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你不用起來!”


    青瑤一低頭,才瞧見,自己不僅脫了鞋子,還把襪子,給脫了。


    青瑤的小腳丫,又白又嫩,一對白蓮小腳,半遮半掩的,躲在大紅色鮫紗的,裙擺底下。


    青瑤放下手裏的地圖,抬頭衝拓跋宏,幹笑了一聲,道:“


    哥哥,好久不見!”


    青瑤低著頭,一邊找襪子,一邊局促的說道:“


    我在大殿上,站得雙腳酸麻,所以脫了襪子,鬆快一會兒!”


    青瑤一麵穿上襪子,一麵又招唿道:“


    哥哥,那邊有椅子,還有茶點,你先坐!”


    青瑤的麵前,出現了一道“陰影”。


    拓跋宏並不避諱的,坐在小榻上,並拿起剩下的那隻襪子,要給青瑤的左腳穿上。


    青瑤的左腳,向後退了一點,道:“


    哥哥,我自己穿吧!”


    拓跋宏一把,握住青瑤的左腳踝,向前帶了半步,語氣輕盈的,呢喃道:“


    你小的時候,穿過我的鞋,如今,我幫你穿一隻襪子,這也不算什麽事兒!”


    兩個人身體上的距離,有些太近了,二人的額頭,隻相差二寸,便要貼在一起了。


    青瑤的腳指甲上,染著紅梅花擰出來的花汁。


    陽光炙熱又猛烈的,從窗外灑進屋裏。


    青瑤覺得,自己和哥哥之間,有這樣的氣氛不好,有些過分。


    青瑤嗅著,從拓跋宏的身上,飄過來的熏香。


    青瑤,心裏暗念道:“


    哥哥,他這是怎麽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他給我穿襪子,該不會,是對我起了——”


    青瑤及時的,打住這個念頭兒,不讓自己深想。


    他身上的熏香,是鬆木香與檀香、幹果香、蜜餞香,和深秋的樟木與晚桂,混合而成的香氣。


    此香,名為“秋夜”,是青瑤,在十幾年前,送給拓跋宏的一盒熏香。


    青瑤聽著,拓跋宏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突然蹦出一句話來,道:“


    胡景璿的心跳聲,這些年來,一直是時快時慢的!


    他最好的時候,也比哥哥的心跳聲,弱了一兩分的樣子!”


    青瑤此話一出,拓跋宏手上,給青瑤穿襪子的動作,並無變化,可他的嘴唇,慢慢的抿了一下。


    拓跋宏輕飄飄的,說道:“我在南明的軍營裏,做過夥頭兵、火藥兵、弓箭手、騎兵!


    哥哥的身體,鍛煉得很好,自然是比一個,被重傷過的人,好上一些的!”


    青瑤的兩隻襪子,都穿好了,拓跋宏彎腰,從小榻下的腳凳上,將青瑤的繡花翹頭履,拿了上來。


    他又給青瑤,穿上了鞋子。


    青瑤覺得,拓跋宏此舉,有些怪異,不大合乎禮數,便又沉吟著,問道:“


    哥哥,你之前,給多少人穿過鞋襪啊?”


    拓跋宏仰頭,嘴裏念叨著,數著數兒,說道:“


    死人、活人,都有的,這種小事兒,我也沒放在心上!”


    青瑤在心裏的一笑,自嘲的道:“


    怪不得,剛才,哥哥一點都沒有別扭,我還有點兒,不好意思來著!”


    青瑤說完,拓跋宏便對青瑤道:“


    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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