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聽大夫的。」魯鐵杵老老實實地付了錢,把一包草藥捧在手上,領著雲朵出門。


    「你原本就是想給我瞧病吧?還拿自己當幌子,哼!」上了馬車,雲朵忽然明白過來。


    魯鐵杵也沒否認,隻嘿嘿笑著拉了拉她的小手:「我就覺得你臉色不大好,心裏頭不踏實,想帶你瞧瞧,又怕你不肯。沒法子呀,媳婦,我隻能拿自己做擋箭牌是不是?」


    淑姐兒瞧見爹爹手裏的草藥,擔心問道:「爹,我娘沒事吧?」


    「沒事,就是身子有點虛,需要歇一歇,補一下。這兩年,爹爹不在家,你娘太累了。」魯鐵杵看著媳婦,滿眼心疼。


    淑姐兒脆生生說道:「其實我娘也不全是因為累,我覺得她是因為想爹爹。有的時候,娘會望著北方的天空發呆,尤其是秋天候鳥飛迴南方的時候。她還經常蒙著被子,躲在被窩裏哭。」


    泰哥兒也湊了過來:「是啊,有一次娘給我做新衣裳,突然問我想不想爹爹,然後她就哭了。」


    「你們別瞎說,人家哪有?」雲朵撅起嘴,不肯承認。


    魯鐵杵深深地看著心愛地妻子,喉頭哽咽,說不出話來,隻拉過她的小手,用力握了握。


    快到小浪村的時候,魯鐵杵忽然把話題轉移到宋大夫身上:「沒想到,宋大夫也去服兵役了,我竟沒有遇到過他。」


    雲朵接口道:「服兵役的人那麽多,哪就正好碰上了。不過,他家孩子也夠可憐的,這麽好的大夫沒了。」


    「是啊,戰場上傷兵也很多,不過跟那些丟了命的人比起來,受點傷就不算什麽了。」魯鐵杵轉頭看向妻子。


    「嗯,」雲朵認同地點點頭:「就是啊,人要知足常樂嘛。戰場那麽危險的地方,能保住命就該高高興興的了。你一直看著我幹嘛?」


    「我看你怎麽了?你是我媳婦,我還不能看了?兩年沒見,想你唄!」男人厚著臉皮說道。


    兩個孩子都抿著小嘴笑了起來,雲朵俏臉一紅,嗔他一眼,也抿著嘴兒笑了。


    馬車進了小浪村,碰到了熟悉的鄉親,大家紛紛打招唿,恭喜石匠平安歸來,感歎著他們一家四口的幸福。


    到了雲家門口,兩個孩子口中喊著外婆,飛快地跑了進去。雲朵拎著一包糕點拿著兩塊花布進了門,第一眼就看見雲海正在院子裏整理竹子:「雲海……」


    話音未落,雲朵手裏的糕點和花布全都落了地,她震驚地站在原地。


    「雲海,你怎麽了?」雲朵搶步上前一把抓住弟弟的胳膊,焦急問道。


    雲海迴過頭來,朝著姐姐燦齒一笑:「姐,你迴來啦!」


    「你……你這是怎麽了呀?你再走兩步讓我看看。」雲朵萬萬沒想到,玉樹臨風的弟弟會變成一個瘸子。


    雲海把手裏抱著的一捆竹子放在地上,大大方方地走了幾步,隻不過都是靠左腿用力,右腳隻是輕輕點一下地,基本上都是被拖著往前走。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呀?」雲朵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魯鐵杵把車上其他的東西搬下來,放進堂屋裏,就站到台階下悶頭看著妻子。


    屋裏的人也都走了出來,苗氏一把拉住女兒,哽咽道:「你快收了眼淚吧,我好不容易不哭了,你又來招我。」


    雲海反倒十分淡定:「姐,你沒見到邊關那堆成小山高的屍體,能活著迴來已經很不容易了,腿瘸了不算啥,好在命還在呀!」


    「可是……可是……」雲朵抽噎著說不出來,怕惹娘傷心,怕惹弟弟難過,不敢哭卻又收不住。


    雲梓裏沉痛說道:「咱們村裏有七個人沒有迴來,難得咱家的兩個孩子都迴來了。雲海雖是受了傷,不過地裏的活兒還有我和你大哥幹,他也有個做毛筆的手藝,日子不至於過不下去。」


    雲海笑道:「對呀,姐,小月都不嫌棄我呢,你還能嫌棄我不成?」


    他這話本是想開個玩笑,可是此刻誰都笑不出來。魯小月動了動唇,卻最終沒有說出什麽。


    雲朵緊緊咬著唇,心底積壓的痛楚無處發泄,轉頭看見了丈夫,就走到他麵前,抬起小粉拳捶打在他胸口:「你早就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故意瞞著我,你這個壞蛋……」


    魯鐵杵不躲不閃,結實的身軀挺立,任由她捶打,看著愛妻的目光滿是心疼。苗氏麵色一緊,擔心姑爺生氣,趕忙走過來拉閨女。


    魯鐵杵看出了丈母娘眼裏的憂慮,在她拉開雲朵之前,伸開雙臂抱住了她,柔聲哄道:「我告訴你又能如何,也不過是多哭兩天罷了。事已至此,雲海自己都已經接受了,你又何必糾結呢。再說了,咱們已經商量好讓他們去城裏看鋪子了,這個活兒不需要走多少路。城裏的大夫醫術好,說不定還能醫好他呢。」


    魯小月雙眸一亮,苗氏也很驚喜,招唿大家進屋坐,仔細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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