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祈風一身玄黑,連披風也是亮黑的,偏偏臉色白裏透出血氣,襯上點綴在披風上的一點點白雪,也算是英俊瀟灑,顧盼生輝。


    衣祈風過來時,滄瀾雪已經梳洗完畢,寧遠過來請示,滄瀾雪命他將衣祈風請在正廳。


    “庸醫,早啊。”一出廳門,見到正安坐品茶的衣祈風,滄瀾雪含笑道。


    滄瀾雪剛剛起來,因天氣轉寒,屋內已經燒了地龍,所以她隻穿了一套白裳,脖子和手腕,腰肢間圍了一圈秋星親手織的鹿皮,這打扮雖不著意,卻顯出一身雍容氣質,說不出的標致。


    衣祈風一抬頭,眼睛頓時一亮,站起來笑道:“雪兒今天興致很高啊,這麽早就讓寧遠過來,說是讓我過來玩雪?”


    滄瀾雪輕點了下頭,這時仆人送來茶水,兩人對坐,待著仆人離開,才又迴到了主題上。


    衣祈風端起熱茶喝了口,暖了暖身子,問道:“雪兒,你找我過來不會隻是玩雪吧?”


    滄瀾雪慢悠悠地品了口茶水,迴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寧遠,說道:“寧遠,你去安排一下,一會我就跟朔王爺去院子裏玩雪。”


    寧遠雖然覺得不妥,不過現在也隻能領命而去。


    在寧遠離開後,廳中隻留下滄瀾雪,衣祈風兩人時,滄瀾雪才又轉過身,看向衣祈風,說道:“庸醫,現在勵皇國的情況如何?”


    “謠言四起,處處都針對澈,當然也有不少人說這一些的幕後人都是我這閑人朔王爺。”衣祈風不徐不急,把他所聽到的消息說出來。


    滄瀾雪掩嘴輕笑了下,道:“這些話,還真是有趣。”


    衣祈風拂袖,臉上自是一番悠閑:“話是有趣,不過這話後麵的事情,可是比這個更為有趣的百倍。”


    滄瀾雪望著衣祈風,淡淡地一揚眉,道:“這麽有趣的事,你打算怎麽玩下去?”


    衣祈風微笑搖頭:“這可不是我說了算,而且一個遊戲若是玩的時間太長,就失去了原本的趣味。”他轉頭看著滄瀾雪,親切地說:“本來這局遊戲已經到了尾聲,現在就等著收尾吧。”滄瀾雪聽著,不由揣摩起衣祈風話中的意思,現在她倒是有些明白,衣祈風為何會如此的悠哉,看來一切都盡在他們的掌握中,澈應該也是吧?


    那麽她目前根本就無需要花費心思去想別的,念頭一轉,滄瀾雪轉了話題:“我要去鬼蜮,越快越好。”


    衣祈風立即接道:“你拐了這麽大個圈子,總算是說到主題了。”


    “你既然知道,就不需要我再多說了吧。”滄瀾雪對衣祈風的話,絲毫沒有意外,反倒是意料之中。


    “雪兒,你覺得這樣真的好麽?”衣祈風摸著杯沿,斜覷向對麵的滄瀾雪。


    “什麽好不好?”滄瀾雪微微蹙眉。


    “什麽都不告訴澈,你覺得這樣真的好麽?”衣祈風重複著相同的問題。


    滄瀾雪低下頭,望著杯中仍是冒著熱氣的茶水,“你知道些什麽?”


    “我都知道的事情,你覺得澈會不知道麽?”衣祈風提醒。


    滄瀾雪扯了扯嘴角,看向衣祈風,道:“看來澈也沒有對我坦誠不是麽?”


    “你不要扯開話題,你讓他怎麽跟你坦誠?你都不願跟他說,如果他開口問你,反倒會讓你覺得不舒服吧?”衣祈風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上,說著。“隻有你說了,澈才會說,他就是這樣的人。”


    “你很了解澈。”滄瀾雪道。


    “十幾年的兄弟了,在不了解那就白當這個兄弟了。”衣祈風摸摸鼻子,又道:“你覺得我昨天為什麽願意挨那頓鞭子?”


    “因為你知道澈會這麽做的原因。”滄瀾雪肯定道。


    “所以雪兒,對澈最好不要有任何的隱瞞,他是個值得你去信任的男人。”衣祈風望著滄瀾雪,暗暗地歎息,這兩人看似感情挺融合,可在觀察中又會發現很多不和諧的地方。


    滄瀾雪沉寂下來,她握住茶杯的手一點點收緊……


    “好了,你不是讓我過來玩雪麽?”衣祈風站起身,伸了伸手,道:“我也很久沒有玩雪了。”


    “嗯。”滄瀾雪抬頭,望著已經走至門口的衣祈風,雖然他今天穿的是一身的玄黑,可卻異常的耀眼,竟是要與那白色融合為一體般。


    “對了,你是不是有些發熱?”衣祈風在門口處停下,迴身看向滄瀾雪。


    滄瀾雪輕搖了下頭,道:“沒事。”


    “那好吧。”衣祈風沒有再問,邁步走出了房間。


    滄瀾雪望著外頭的白雪,似想到了什麽,竟是淡淡地浮現了一個笑容,也沒做停留,跨出了房間。


    軒轅無痕迴宮時,已到晌午。


    快到大宮門前,忽然聽見身後有聲音。


    軒轅無痕迴過頭一看,遠遠的一行人也正朝大宮門過來,領頭的騎著高頭大馬,身後也跟著幾個隨行。


    “是太子哥哥?”


    軒轅無痕望著那騎馬而來的人,得到父皇允許在皇宮裏麵騎馬的人隻有太子一人,除了太子沒有任何人可以在皇宮騎馬。


    想到自己已經許久沒有給太子請安了,這會既然撞上了,總不能視而不見,想著便打算等太過近身時,請安。


    軒轅無痕想著,朝旁邊侍衛們一揮手,“太子來了,我們過去行禮。”說著就要打算行禮。


    “王爺。”一個侍衛眼睛尖,向來處看了看,忽然拉住了軒轅無痕,“王爺看錯了,不是太子殿下。”


    “不是?”軒轅無痕疑惑地又迴過頭去。


    集中目力,用勁瞅了瞅。


    果然不是。


    高頭大馬上,得意洋洋策馬過來的居然是他二哥——軒轅封鏡!


    “二哥?怎麽會……”軒轅無痕本來心情就糟,發現騎馬的是軒轅封鏡,火氣就更是不知打哪出而來,被要行禮的念頭也瞬間打消了。本來就不喜歡這個二哥,現在心情惡劣下看到,就更為得不舒心。


    軒轅無痕當即轉過身,對身旁的侍衛說道:“我們走。”


    “哎喲,這不是五弟無痕麽?怎麽看到二哥我扭頭就走?”


    軒轅無痕眉頭一皺,停下腳步,仰起頭,望著坐在馬上的軒轅封鏡,道:“二哥,你怎麽可以在皇宮裏麵騎馬?父皇病著,你就這樣忘形?”


    軒轅封鏡笑嘻嘻道:“啊喲,五弟,你這話可就說得太過了。雖然騎馬曆朝曆代都隻有皇上跟太子,可我怎麽說也是勵皇的二王爺……嘖嘖,莫非是五弟在氣我騎馬?”


    “二哥既然知道這騎馬過宮隻有皇上跟太子可以,又為何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五弟你太直板了。”


    “二哥,是你太不顧王法了。”


    “哈!二哥我騎馬得罪你了?我還就偏騎,五弟你又能怎樣?不服氣嗎?不服氣可以到父皇那裏告我去啊。”


    “你!”軒轅無痕炮仗一樣的性子,被軒轅封鏡火星子一撩,頓時炸開,也不理會皇後說的什麽非常時節不要惹禍,瞪眼道:“二哥,你這樣子別說去找父皇,就是我這個做弟弟也能給你釋疑教訓。”


    撩起袖子,撲上去拽住軒轅封鏡腰帶,狠狠往下一損。


    軒轅封鏡哪知道軒轅無痕今天好像吃了火藥似的忽然發狂,啪嗒一聲,在雪地裏摔得金星直冒。


    “晉王爺!”


    “齊王爺!”


    隨行侍衛都著了慌,嚷嚷著過來,把軒轅封鏡七手八腳扶起來。


    “蔑視宮禁!騎馬過宮,你壓根不把父皇跟太子放在眼裏,我揍死你!”軒轅無痕餘怒未消,還要上來揍他幾拳出氣。


    兩邊侍衛唯恐惹出大禍,趕緊攔住了。


    軒轅封鏡卻不幹了。


    被人扶起來,略定了定神,軒轅封鏡臉上也露出狠色,咬牙罵侍衛們道:“不許攔!誰攔誰和我過不去!軒轅無痕你算什麽東西?你是不是昨天挨了雍王爺的鞭子,現在就想爬到我頭上撒野?你再過來試試,看我怎麽撕了你!”


    一番言語正戳中軒轅無痕傷處,氣得軒轅無痕狂吼一聲,又衝了過去。


    軒轅封鏡也推開侍衛,撲了上去。


    兩兄弟扭打到一塊,你一拳我一腳。


    “你混帳!”


    “你雜種!”


    “你在宮裏騎馬,我打死你也有理!”


    兩人打到後來,手抵著手,僵持著掙紅著臉。


    軒轅封鏡驟然得意無比地冒出一句,“我騎馬是父皇特許的!”


    “你說什麽?”軒轅無痕一怔。


    軒轅封鏡趁他不備,一拳打在他門麵上,頓時把軒轅無痕打得鼻血長流,一頭栽在雪哩。


    軒轅無痕當然不甘心,在雪裏吼叫一聲,猛地跳起來,發瘋似的又朝軒轅封鏡撲過去,兩人揪打在一起。


    也算軒轅封鏡倒黴。


    軒轅無痕平時也並非如此好勇鬥狠,今天卻因為軒轅無痕衣祈風和皇後之事,心裏憋得難受之極,鬱悶發酵到一定程度,卻剛好撞上了軒轅封鏡這個出氣口。


    這兩人也都是學過拳腳的,尤其軒轅無痕,莽性一起,誰都怕三分。這是皇子兄弟們的事,侍衛們也不敢亂插手,口裏說著勸,都不敢太用力,隻能看著兩位金枝玉葉在雪地裏像兩個鄉村粗漢一樣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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