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宇掉頭就想走開,哪知道這道士看見林浩宇直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林浩宇的袖子。


    林浩宇的臉上就是一苦,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這中年道士,說道:“這位黃道長是吧?不知您有何指教,不會是又要借錢吧?”


    “這個不用了,現在貧道不缺錢。”中年道士笑著,伸手從袖子裏抓出一遝銀票甩了甩,林浩宇眼尖,頓時看見那上麵都是一萬兩麵額的票子,這一遝的數量加起來,又豈止百張?


    林浩宇更加摸不著頭腦了:“道長,您都有錢了,還找上小可做什麽?”


    “貧道看你根骨清奇,臉上也是有福之相,周身清氣繚繞,定然是有大富貴之人,且與我道教有著一番因緣,所以想度你入道……”這中年道士順嘴說道,但說到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歎了口氣,“哎,為什麽學和尚這一套就學不明白呢,是不是因為貧道放不下麵皮呢?臉皮不夠厚是我最大的罪。”


    這話林浩宇可不敢搭話,隻是看著道士,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不是他不想跑,而是他發現根本走不了,這道士在現身的一瞬間就將他生生製住了,他就像是中了定身法一般,動都動不了!


    道士摸了一下耷拉下來的頭發,這動作看在林浩宇眼中,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這番動作放女性的身上,那倒是好看。可一個中年男子這麽動了一下,那就是惡心了。


    這名叫黃興真的中年道士好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貧道呢,隻是看你很有緣分,為人還算謙恭,想和你組個隊,怎樣?”


    林浩宇聽了這些話,那張臉上瞬間就入同吃了兩百根苦瓜似的:“道長,黃道長。黃道爺,黃仙長。小可習慣單幹,可沒有何人組隊的習慣……”


    聯想到黃興真方才的那番嬌柔的動作,林浩宇隻感覺一股冷氣從他的腳底板升起,直達胃部。胃液翻騰不休,不停地腹誹著:“這黃道長莫不是有分桃斷袖的癖好吧?那不是真神宗神父的專利麽,難道道士也被傳染了?小爺……小爺……”


    “有個人共擔風險多好,組隊嘛,習慣就好了。”不知道林浩宇心中如何想,黃興真很豪氣地拍了拍林浩宇的肩膀,林浩宇隻感覺自己的身子直往下沉,對方的手明明沒有碰到他的肩膀,但自己不由自主的背壓著。不斷地向下沉去,轉眼間膝蓋直接沒入大地。


    這分明就是一種高明到了極點的戊土元炁運用的法門,可以幫助人進行土遁。從而即便“矮”了下去,也不會破壞了這裏的地貌,把腿拔出來那地麵自動就恢複了原裝。


    在這個時候的玉佩就如同耗子見了貓一般,早不吭聲了,林浩宇也沒想著指望它,關鍵時候玉佩不慫就真的違背了他的本性了。隻能苦著臉點頭:“好說,好說。既然黃道長開了口,小可也是道門下的居士,怎能有不答應的道理。”


    聽到這話,黃興真的臉上就露出了微笑,也不見他用力,隻是“搭在”林浩宇肩膀上的右手向上一提,林浩宇那深陷地下的雙腳就被提了出來。


    隨手指了指前麵的一家客棧,黃興真笑著說道:“這家客棧裏今天可是來了一個小團隊,貧道掐指算了算,裏麵可是有不少的好東西。”


    “道長說有好東西,那肯定就有好東西了。”林浩宇一臉的巴結,玉佩沒敢吭聲,就憑他半桶子水晃蕩的水平去賭石,九成九得被坑在裏麵,在這種情況就由著這個不知深淺的道人好了。


    兩個人連協議文書都沒簽一份,就這麽晃晃蕩蕩地進了客棧,黃興真沒說,林浩宇也不敢提,用世俗的規則要求這些化外的修道之人,就像用竹籠子去養老鷹一樣可笑。


    熟門熟路地進了一個蠻族的客房,兩個人坐了下去,對麵的蠻族帶著笑容拿出了一塊石頭,林浩宇一看這石頭,眼皮就是一陣的亂跳。


    這塊石頭,說是石頭,還不如一個土疙瘩,整體呈現一種黑色,上麵的確有些痕跡,上麵的鬆花連成一片,賭石界都說“寧買一條線,不買一大片”,意思是這樣的東西,因為皮殼表現好,價格會超出普通石頭很多,但是,一旦虧了,血本全無,表現越好,裏麵可能越散漫,從賭石的風險角度來說,這石頭不是明智的選擇。


    看見這塊石頭,黃興真的臉上就閃過一絲不滿的神色,但還是拿在手中掂了掂,問道:“多少錢?”


    對麵的蠻族想了想,伸出手來:“五十萬,你們拿走,這可是老坑種,鬆花都是活的,現在不常見了。”


    這蠻族的聲音很純正,不像別的蠻族那樣都是口音。


    林浩宇張了張嘴,也沒說話,隻是看著黃興真,對方也沒客氣,直接就問:“有沒有別的?”


    莫名地,一股陰森森的氣息從那個蠻族身後的背包中散發了出來,將整個房間籠罩,林浩宇隻感覺自己的頭腦一陣的昏沉。


    “再看看嘛,再看看嘛。”這蠻族再度說道,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隨著這話語,林浩宇隻感覺自己的腦袋更加沉重了。


    感受到這一股陰風,林浩宇就知道這幫蠻族開始耍花招了,那些見不得人的旁門左道這些蠻族懂得可不少,看著陰氣的架勢,很像一種民間傳播很廣、名聲也不錯,但實際上邪門到了極點的玩意:古曼童。


    這古曼童說白了和中域那些邪修的養小鬼差不多,通過坑害還未產下的孩子弄出來的陰魂。拘到一個泥胎木塑之中,每日供奉香火,早晚祭拜。養出靈性之後幫助主人幹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種邪門法術之所以在南域邊疆、甚至是內地都有著不錯的名聲,無外乎是他們包裝的不錯,號稱是“讓孩童的陰魂自願接受供奉”,其實是中域一些道門的邪門歪道流傳到南蠻,結合當地的巫術進行的改變。


    這不是扯淡嗎,所有的靈魂在離體的瞬間都會被地府陰差帶走,那些帶不走的要麽是因為自身戾氣太重、要麽就是因為還有夙願未了。這才滯留人間,慢慢凝聚陰煞之氣形成世人眼中的惡鬼。


    這些孩童的靈魂。若不是被邪法所拘,便是在腹中受了天大的磨難,否則早就入了輪迴,還形成什麽古曼童?而這些古曼童。根本沒有絲毫的靈智可言,除了聽命之外也就剩下殺伐的本能了,就算受了這所謂“供奉”,也隻是變得更加陰邪而已。


    這種說法,可是被不少正道駁斥,但架不住信的人太多,有句話說的好“外來的和尚好念經”,中域之人,最好新奇之物。一說是外地來的,趨之若鶩,哪怕中域本土有產。外來的總是價格高了很多,所以很多奸商就將中域的東西運到其他地方,再運迴來,坑騙中域那些流俗的人。


    哪怕駁斥,這些驅使古曼童的人也會說別人“眼饞仙家秘法”,古曼童起效的確很快。正道的那些繁瑣科儀、需要注重的規章製度與之相比,要注重各種承負、因果。麻煩了不止十倍,見效的速度也慢了不止十倍;當然有利就有弊,古曼童為陰物,確實能幫一些人獲得不該得到的東西,但是有得有失,陰物必然消耗主人的陽氣,年輕人陽氣旺可能一時難以察覺,但是一旦年老,必然古曼童反客為主,古曼童的主人被陰邪之氣影響,古曼童反噬,想入輪迴都不可能,甚至會被古曼童的製造者驅使,自身變成鬼物;哪怕是一些年輕人,意誌不堅定的時候,被古曼童附身,都是非常可怕的。


    雖然很明白其中的門道,但林浩宇可並不打算就這麽插手,他旁邊坐的這個可是玄門正宗,還是個連玉佩都不敢說出底細的玄門正宗。


    至於那些陰氣造成的影響,林浩宇也沒有放在眼裏,他有心燈護體,這點陰氣對他還造不成太大的影響,腦子那昏沉的感覺在心燈的一個閃爍之後,便徹底地消失無蹤了。


    那陰氣對身邊的黃興真也沒有絲毫的作用,在林浩宇的感覺之中,那股陰氣甚至連黃興真的身體都不能接近,便緩緩地消散了。


    黃興真則連臉色都沒變一下,繼續說道:“還有別的嗎?”


    那蠻族的臉上閃過錯愕的神色,顯然不受他影響的中域賭石客並不多,或許眼前的黃興真還是第一個,因此他很不信邪地咳嗽一聲,再度說道:“這個可是老坑種,不多見的,你再看看嘛。”


    瞬間,林浩宇就感覺屋子裏的陰氣濃鬱了不止十倍,他臉上的表情就是一凝,心中默誦玄咒,雙手抱住太極,同時在他的感應中,心燈的火焰猛然跳動了一下。


    這種陰氣說白了也就是影響人心神的能量,通過類似催眠的效果讓人的抵抗減弱,從而聽從施術者的指揮,因此林浩宇念誦的玄咒也是道教八大神咒之中的《淨心神咒》。


    默念了一遍之後,林浩宇隻感覺一陣的神清氣爽,這才有餘力去看黃興真,隻見這黃興真已經變了臉色,臉上那股迷茫的神色絕對不似作偽,但那股陰氣依舊無法接近他的身體分毫。


    “老黃居然在扮豬吃虎,那我就配合他一下吧……”林浩宇想著,也眯起了雙眼,做出一副昏昏沉沉的架勢。


    那個蠻族也是一個懂得怎麽施術卻不知道如何檢驗施術是否成功的二把刀,他看見林浩宇、黃興真二人臉上露出迷茫,自以為施術成功,張口說道:“你們看好了吧,老坑種石頭,裏麵肯定是要出一大塊玉的,八十萬就賣給你們。”


    “你特麽敢不敢再貪一點?反正怎麽用邪術忽悠都是忽悠,多忽悠點出來豈不更好?”林浩宇在肚皮裏罵著娘,臉上卻依舊是那副癡癡傻傻的神色。


    黃興真卻不理會這些,他的那一套戲做的足足的,伸手就從袖子裏掏出一大摞銀票:“果然是老坑種呢,買這一個我可就賺大了。”


    那蠻族的臉上就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他伸手就要接過銀票,同時手中那顆廢料一般的石頭就向著黃興真拋了過去。


    就在這時,隻見一點金光從黃興真握著銀票的手上彈出,以林浩宇的眼力都無法捕捉這道金光的軌跡,隨後就聽見虛空中響起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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