不可能,你不過是區區一個外門弟子,不過是我九元宗九大世家養的一條狗而已,你怎麽可能有這種實力?”


    說到此處,白衣少年已經是滿臉的怨毒之色,繼續恨聲道:“還有,你怎麽敢反抗你的主人,你居然還敢傷了我,吳通,你簡直就是罪該萬死啊!”


    吳通輕笑一聲,這孩子心態崩了,被自己平日裏壓根就看不上眼的人,一招打的身受重傷。


    無法接受,若不是對方沒有趕盡殺絕,隻怕他已經命喪當場的事實。


    “咳咳…!吳師侄,剛才墨師侄的話你就當沒有聽到好了,他是有些太過激動,此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獨眼老者站起身,瞬移來到了吳通的麵前,笑嘻嘻的說道。


    吳通自然不會和這種小屁孩一般見識,沒見過真正的風雨,再高的修為也隻是溫室中的花朵,根本經不起摧殘。


    不過,也不知道這二位金丹期長老到底是本性如此,還是故意針對,每次都是在出事之後,才慢吞吞的站出來想要擦屁股。


    難道就不怕總有一天,萬一要是遲上那麽一步,他們該怎麽和九元宗九大世家交代。


    “參見兩位長老,參見諸位內門師兄。剛才見到各位內門師兄不曾上前見禮,反而故意閃避,的確是吳通失禮了!”


    站在原地的吳通對著麵前的十幾名修士一一拱手行禮,同時補充道:“隻因為弟子之前與諸位師兄有點小誤會,因為害怕諸位師兄找我清算。


    所以擔憂之下,才會下意識的躲開,在弟子心中並無一絲一毫對兩位長老以及諸位師兄的不敬之意。


    還請諸位師兄看在師弟這次乃是無心之失,繞過我這一迴吧!”


    另一旁,白衣少年在另外幾名九元宗世家子弟的安撫之下,情緒原本已經有些平靜了下來。


    此刻,聞聽此言,頓時心中火起,怒道:“嗬嗬!想要我們饒了你也可以。隻要你把剛才攻擊我的那件鬼道法寶交出來賠罪,我們就原諒你的無心之失,否則,這件事絕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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