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二人來至胡老夫人的屋子。


    青瑤一進屋,胡老夫人從小榻上,聞聲而起。


    她衝範小四,勉強擠出一絲,做不可察的笑意,輕飄飄的開口,道:“


    還是你,範小四,兜兜轉轉幾十年,老身還得,用你來瞧病!”


    青瑤抿嘴一笑,俏皮的歪著頭,說道:“


    這就是緣份啊!


    當年,我也沒想過,芥微豆末的土郎中,竟能在富甲天下的,商丘胡宅內,過除夕夜,喝屠蘇酒,吃年夜飯!”


    胡老夫人自嘲似的,別過頭去,笑了兩聲。


    她指著,榻下的一溜四張椅子,對青瑤說道:“


    你請坐!”


    青瑤點了一下頭,在第一張椅子上,入坐。


    一晃,五十年了,青瑤又來到這裏,屋中除了幾樣,老氣又沉重的擺件,是後換上的。


    其它的家具,一如往昔,沒有生機,沒有意趣,雖為陽宅,卻似陰居。


    青瑤坐在這屋裏,隻覺得,有寒氣,從地磚下,源源不斷的,湧上來,使人冰冷麻木,心灰意冷。


    胡景璿,坐在小榻旁的坐凳上,看著胡老夫人的同時,用靈力傳音,問青瑤道:“


    青瑤,你是不是有些不自在?”


    青瑤迴複道:“


    嗯!屋裏冷冰冰的,瞧著不吉利!”


    胡老夫人,拉著胡景璿的手,眼睛看著胡景璿,長籲一聲,說道:“


    ‘魏瞎子’,已經死了!


    那老東西,臨死之前,說‘我把難題,留給那個人’!


    我本以為,自己會走在兒媳前麵,結果,她還真舍得……”


    過了一會兒,胡老夫人對胡景璿,說盡了今日的話,才請青瑤給她診脈。


    青瑤出去,開方抓藥,胡景璿也趁機離開後。


    胡老夫人,對她身邊的一老一小,兩個婢女說道:“


    等我死了,你們兩個,跟著璿兒,去昆明吧!”


    兩個婢女,看著胡老夫人,欲言又止,眼神裏,有少許的悲愴。


    胡景璿帶著青瑤,及漫漫、齊雲薇,來至一間整潔的套間。


    胡景璿合上房門後,拉著青瑤,在圓桌旁坐下,並開門見山的,說道:“


    小四,祖母是不是,也——”


    青瑤點頭,如實的說道:“你的猜測,很準!”


    青瑤伸出三根手指頭,給胡景璿看。


    胡景璿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青瑤取出紙筆,給胡老夫人,開出了一張,十分兇險的藥方。


    之後,胡景璿陪同青瑤,去胡夫人的靈前,上香燒紙,行過磕頭禮後,二人一同起身。


    胡景璿用靈力傳音,對青瑤,說道:“


    我與青瑤,一起向我的母親磕頭,意為我們二人,叩見我的長輩!


    你能不遠萬裏,趕來商丘,祭奠我的母親!


    這件事,我心裏,是很歡喜的,但因現在,祖母也要拋下我而去,我實不在,笑不出來!”


    青瑤送上祭禮,同胡景璿,並肩走出靈堂。


    二人來至,胡景璿的院子,在小書房內,相對而坐。


    青瑤看著屋中,掛著兩幅,自己以前的畫作,對胡景璿說道:“


    人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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