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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僅26歲的西格·弗蘭迪,他短暫的一生在某些邏輯斷線三觀欠費精神病態的小清新眼裏,或許是值得向往的。出生在大貴族家庭,父母皆是豪族,天生就含著金湯勺。不用費力學習,交著白卷也能進大陸首屈一指的學府。從小身邊就美女環繞,才14歲就娶了老婆。到了24歲更是借著自身所謂的高貴血統,在帝國南方獲得了一大片封地,成為人人稱羨的年輕多金貴族領主。


    但在三觀正常的付友光眼裏,以這個混蛋貴族幹過的壞事,槍斃十分鍾都不算過分。更作死的是,這家夥娶了四個老婆養了十幾個侍妾,居然還暗戀自己的血親姐姐。聽聞自己的親姐姐結婚後,這蠢貨感覺生無可戀,在自己手腕上來了一刀……


    當然,讓付友光蛋疼的並不是這家夥的戀愛觀,而是——這混蛋的伯爵爵位是幹掉自己的兩個嫡親弟弟獲得的,對自己親兄弟能下狠手的人,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認為自己的親姐姐能對自己有好感啊!!


    更混蛋的是這家夥能獲得封地被趕出來全是因為他之前在帝都無惡不作,僅僅因為不順眼就毀掉原本前途光明的魔法學徒、不願意向自己宣誓效忠的騎士被他暗中送去了獸人前線當炮灰、威脅傭兵團給他全大陸搜集異族奴隸、廣發高利貸在中城區和下城區大肆斂財迫得無數人家破人亡……任何一件拿出來,這家夥都死有餘辜啊!!


    越想越氣的付友光咆哮著跳起來把床上的鋪蓋全砸到了地上,然後衝到鏡子麵前,抱著能撕下一層人皮麵具的縹緲期待用手去捏自己的臉——嗯,是的,我們的男主角已經處於抓狂邊緣。


    莫名的惡心感讓付友光精神十分不穩,這具惡心的身體讓他厭惡得渾身發癢。最讓他難受的是,這身體原本的主人,那個應該千刀萬剮的混蛋貴族,意識還在他身體裏——與這樣的混蛋共用一個身體,讓有少許精神潔癖的付友光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伯爵大人似乎在房間裏發脾氣,守在走廊外的仆人自然是不敢進來。在付友光考慮幹脆一頭撞死讓那兩個混蛋牛頭馬麵頭痛去的時候,睡在同一個身體裏的西格·弗蘭迪終於醒了。


    “你……是誰?”


    一道聲音直接在心裏響起,人品再渣、性格再爛,本體版的伯爵大人依然是受過良好的教育的。即使隱約感覺到發生了什麽不可理喻的事兒,也依然保持著最起碼冷靜。


    這道嗓音很陌生,但又有找莫名的熟悉感。雖然外表和靈魂完全不同,但他們倆畢竟是不同世界的同一個人,彼此對對方都有一種超越了血脈相連的共生感。當然,這也是付友光失去理智的原因——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居然是這樣的混蛋嗎?他感覺三觀都碎成渣了啊混蛋!氣急敗壞的他都沒怎麽經過大腦,就化身成了咆哮付:“我?我是你死去多年的祖宗啊!被你這種不孝子孫氣得爬出來了啊!”


    理解不了付友光槽點的西格·弗蘭迪伯爵對這種直白的惡意滿滿簡直驚呆了,屬於他的靈魂存在收縮了一下,隨即又鎮定了下來。他自己也能感覺到兩個靈魂同處一“室”的怪異,而後,那些同樣湧到了本體版伯爵大人腦海裏的陌生記憶讓他像是領悟了什麽,西格·弗蘭迪恍然大悟,而後用一種威嚴、憤怒、義正詞嚴的口氣說道:“我明白了!你是惡魔!想要誘惑我、誘惑我這個弗蘭迪伯爵嗎?別天真了!教廷常駐的牧師很快就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癡心妄想!”


    “誘惑你個鬼啊!我是惡魔的話你就是魔王大人嗎?你特麽自己沒有自覺的嗎?!”暴走邊緣的付友光似乎聽到了腦中有什麽東西啪的一聲斷掉了,一拳往前揮去,正中鏡中自己的臉。


    指骨傳來的疼痛讓付友光低唿一聲,被鏡麵破碎的聲音蓋過。付友光顫抖著縮迴手,血順著手指往下滴落,疼得他滿頭大汗,但古怪的是,他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扭曲的微笑——很顯然,西格·弗蘭迪雖然失去了對身體的主要控製權,卻仍有五感;在手指被鏡子碎片□□去的瞬間,西格·弗蘭迪那副大貴族矜持的做派和頤指氣使的態度消失了,慘叫聲一陣高過一陣。付友光能感受到身體裏痛得縮成一團的西格幾乎快瘋了。


    “住手!你這個瘋子!你這個惡魔!啊……不,好痛!嗚嗚……痛死我了……快叫牧師!管家、管家在哪?!噢,痛死我了,混蛋,我要宰了你……”


    雖然自己也很痛,但貌似這個混賬貴族對痛疼的忍耐力更低;付友光忍痛拔掉插在拳縫中的鏡子碎片,猶有餘力地對西格吼道:“這樣也叫痛的話,被你對待的那些人算什麽啊!你就是欠教育啊!在我的那個世界,你這樣的混賬要被社會輪個幾百遍啊!”


    出生至今順風順水,經曆過最大的災難就是在學府念書時感冒過一次的西格·弗蘭迪第一次感受到疼痛的滋味——這家夥在給自己手腕上來那麽一刀的時候,也是抹了一層昂貴的止痛藥膏的。當然,別問我這麽怕疼的家夥為何會尋死,當人作死的時候,神也阻止不了——顯然,這種並不愉快的體驗讓本體版伯爵大人難以保持大貴族的風度了:“你這個惡魔,你到底想要什麽?說吧,我能給你你所能想象得到的和你所不能想象得到的……該死,快叫牧師啊,混蛋……痛死我了……”


    “對付真正的熊孩子需要的就是真正的家暴啊,怎麽樣,這種體驗是不是很提神?”


    “你這瘋子……快叫牧師啊……我、我的床頭櫃有止痛藥……快擦止痛藥……你想要痛死我嗎……我死了你可什麽也得不到……”西格·弗蘭迪的聲音已經奄奄一息了。


    “你不是本來就作死嗎,能痛死的話倒是能還世界一個公道啊!”付友光獰笑著,用尚還完好的左手往牆鏡上再來了一拳。


    世界清靜了——弗蘭迪伯爵大人,發出貓叫一般的□□後,疼暈過去了。


    自愛西絲·弗蘭迪小姐結婚的消息傳來後,城堡裏的氣壓就一日低過一日。


    海得賽領地的領主大人,這座城堡的主人西格·弗蘭迪伯爵愛慕自己的親姐姐,這並不是什麽隱秘的事。事實上,當愛西絲前任未婚夫遭遇不測後,擔心大貴族中鬧出大醜聞的王室,是捏著鼻子頒給了西格·弗蘭迪這個爵位並忙不迭地把他趕來了南部的。當然,這其中也有西格自己不少的手腳,碧如橫掃帝國地下世界近一半的黑錢惹得天怒人怨、又剛好讓南部海得賽領地的領主之位空了出來。


    喜怒無常並生性暴戾的西格·弗蘭迪,唯一能體現人性閃光點也就是對他的親姐姐愛西絲·弗蘭迪。對於愛西絲小姐之外的人從來不假以辭色的他吝嗇地不肯施舍給其他人一絲愛意,他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14歲時迎娶的那位小姐,正是因為流露出了對愛西絲的不滿,被伯爵大人找了個家世更好出身更高的的現任第一夫人給替換了下去。


    付友光推開臥室的門時,門外戰戰兢兢守候著的仆人和女仆全跪下了,包括被緊急請來的管家薇薇安女士——她可是少數擁有進入伯爵大人書房權限的特權人士之一。


    原因無它,付友光雖然沒有表現出情緒不穩隨時會爆發的樣子,可是他的造型……潔白的絲綢睡衣上沾染著血點兒,兩隻手無力地垂著,鮮血淋漓,滴滴答答的順著手指往下滴。


    伯爵大人可是修指甲時被銼刀碰到手指皮都會暴怒的人啊!盯著滴落在地上的血跡,管家薇薇安女士覺得自己喉嚨發癢,幾乎能想象到慘被遷怒的自己被套上絞索的樣子了。


    對著牆鏡發泄了一通的付友光這會兒冷靜多了,西格·弗蘭迪暈過去後他也覺得這種自殘的行為有點兒傻……並且,十指連心啊!雖然沒有西格那麽誇張,可是他也很痛的好嗎?!


    忍受著一陣一陣的眩暈,這是血流了太多導致的。付友光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黑壓壓跪成一片的人群,找到了女管家薇薇安女士後,不太習慣地清了清喉嚨,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嗯……薇薇安……小姐?”


    女管家薇薇安低著頭一動不動,而付友光汗顏地想抬手抹汗,意識到手上全是血後又忍住,換成用大陸通用語叫了一聲:“嗯……薇薇安女士。”他和西格融合後共通記憶,西格不知不覺中學會了中文,而他也不知不覺中學會了通用語。隻是處於非常境況下,雙方都沒有意識到這點。


    薇薇安打了個機靈,連忙顫聲應道:“在,我在這兒,尊敬的主人。”


    付友光實在不習慣被人如此對待,他生活的時空,下跪向來是隻跪死人或長輩的。不過他也有自覺,以西格惡劣的品行,不被人畏懼如虎才是怪事,是以使用著對他來說略嫌不習慣的通用語,不太自在地說:“嗯……我需要點幫助,你進來一下。”


    仆人和女仆們跪伏的姿態更加虔誠了——當伯爵大人和風細雨地說話時,如果不死上幾個人,伯爵大人那深深壓抑起來的怒火是不會消下去的。


    薇薇安輕輕抬起頭,伯爵大人已經先行走進臥室了。看著伯爵大人的背影,薇薇安麵如死灰,心底一片冰涼。


    付友光手疼得厲害,頭也有點兒發暈。往內走了幾步後才想起來走廊裏還跪著一批人,又轉過身補充了一句:“別都跪在那兒,該幹嘛幹嘛去吧。”


    如果不是伯爵大人積威太盛,仆人們肯定已經哭成一團了。海得賽領地雖然廣大,卻是帝國出了名的窮鄉僻壤。能夠得到在城堡裏工作的機會代表著他們的家人不用忍饑挨餓、他們的子女能夠不會因為養不起而被溺斃。如果被趕出去,他們簡直不知道如何麵對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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