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靠自己了!於是古莉薩靠自己的人脈,想盡一切搞砸那死丫頭的第一份工作,並暗中尋找能讓傅珩對自己妥協的機會。


    機會很快來了,她得知父親和董事會的一班人,將會趁著眼下“古氏”股票行情低迷的狀況向傅珩發難。


    因為這麽多年來,他們終於認清楚一個事實,就是他們對付不了傅珩!


    既然弄不倒這位總裁特助,那麽不如就逼古赫泉迴來,對付看上去冷硬桀驁,其實一根腸子通到底,處事直來直去的古大總裁,怎麽都比表麵溫文爾雅,實際上肚裏九曲十八彎,城府極深的傅特助要來得輕鬆多了吧!


    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背叛父親,跑去對剛從法國出差迴來的他通風報信,並向他保證道:“我可以幫你,而且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跟她的事。”


    他揚眉,“古小姐在威脅我?”


    “不!”她認真地說:“我隻想跟你交往。”


    他沉吟了幾秒鍾後,才開口道:“我不會向古小姐保證什麽,但是,請妳不要去為難她。”


    晚上,他接受了她的邀請去古宅吃晚餐,為他接風洗塵,席間賓主相談甚歡,一切都很好。


    就在她開始暗自高興時,誰知那死丫頭會突然跑了迴來。


    當看到他望著那個淋了雨,活像落水小狗一樣的死丫頭,那看似淡漠的眼神和口吻,誰能察覺到其實飽含著多少擔心?


    從來都是天之驕女的她,當然受不了,於是趁著死丫頭上樓換衣服,幹脆橫下一條心,向父母和賓客們宣布,他們即將訂婚的“消息”。


    他顯然沒料到,眸底掠過著厭惡和愕然,雖沒有應允,但好歹也沒有當場反駁。


    她一如既往地摸不清他的想法,但……管他呢?她隻當他默許了這個決定。


    可是,也就是這樣了。


    沒有訂婚前的準備、喜悅和忙碌,他仍然一心忙著工作,甚至連裝作應酬她,都不願可她同時也發現,他連那個家都幾乎不迴了。


    正當她偷偷開心於他們之間有了間隙時,卻又得知死丫頭竟然到了“椰樹百貨”工作!


    “椰樹百貨”是什麽地方?憑著一個剛進入職場的菜鳥會雀屏中選?


    除了傅珩,誰還有這個本事悄然無息地把她弄進去?


    古家和官家向來不合,所以他要把人放在她古大小姐手構不著的地方,才放心?是這樣吧!


    氣得緊咬牙關,還得陪著笑臉,小心翼翼地詢問,卻惹來他的一番冷書冷語,還帶著警告的意味,逼她去澄清訂婚的誤會,這口氣叫她怎麽咽得下去?


    現在,這個被她指使傭人打電話叫迴來,打算暗中羞辱一頓的死丫頭,就站在自己麵前,不過是個下賤的妓女所生的私生女,憑什麽?憑什麽跟她堂堂古家正牌千金爭男人?


    抓緊星辰的胳膊,尖尖的指甲陷入柔嫩的肌膚,古麗莎咬牙切齒地道:“我警告你,少給我要花樣!”


    真是賊喊捉賊,不可理喻!


    星辰甩開她的手,啞然失笑,“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想讓你識相些,我看中的男人,你給我離他遠一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害我丟了工作還不滿意嗎?”星辰看了她一眼,“不過隨便你,以後還想怎麽對付我,盡管做好了,但請你記住,我絕對不會再忍耐下去。”


    “真會裝啊,古星辰,你自己做過什麽不敢承認?”


    古麗莎囚妒火,扭曲了一張豔麗的臉,她輕蔑地發出譏笑,“我可不是我媽咪,讓自己的男人在外麵跟個做雞的生了個野種出來,還幫忙養大,長大了又想勾引我喜歡的男人,沒那麽便宜!”


    星辰眼中噴火,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字一句道:“我媽媽已經過世了,請你不要再汙辱她。”


    “蠻厲害的嘛,估計沒有人看過你這麽兇的一麵吧?真是該讓傅珩瞧瞧。”


    古麗莎兩手環胸,繼續惡毒地道:“少拿你媽嚇唬人,她死了又怎麽樣,不是還有你嗎?難怪有句話叫『有其母必有其女』,妓女生的女兒,自然也是個小婊子!”


    話音未落,就聽“撲通”一聲,伴著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似乎有什麽重物掉到了遊泳池裏,發出很大的水聲,立即引起了別墅裏保全和賓客的關注。


    星辰站在池邊,雙手死死握拳,胸腔不停起伏,居高臨下地看了看落水的古麗莎。


    遊泳池的深度還不足一米五,古大小姐雖尖叫連連,卻是毫發無傷,可那也好不了多少,無論是身上的名牌禮服,還是臉上精心妝點的妝容,這下子全都泡湯了。


    “古星辰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狐狸精!你敢推我!”


    古麗莎花著一張五顏六色的臉,如落湯雞一般地站在泳池裏,握著拳頭扯著嗓子大罵,聲音裏除了憤怒之外,還有著不可置信。


    眼前這個女人,還是當年那個成天被他們兄妹欺負到死,也不敢吭氣,更別提還手的小丫頭嗎?她竟敢把自己推到水裏去!


    一陣腳步聲作響,聞訊而來的保全和一些賓客,都已經朝這邊跑了過來,星辰一抬頭,便看到大廳入口的台階光亮處站著的傅珩,正看著她,眉頭緊鎖。


    精致的小臉上沒有半點畏懼,她抿緊唇瓣,倔強的與他對視了幾秒後,在他抬腳向自己走來時,毅然轉身。


    傅珩猛然止步,迅速斂起眉目,顯露出心中的萬千波瀾,在察覺到刖人窺探之前,傾刻恢複平靜麵容。


    賓客已經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發出竊竊私語。


    “奇怪了,古大小姐怎麽揮到遊泳池裏了?”


    “喂,快看,那個是誰啊?”


    “不知道呢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呀?”


    議論紛紛中,沒人知道怎麽迴事,但顯然這場精心準備的宴會被搞砸了,而且眾目睽睽下,所有人都看到匆匆趕過來的、儀態萬千的古夫人,竟然怒不可遏地揚手,給了池邊那陌生的年輕女子一巴掌。


    馬倫娜怒不可遏,壓低嗓門,咬牙切齒地厲聲質問她:“你竟敢推麗莎到水裏,是想謀殺她嗎?”


    “星辰,是你推麗莎到水裏的?你為什麽要這樣做?”聞訊後趕到的古世昌同樣痛心疾首地小聲責罵道:“你現在怎麽學得這麽壞?早知道你這麽壞,當初還不如讓你留在孤兒院。”


    馬倫娜的手勁很大,星辰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一陣火辣辣的疼,他們的話語使血液迅速湧進了腦中,積壓了許久許久的憤怒,在這一剃那間爆發了,她倔強地扭過頭,迴頭望著那對怒形於色的夫妻,冷冷地說:“她如果再敢侮辱我的母親,我就不會隻是推她到水裏了!”


    “你說什麽?”馬倫娜沒料到這死丫頭還敢頂嘴,頓時驚愕地倒抽一口氣,氣得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你……你……”


    古世昌同樣也吃了一驚,想到自己為了這個外麵生的女兒,受了妻子多少閑氣,如今她不僅不維恩,竟選在家裏鬧事,讓自己丟人現眼,越想越火大,揚起手就想再給星辰一耳光。


    眼看這一巴掌就要招唿到星辰的臉上,旁邊賓客中,一個西裝革履、棕發碧眼的年輕小夥子,眼捷手快地上前攔截了下來,笑著勸解道:“古先生,家務事還是關上門解決比較好。”


    古世昌壓著一肚子怒火,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有點懊惱自己的沉不住氣,家醜豈能外揚?


    於是他瞬間堆起笑臉道:“lee先生,家裏的小輩們不成器,讓你見笑了。”


    “沒關係,我想再跟您聊聊合作方麵的細節,可以嗎?”


    “那當然最好了,不如我們去書房談。”


    在兩人熱絡的塞喧中,星辰已經昂起頭大步地朝大門走去。


    這個地方,她想自己再也不會來了!


    一路出了古宅,還沒走多遠,一輛房車就從後麵迅速駛來,追到她的同時放緩了速度,車窗也緩緩降落,露出一張神情冷沉的俊顏。


    “上車。”他沉聲命令道。


    星辰恍若未聞,自顧自地朝前走去,完全當他是空氣。


    “星辰!”


    聽他叫她,她反而走得越發快了,傅珩額角一抽。


    “傅先生?”司機停也不是,走也不是,隻好為難地請示。


    “開慢點,跟著她。”他閉了閉眼,俊朗的眉宇間,閃過一抹無可奈何。


    司機聽從傅珩的吩咐,一邊駕著車慢慢地跟上那不領情的女孩,一邊暗自好笑,原來在“古氏”集團手握大權,幾乎被傳為神話,“萬事無往不利”的傅特助,也不怎麽會哄女孩子嘛!


    其實哄女孩子呢,應該帶著笑,多說幾句好聽的話,不就ok了?


    瞧傅先生,明明緊張得要命,幹嘛還是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以為自己還在開董事會嗎?


    再一看那氣唿唿的女孩子,人長得水水的,身材又好,跟一表人材的傅特助蠻相配的嘛,小情侶不是該親親熱熱的,鬧什麽意見呢?


    可橫亟天馬汙空的甜恩眠想著+忽見那女孩子突然止了步伐,轉了個身……車子“吱”地停下來。


    路燈昏暗,照在那張清妍蒼白的小臉上,秀眉一擰,她看著車子,似乎是有話要說。


    隨時注意佳人動靜的傅珩,立即推開車門下車。


    星辰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臉上的神情既鄭重又平靜,等他走近後,便以一種堅決的語調地對他說:“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受你的要脅了,也不會再聽你的話了。更不想再見到你,我要過自己的生活。”


    “跟我迴家再說,你的臉需要冰敷。”沉定眸光凝視著她半邊紅腫的臉蛋,傅珩原本就微鎖的眉頭越皺越緊。


    “我不會再迴去了,那不是我的家,”星辰搖搖頭,吸了吸泛紅的鼻子,眼眸裏是一直拚命壓抑才沒有掉下來的淚珠,嗓音卻在發顫:“你不用再拿古家人的死活威脅我了,他們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反正……反正我真正關心的人,就快要死了。”


    彷佛是不願自己在他麵前掉眼淚,因為那太像示弱,於是一說完,她便轉身朝前方奔去,黑色的長發在身後發狂地揚起,漸漸的越跑越快,似乎身後有妖魔鬼怪正在追她。


    望著那道纖細的身影,傅珩掉頭快步走迴車子,“砰”地關上車門,自己卻沒有上車。


    司機馬上按下車窗,不解地問:“傅先生?”


    單手撐在車窗邊,他彎下腰仔細交待道:“跟著她,如果她不肯上車,也必須保證她的安全。”


    “是,傅先生,那您……”


    “我會叫阿傑過來接我,你快去吧。”


    “是!”車子很快開走了,男人站在原地,兩指捏揉額心,半晌才伸手從西褲口袋掏出不停作響的手機。


    “lee,嗯……我知道了……一切都繼續按原計劃進行。”


    “明天的股市繼續讓它下殺,有多少拋多少,有人願意全部吞掉的,隨他們撐死好了。”


    “嗯……對了,剛才謝謝你。


    掛上電話,傅珩將雙手插在口袋裏,緩步沿著山路慢慢走著,昏黃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透著一抹旁人無法察覺的孤單。


    也許從今天開始,她再也不會迴到那個有著日式小庭園的家中,再也不會為他開一盞夜歸的燈,再也不會心裏明明不願意,卻不得不陪著他了吧?


    那丫頭方才怒衝衝地,叫他不要再拿古家人的死活威脅她,還說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他何時將她當成過古家人?他隻當她是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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