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吻有些擾醒了他,藺海森閉著眼將她摟到身前緊緊抱住。


    「你還可以繼續睡。」他含糊的說道。


    「不行,我得起來準備了。」


    「不用準備那個,你已經很完美了。」


    完美?藺海森才不懂她有多不完美……


    她隻是處心積慮的想在他麵前表現得好一些,多讓他喜歡自己一點,因為她知道自己一點都不好。


    她又在他臉頰吻了一下,不舍的離開他的懷抱,每天早上她除了早餐以外,她還得準備午餐的便當,所以不能再賴在床上了。


    她前一晚多買了一個便當盒,既然他們還沒到公開出外用餐,但為他做個便當應該不過分吧?


    早就設定好時間的電鍋已經煮好香噴噴的白飯,前一晚她也先把材料全備好,半小時內她就能把一切準備妥當,想到他一起床就有熱騰騰的早餐可以吃,她就覺得提早起床很值得。


    一開始,藺海森不習慣每天一起床就有早餐可吃這件事,以往他都是到了公司才吃周秘書幫他準備好的早餐,但打從任瑜搬進他住處後,她每天早上都親手幫他做早餐,久了他覺得挺不錯的。


    「周秘書跟我說他現在可以晚半小時上班,我才知道原來你的早餐都是他準備的。」


    「反正他自己也要買。」藺海森說得一點都不覺愧疚。


    「周秘書是好人,不是所有事都可以這麽理所當然。」


    「那你呢?你還不是理所當然的幫我做飯?」


    「我……我是心甘情願,加上我自己也是要做的,幹脆多做你一份。」她笑盈盈的提起一個袋子,「放在紙袋裏,別人看不出來裏頭是什麽。」


    「那到底是什麽?」


    「便當。」


    「你要我帶便當?」


    「偶爾吃一次有什麽關係?我每天中午都待在辦公室裏吃便當。」她還不是一樣過日子。


    「我可以帶你出去外麵吃。」


    此話一出,把任瑜給嚇著了,她抬起頭看著他,象是在確認他話裏的真實性。


    「不行嗎?」藺海森不認為這有何不可,他們遲早是要公開的。


    「好啊。」她笑了,象是對這段感情的某種認可。


    這陣子他們過得很愉快,藺海森對她很好,她本以為他是大男人主義者,隻是想從她身上得到溫柔的慰藉,但和他相處這段時間下來,她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快樂的。


    所以她從來沒問過藺海森是不是愛她,因為她也沒打算要找個人長相廝守,至少在目前這情況下她不會,她隻要有個人像藺海森這樣需要她陪伴,像他這樣能在她需要擁抱時提供雙臂環住她,讓她知道她不同於過往那般孤獨就夠了。


    這是這幾年來她過得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她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這段感情維持下去,但她願意為了藺海森而努力。


    「一起上班,打算公開了?」


    周秘書一早就看見他們兩個一起上樓,忍不住要酸一聲。


    雖然前幾天聚餐時,大家發現他們在一塊兒已經酸了他們一整晚了,但眼看著他們兩個還在甜蜜的熱戀期,老夫老妻的那一派還是忍不住要再酸幾下。


    「你們不是很希望我們在一起嗎?」藺海森應著。


    「說說而已,你也沒表示什麽,哪知你早就看上人家了,喜歡幹嘛不說呢?硬要拖這麽久,不過我還真不懂任瑜是看上你哪裏?」


    「我對她很好。」這點他倒是很大方承認。


    「我才不信,你根本就不是甜言蜜語那一派的,再說這世界上多的是想對她好的男人!」周秘書直接點破。


    「我不一樣。」


    「對啊,除非你是最後會把她娶迴家的那個,那才不一樣。」


    娶迴家?太可怕了吧!誰說每段感情一定得用結婚做終點,難道他們就不能停在這個完美的定點,然後持續下去嗎?


    藺海森不認為把任瑜娶迴去會是個好主意,不過他也不覺得現在的生活跟結了婚有什麽不同。


    「她已經住在那兒了。」他迴答時嘴角還隱約看得見笑。


    「瞧你得意的!」


    藺海森確實很得意,他比誰都清楚任瑜的好,她不是那種蠢蠢的隻守著男人的傻蛋,該溫柔時溫柔,說體貼也比誰體貼,偶爾會有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任性,但她就是那麽的可愛動人,這是他第一次談個沒負擔的戀愛,他照樣工作,照樣生活,卻多了個人陪伴,他不再隻是一個人無聊的坐在沙發裏看電視,他可以和任瑜說上一整晚的話都不累,甚至什麽也不說,隻是兩人手牽著手站在陽台上看夜景都很美妙。


    不論是事業或感情,甚至連朋友也比以前多,一些以前沒往來的員工,下了班後他們可以拋開工作上的包袱,互相談談生活上的瑣事,而不隻是一個人下了班就悶在家裏,昨晚他甚至覺得他的人生已經到了最高的滿足點,應該再也沒有比現在過得更好的了。


    兩人邊說邊走向辦公室,才走到門口卻發現已經有人等在裏麵了。


    「你們來得正好,我有話跟你們說。」


    裏頭的人是藺華德,而站在一旁一臉小人得意樣的是張董,還有一位是他們兩個都不認識的人。


    「什麽事?」


    「我看了之前的報導,也知道了你最近和任瑜走得很近,我想有些事你或許不知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啊!你還年輕,你不懂任瑜是個怎麽樣的人,但這位你一定要認識……」張董一副長舌婦要嚼舌根的模樣。


    「他是誰?」


    「她就是任瑜的父親。」


    【第九章】


    「任小姐,我知道你對公司付出很多,但哪個人不是對公司付出很多?我們都是啊!你在訪問裏公開說公司營運並不理想,我想這對我們很多元老來說是很不公平的,並不是我們對你有意見,但你講的並不是事實。」


    任瑜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被找來公審,而公審她的居然還是當初那位想陷害她丟掉工作的張董。


    「但公司確實是因為藺總接手後改變經營策略,才轉虧為盈的不是嗎?這不需要我說,應該所有人都知道。」


    她知道這樣迴答有點傻,但她現在是藺海森的人,她就是會為自己喜歡的人說話,而她說的也是事實。


    「想不到你嘴巴這麽利,你真的不把公司真正的老板放在眼裏了嗎?」


    「我隻是說實話。」


    她看了藺海森一眼,希望他可以開口說點什麽,而不是隻是站在旁邊看她被人這麽審問。


    「你們到底想問什麽?幹脆直接說吧。」藺海森接收到她的目光,當然不會坐視她這麽被審問,臉上也露出了不悅。


    「我隻是提供一個父親的意見。」


    「什麽意見?」


    「我不覺得任小姐會是個好對象。」藺華德原本沒有對任瑜有意見,但打從張董給他看過上次任瑜接受采訪時的影片,即便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心裏仍覺得不舒坦,再加上張董的幾番挑弄,基於護子心切,也開始對她與兒子交往產生了疑慮。


    「我交友的對象不需要任何人來提供意見。」藺海森沒想到老爸會出這招。「而且現在是上班時間,你把員工找來討論我的私事也未免太過分了。」


    「像她這樣對長輩沒有一點倫理觀念的人,你到底看上她哪點?」


    張董忍不住在旁邊說話,打從上迴要任瑜幫兒子背黑鍋卻被反將一軍,這件事他可是一直氣在心裏,加上藺海森幾度在會議上挑明了他隻領錢沒做事,那他就得承擔惹火自己的後果,總是要發發威讓這年輕人知道他的分量才行。


    「你兒子不也看上任瑜?那你幹嘛不迴去問問他呢?」周秘書當天也在現場,他可是親眼目睹了那幾張肉麻紙條,到現在都還忘不掉呢!而且任瑜對他來說就象是小妹子一樣,看她一個人力抗幾個老男人,他得出聲幫她。


    「你別以為跟在藺海森身旁就得意,你一樣是領公司薪水的。」


    「張董,你別把你兒子把不到妹的氣出到我身上來,我跟任瑜一樣,我們說的是事實。」


    「那好!」張董轉向任瑜問:「那你說說,你棄養你父親這個事實,你怎麽解釋?」


    張董指著一旁那個年近六十的老人,一副要替天行道的憤慨樣。


    「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懂敬老尊賢,我剛聽到這件事時也很不能接受,瞧瞧你,長得人模人樣的,竟然做出這種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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