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掙紮間,一個玉碗被朱天寶打碎在了地上。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空間內顯得特別的響亮。


    關閉的宮殿大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身穿寬大道袍的中年道人笑吟吟的走了進來:“這位小友可是清醒過來啦?”


    這道人雖然年紀不小,但是整個人卻顯得無比的精神。行走之間更是給人一種飄逸出塵的感覺。


    不過朱天寶在暗中偷偷施展天眼術,一時間竟然看不透此人的修為。這道人赫然是一位不世出的金丹真人。


    雖然朱天寶現在受了重傷,但是修士氣息的強弱,他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來的。


    而眼前之人身上的氣息隱而不發,猶如潛龍在淵,深不可測。


    不管是福是禍,朱天寶還是快速掙紮著站起身,恭敬的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哎,我等修道之人,救人一命原本就是正常的事情,更何況咱們還是共同修煉的道友。”


    那道人一揮手,沉聲的道:“小友你中了血神會四象聖使之一朱雀聖使的朱雀焱焚針,雖然經過貧道兩枚赤龍丹壓製,但是餘毒依舊存在體內,現在最好趕快好好調息一番才是。”


    朱天寶點頭道:“多謝前輩,請問前輩高姓大名?”


    “你叫我赤龍道人就好。”


    那赤龍道人說話間,端起一隻碧綠色的玉杯遞給朱天寶道:“這杯中有些石乳,對道友身上的傷勢很是有奇效,道友喝下去以後再運轉法力,事半功倍。”


    朱天寶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將那石乳喝進了肚裏。到不是說他對這赤龍道人沒有什麽防備。


    而是他昏迷這麽長時間,赤龍道人若是想對他暗下手段,早已經留在身上,現在再做防範,不但起不了什麽作用,還平白讓人笑話。


    清涼的石乳入口,朱天寶就覺得自己舌底生津,體內的法力洶湧澎湃,一股騰騰的熱氣,更是從心頭升起。


    當下朝著赤龍道人道了一聲謝,就盤膝坐在石塌上,將自己的主修功法運轉了起來。


    赤龍道人看著被滾滾霧氣籠罩住的朱天寶,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


    這不是剛才朱天寶看到的坦蕩的笑意,而是一種滿意和陰森的笑意。正在行功中的朱天寶,自然看不到赤龍道人露出的這笑容。


    功行九九八十一個周天之後,朱天寶的臉色變得紅潤起來。


    “嗯?”


    朱天寶眉頭一皺,他發現在自己的丹田之上,不知何時,竟然被人下了一種詭異的禁止。


    “嘎嘎嘎…!”赤龍道人突然發出一種詭異的笑聲。


    “看來道友的傷勢已經恢複了,這樣也好,畢竟你要是重傷不愈,我也會感到很頭疼。


    如今這世道啊!年輕一代的修士不爭氣,那些築基期修士,不是隱藏在深山老林之中,就是那些名門大派的弟子,像道友這樣“身家清白”修為合適的“血石”實在是不好找了。”赤龍道人以一種極其詭異陰森的語氣搖頭歎息道。


    “前輩你在說什麽?晚輩怎麽有些聽不懂啊!”聞聽此言,朱天寶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此刻他哪裏還不知道,麵前這位飄逸出塵的赤龍道人竟然是一位“采血石”的邪修。


    “嘎嘎嘎…!聽不懂沒關係,做個糊塗鬼也好!”赤龍道人直勾勾的盯著朱天寶,口水都從嘴角流出來了。


    忽然,一道暗紅色的影子從赤龍道人的身上衝出,直接撲向朱天寶。


    一刹那,朱天寶隻感覺到一股無盡的血腥氣息襲來,像是一汪血海在撲來一樣,又冷又腥。


    很快,他就感覺像是溺水了一樣,雙手胡亂撲騰,四肢冰冷,意識漸漸的開始模糊不清。


    半個時辰後,赤龍道人紅光滿麵的走出了宮殿,就好似是吃了什麽十全大補丸一樣,整個人都年輕了不止十歲,就連他身上的氣息都暴漲了一個層次。


    他左手拿著拂塵,右手持一麵金牌,大搖大擺的穿過一層層的大內崗哨,走入了皇宮深處的一座冷殿之中。


    這是一處比較偏僻的宮殿,地方不大,由打磨的精美絕倫的玉石鋪地鑲壁,牆壁上刻畫著各種各樣的古怪符文,其上隱隱有一層血光閃耀。


    宮殿之中,早已經等候著兩名築基期頂峰修為的修士,正是四象聖使中的朱雀聖使朱雀兒與青龍聖使敖正昆,二人見到赤龍道人,連忙躬身行禮道:“參見尊主。”


    赤龍道人點了點頭道:“免禮,那些正道中人的位置找到了嗎?”


    敖正昆迴道:“已經找到了,就在齊京城西的宋氏酒樓。”


    “好!三天後,由你們兩個展開襲擊,務必將他們盡數斬殺,有這群修仙者的精血,閻王令的血祭速度必然會大大加快的。”赤龍道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朱雀兒突然欲言又止了一會兒,紅唇輕啟,低聲道:“尊主,不知道白虎聖使他……。”


    “小雀兒,我應該早就提醒過你,我們這種人是沒資格擁有感情的,你忘了你娘是怎麽死的了嗎?”赤龍道人語氣冰寒,眼中閃過了一絲狠厲之色。


    朱雀兒連忙道:“屬下沒有,遲早有一天,我會殺了那個負心漢。”


    “很好!沒忘就好。”赤龍道人冷冷說道。


    敖正昆一摸頭上的龍角,笑著問道:“尊主,我們與離山宮的合作如何了?我們幫他們對付九元宗,事後他們把大齊國交給我們來經營。”


    朱雀兒也跟著說道:“是啊!這可是一個好機會,與離山宮合作,我們便能夠光明正大的走到人前,不必再隱藏在黑暗中。”


    赤龍道人一揮拂塵,冷笑兩聲:“嗬嗬,好機會?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你信不信一旦這次的事情結束,離山宮便會立刻把我們給交出去,用來平息九元宗與清虛門的怒火。”


    朱雀兒和敖正昆聞言,頓時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


    敖正昆詫異的問道:“尊主,既然知道這是離山宮的陷阱,您為何不早些率領眾兄弟離去,反而依舊按照計劃實行呢?”


    “這雖然是一個陷阱,但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些年來我血神會受到九元宗那些所謂名門正派的全力打壓,這次,本尊就是要給他們一點教訓。”赤龍道人眼中寒光閃爍。


    朱雀兒急忙問道:“尊主,此次襲擊宋氏酒樓,地下血湖必然防禦空虛,要不要屬下開啟“血魘四象大陣”,以做防範,更何況,還有離山宮這個……。”


    “不必了,魚不咬鉤,漁翁是不會拉釣竿的。隻要我們還沒有與九元宗打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就代表我們隨時可以撤離,所以離山宮之人現在對我們動手的可能性不大。


    否則,他們要麵對的將會是我們與九元宗、清虛門三家的怒火,離山宮雖強,卻也難以承受。


    畢竟,我血神會最著名的便是那排名天下十大神速之一的神通“血影遁”,被我們盯上,即便是離山宮也會很難受,除非他們有把握將我等一舉重創。”


    說到這裏,赤龍道人嘴角隱隱上揚,露出了一絲笑意:“更何況,這段時間,本尊會親自鎮守地下血湖,絕不會給他們可乘之機的。”


    宋氏酒樓。


    一間房間之中,吳通正仔細打量著麵前這張的“降神符”,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比起普通的靈符都有所不如,沒有絲毫的靈光閃現,顯然是畫符之人的境界已然達到了返璞歸真的程度。


    吳通在足足端詳了一炷香之後,才把那張“降神符”放在了桌子上,隨即一拍儲物袋,竟然從裏麵又取出來了一張降神符,與林木成給他的那張降神符一模一樣,外表顯得返璞歸真。


    看著手中的兩張降神符,吳通明白這便是他在接下來的大戰中能否幸存下來的保障。


    有這兩張降神符在,他活下來的可能性要比其他人大很多。


    “唉!”


    想到接下來要麵對的敵手,吳通也不禁歎了一口氣。


    雖然林木成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讓他們當炮灰的舉動是九元宗的意思,而是自己一力承擔了下來,但這種事還需要明言嗎?


    當然,這種事情也是不能言明的。


    吳通不是沒想過憑借手中的降神符拚一把,看看是不是能夠從林木成的手中逃走。


    但是一來,一旦他逃走了,除非九元宗破滅,否則隻怕這一輩子都要偷偷摸摸的苟活著,再難見天日。


    二來,從林木成擊殺那名築基期魔修的淩厲手段來看,此人所修神通的十有八,九是劍修的殺伐之道。


    他獨自一人,憑借降神符從林木成手中逃走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否則,那位林師叔也不可能早早地就把降神符交給他。


    若是想要逃走,唯一的辦法就是與人合作,但就算是他願意放下仇恨跟宋鍾幾人合作,可宋鍾他們會相信自己嗎?自己又真的敢把性命交給宋鍾嗎?


    而此刻,吳通很懷疑自己幾人身上是不是已經被林木成做了什麽標記,否則,對方怎麽可能就這麽大大咧咧的放他們在宋氏酒樓之中自由活動呢!


    想到此處,吳通又從懷中摸出了兩個儲物袋,不久前他因為行動匆忙,沒能仔細檢查一二,此刻打開再看,便發現自己果然還是小瞧那兩個血神會的魔道修士。


    拋開裏麵的幾千塊下品靈石與符籙、丹藥等不提,單單是上品法器就有好幾件,其中有幾件的品質甚至不必他的青影劍要差。


    不過,最讓吳通喜出望外的還是那個白發老者的青黑色的葫蘆,因為一開始拿出來就被他一劍斬飛的緣故,所以沒能見識到那葫蘆的威力。


    而此刻,在吳通將那葫蘆徹底煉化以後,便真正知道了它的具體用途,這居然是一件極為少見的空間法器。


    可謂是內有乾坤,奧妙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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