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的聖女並不叫聖女,林輕綿借此知道了他們為何稱唿自己為“神女”,隻是她是不會接受成為他們的“傀儡”,就算讓她成為天下共主也要看她心情。


    那這兩個守在門外的女子應該就是聖使了,專門輔佐以及保護聖女的侍女。在某種意義上說,隻要你有能力,聖使是最有可能取代聖女的。不過,說是輔助卻從未接觸核心內容,做的都是一些瑣事而已。


    門外的侍女就好像沒聽到她說話一般,直挺挺站在那兒等林輕綿出門,這點著實讓人窩火。林輕綿稍微理解了當初,為什麽那麽多人看到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木偶人的一舉一動都很違和,不是人的違和感。


    “很難迴答?”林輕綿可不慣著他人,讓她不爽了的人很難安然無恙地離開。“聖使保護聖女應該會武功吧?來,跟我打一架,輸了我任你們處置。”


    “奴婢不敢!神女恕罪!”兩個侍女猛地跪地,她們被林輕綿稍微釋放出來的神力震懾住了。“年長老並未言明何事,不過奴婢看到了一副冰棺。”


    神力是什麽?林輕綿不知道,她暫時還沒接觸過這麽玄幻的東西,但她知道弱者總會屈服於強者。


    兩個侍女分別叫葵葵和素素,她們是道年專門培養給神女的聖使,如今是第一次接觸聖使的工作。她們習慣聽命於道年,對林輕綿還有些陌生,但她的氣勢和氣質立馬俘獲了她們的忠心。


    “冰棺?夜闌在這裏?”林輕綿似乎想起了什麽,突然扭頭向虛空問了一句,理所當然並未得到迴應。“帶路!”


    林輕綿憋著一口怒氣離開了房間,在她轉身的瞬間,牆上那幅美人圖也隨之消失,門關上的那一刻,整個空間彌漫著一股腐蝕的酸臭味。


    零予的身影重新出現在這裏,手上還拿著正在不斷消失的另一半畫卷。他看了畫像才明白,為何他明明毀了花滿樓那幅畫像,卻並未改變事情的軌跡。或許他毀了這一幅還會有下一幅的出現,盡管如此他也必須去做,至少能爭取些時日。


    花滿樓的美人圖是林輕綿,而靈籠山的是前任聖女雪兒。她們雖是母女卻不是很相像,若不是零予一開始就知道她們的關係,還一時認不出來。雪兒也就是林輕綿的母親姒雪,種種跡象都表明林輕綿是蓬萊神女的身份。


    “咚!”畫中人已銷毀,還剩一個畫軸掉落在地,零予的身體再度透明化。他放棄了重新凝聚身體,輕飄飄穿牆而過,還有一個時辰他們就到了。


    腰間那枚晶瑩的玉佩在泛著光,零予置若罔聞,那是宸帝送給夜闌的誕辰禮。十八年前,菩提大師從京城迴到萬國寺時,就將這枚玉佩放在那間小院。


    四年後,一個繈褓與冰天雪地憑空出現在院門口,菩提大師將人抱起屋中,玉佩從此有了新主人。菩提大師眼尖,發現玉佩上有了一道明顯的裂紋。


    他歎了口氣,感慨這孩子命運淒苦,他們都在堅強地與命運作鬥爭。菩提大師接受佛祖的指示,他的所作所為隻為幫助他們早日脫離苦海。


    冰棺,少年……夢!林輕綿一開始還不理解零予為何會提到夜闌,他如今應該在大燕養傷,以他的身體是不可能長途跋涉的。


    當她真的見到與夢中重疊的那一幕時,林輕綿才真的接受現實。而這也證明了她確實是蓬萊靈族的神女,夢中所見皆是預言,零星的碎片畫麵是她神力覺醒的征兆,待她真正掌握神力後,想知道什麽都可以在腦海中預見。


    這是一個巨大的冰室,整個空間都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看起來美麗又詭異。冰室的正中央,夜闌正緊閉雙目優雅地躺在冰棺裏,半透明的棺蓋擋住了他俊美的容顏。在夢中林輕綿認不出來,但在真人麵前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把他認錯。


    “他怎麽在這裏?”看著在棺底慢悠悠畫咒文的道年,林輕綿不著痕跡地出聲。她已經如他們所願來到了靈籠山,為何要把夜闌牽扯進來?


    “神女莫急,屬下這是要為譽王殿下解毒啊!”道年剛好畫完最後一筆,從底下伸出頭來,一點一點挪出了棺底。


    “條件?”見道年躺在地上突然沒了動作,林輕綿嗤笑道:“夜闌不是你們威脅我的籌碼嗎?”


    “神女誤會了,屬下隻是想讓您帶領我們迴家而已。相信這些日子您對蓬萊也有了一定的的了解,神女應該理解這肮髒的世界不適合我們吧!”道年還真的毫不掩飾對當前世道的不滿,也是跟那些追名逐利的人一樣,盡說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覺得挺不錯的,這就是人性不是嗎?我們不是神,人生不可能隻有歡笑。”對她來說,什麽樣的世界都無所謂,人生在世無憂無慮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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