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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漸漸黑了。


    外麵一陣風吹過,風從窗戶的縫隙鑽了進來,燭火搖曳。


    烈以安坐在床邊,對著晉少溟說道:“玉堂,這一次你可得上點心,此事涉及到威遠鏢局的名聲,我身為威遠鏢局的一份子,你呢,又是我的相公……”


    “怎麽?現在才知道我是你的相公了?”晉少溟微眯著眼,將她擁入懷中。


    “我自然是把你當做我的相公的。除了不跟你迴王爺府,不迴京城,我什麽都可以的。”烈以安依偎在他的懷裏。


    晉少溟望著懷中的人兒,朦朧的燭火下,這張動人心魄的臉龐。


    之前的三年,他都是期盼著和她的重逢。


    而今,終於能夠這麽近的距離看著她。


    晉少溟含情脈脈地望著她,道:“雲兒,你可知,你當時掉落懸崖,我是有多傷心難過……所以,現在能找到你,我也很知足了。你不想與我迴京,不想迴王爺府,我都不會逼你。”


    烈以安紅了眼眶,顫抖著嘴唇說道:“你應該也知道我不想迴去王爺府的原因,在皇城腳下,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事情太多了,我們的孩子才會慘死於我腹中。他還那麽小,還沒來得及降生於人世,就這麽走了!作為一個母親,我是有多麽的痛苦。”


    晉少溟點頭道:“我明白,我們的孩子雖然已經死了,可我們可以再生一個,此生,我晉少溟隻獨愛你一人。”


    晉少溟抬起她的下巴,嘴唇覆在了烈以安的紅唇之上。


    “蠟燭還沒滅……”烈以安含糊的聲音響起。


    晉少溟反手一掌,將燭火震滅了。


    他深情的吻著烈以安,激情的熱吻,舌頭在她的口腔裏強勢的掠奪著。


    烈以安閉著眼睛,她的雙手緊緊的勾住他的脖子。


    月光皎潔。


    窗外。有幾個黑色的身影躍上了樹枝。


    “上!”一個聲音響起。


    有黑影從外麵破窗而入。


    隻聽‘砰’的一聲,那窗戶被人給撞破了。


    晉少溟聽到聲音,慌忙跳下了床。


    好在剛才隻是在親吻而已,兩個人都還穿著衣裳。


    真是會挑時間,多麽掃興!晉少溟對這幾個忽然闖入的刺客十分不滿,充滿了怨念。


    晉少溟掀開帷幔,拔劍應敵。


    借著朦朧的月光,烈以安看到闖入房間的人不止一個,一共有四人。


    “快來人啊!有刺客!”烈以安的第一反應便是求救,師傅和師娘就在隔壁,她從床上爬下床,提起桌上的劍,想要去喊人。


    “一個都別想跑!”一個黑衣人拔劍,攔住了烈以安。


    烈以安也拔出劍來,準備開始一場廝殺。


    “過來,你不用出手。”晉少溟擋在了烈以安的前麵。


    她頗為無奈,隻好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後。


    晉少溟的眼眸發出了寒光,他提劍而上。


    四個黑衣人同時對著晉少溟出劍。


    刀光劍影中,晉少溟身手敏捷,他順利的躲過了每一招。


    隻是,這裏太過狹窄,不方便他大展拳腳。


    不稍片刻,桌椅都被毀得七零八落……


    “玉堂小心!”眼看著一個黑衣人要刺中晉少溟的胳膊,她慌忙提醒。


    晉少溟躲過了這一劍。


    另外一黑衣人見晉少溟非常在意這個女人,便對烈以安打起了主意。


    那黑衣人作勢要刺向晉少溟,哪知竟然在半途中將劍轉向了烈以安。


    晉少溟慌忙拿劍去幫烈以安擋。


    隻是,這樣一來反倒讓晉少溟分了心,結果又一黑衣人趁機往晉少溟的胸膛上刺了一劍。


    “啊!”晉少溟右掌一擊,將那黑衣人擊飛在地。


    隻是,晉少溟自己的胸膛上鮮血流了出來,鮮血染紅了他那一襲白衣。


    “玉堂,你沒事吧?”烈以安慌忙扶住了晉少溟。


    而隔壁的左向陽聽到打鬥聲,和慕容婉兒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這是怎麽迴事?”左向陽踢門而入,看到了房間裏晉少溟和四個黑衣人在打鬥。


    “師傅快幫忙!”烈以安擔心晉少溟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左向陽立馬拔劍,迎敵而上。


    四個黑衣人非常吃力的應對著,本來一個晉少溟就挺難對付的,現在又多了兩個幫手,更難對付。


    登時,四個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隨即翻窗而出。


    燭火點亮。


    烈以安發現晉少溟的傷勢好像並不輕,此時的晉少溟嘴唇發白,額頭上有冷汗流了出來。


    “玉堂,你先坐下來休息。”烈以安扶著他坐在了床緣。


    她緊張的看著他的傷口。


    “我來看看!”左向陽行走江湖多年,大小傷口都有見過。


    左向陽小心翼翼的用劍挑開晉少溟的那一層衣裳。


    那傷口上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這些人竟然在劍上用毒!”左向陽臉色沉了下來。


    晉少溟隻感覺傷口處似有蟲子在咬他,讓他苦不堪言。


    “都怪我不好。”烈以安傷心的抹淚,又問左向陽:“師傅,你一定要救救玉堂!他不能死!”


    “這毒,其實也不難解,若是隻有我,恐怕就不行,可解毒恰好是你師娘最為擅長的。”左向陽將目光看向了慕容婉兒。


    “我看看。”慕容婉兒走了過來。


    她仔細的查看了一番。


    “原來是唐門的嗜骨散。雕蟲小技,交給我就對了。”慕容婉兒胸有成竹。


    “那就是說玉堂有救了?”烈以安仿佛看到了希望。


    慕容婉兒點頭道:“這裏就交給我吧!對了,你拿一把匕首給我。”


    烈以安從自己的包袱中取出了一把短匕首,這還是她舅舅在她的壽誕時候送給她的禮物,所以,她格外的寶貝這個禮物,就時常將它帶在身邊。


    沒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場。


    慕容婉兒用匕首把晉少溟胸膛上麵的傷口劃開,逼出了黑色的血水。


    她再取出了一瓶白色的粉末,倒在了晉少溟的胸膛上。


    “還好,剛才那一劍刺得並不深。而我已經將解藥為他敷上了,隻要度過今晚,他就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慕容婉兒幽幽地說道。


    “多謝師娘!”烈以安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烈以安剛才非常自責,認為是她害了他分心了。


    “謝謝左夫人!”晉少溟對慕容婉兒心存感激。


    左向陽眉頭緊鎖,忽然說道:“你說剛才那幾個刺客,會不會是小偷馬晨風呢?”


    聞言,晉少溟卻搖頭,道:“不是,馬晨風既然是個賊,那他的行事作風便是獨來獨往,斷不會帶其他人過來。再者,那夜明珠已經在他手中了,倘若他這時候過來,豈不是自投羅網。”


    烈以安眉頭一挑,問:“那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人是另有目的?”


    晉少溟分析說:“沒錯。他們帶著殺氣而來,似乎是要置我於死地。那麽這些人,可能就是跟我有仇。”


    “可惜,都讓他們都逃了,不然就可以逼問他們了。”烈以安覺得有些可惜。


    “方驁是血薔薇之主,人家找你尋仇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左向陽也覺得他們的目標是衝著血薔薇之主而來。


    晉少溟一臉的疲憊,擺手道:“好了,我累了,你們先迴去休息吧,這裏有雲兒照顧我就可以了。”


    剛才那一番打鬥,再加之那胸膛上的一劍,這都讓晉少溟費了些體力。


    烈以安送走了左向陽他們,將門給關上。


    她扶著晉少溟躺下,再將燭火吹滅。


    “玉堂,方才那些人武功並不低,你是不是猜到了是誰派來的?”烈以安試探著問晉少溟。


    因為關於晉少溟是溟王爺這件事情左向陽他們並不知道,方才她猜想,當著他們的麵,晉少溟不肯說出實情。


    “沒錯,太子雖被罷黜關大牢,可他的黨羽還在,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看似碌碌無為的八皇子:晉宇軒!”晉少溟沉聲說道。


    烈以安心下一驚,“怎麽會是他呢?這個八皇子,我覺得他比你還不愛理朝中之事。”


    烈以安之前在還在京城的時候,便聽人提起過這位八皇子,他如同閑雲野鶴一般,在府上養了不少的奇珍異獸,養出來的花兒也嬌嫩欲滴,他甚至還開過賞花宴,讓城中的愛花惜花的公子哥兒前去赴宴。


    當時,烈以安還覺得這位八皇子真的可以改行去當花匠了。


    晉少溟說道:“表麵上,晉宇軒喜歡逗鳥養花,看似雲淡風輕。據我所知,他曾招了不少花匠、養鳥人……實際上也隻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那些人都是一些能人異士。”


    烈以安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照你這麽說,此人城府極深!且廣招能人,在伺機而動?”


    晉少溟解釋道:“正是如此。他的母妃端妃曾因後宮爭鬥,陷害過父皇的愛妃賢妃,被打入了冷宮。因此,八皇子也一直不受父皇的重用,他如此的韜光養銳也是情有可原的。”


    “唉,朝廷紛爭……果然是一個漩渦,這也是我不願意迴去的原因。我寧願漂泊在外,也不願意再卷入這個漩渦裏。”烈以安感歎道。


    晉少溟溫柔的在她的耳畔說道:“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你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一根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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