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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蕭騰的識海中,那神念畫卷上,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白衣人正在舞刀成式。


    那裏麵是另一個世界。


    在那片浩大的世界裏,日月共存於天地,明月高掛在碧海青天之上,月華如水,讓闊如滄海的汪洋憑添了幾分詩情和畫意!


    那裏紅日當空,光絲如雨落滿了大地,落在了林間的那些間隙中,一片祥和和安逸的景象。


    但就在這日月共存的天地之間,那白衣人正高高的佇立在高空之上。


    他麵沉如水,一張俊臉仿佛根本不屬於這個世間,他身姿挺拔,長發散落在長風裏,他的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把刀,一把如血般殷紅的屠天刀!


    那刀身之上刀殷紅的刀波流轉,將整把刀緊緊的圍繞住,那刀身之上的殺氣自溢在天地之中,讓這本應美好的景象憑添了肅殺!


    那白衣人眼神冷定,他口中徐徐出聲:“一刀卷起千層浪。”


    他手中的刀慢慢的劃過長空,原本晴朗的天地間,巨浪翻湧,滄海倒掛,天地刹那而變,千萬層的巨大浪頭瞬時遮蔽住了天上的那輪紅日和那輪明月,成為了水的汪洋!


    “二刀天涯覓知音。”他口中繼續念道,他手中的刀鋒隨之變換招式,劈向天地,天地突變柔和,竟有人在那天地間彈響了琴音,彈琴的是個女子,如詩,如畫的女子,那女子的模樣和夜家的二公主夜纖雨長得一模一樣,白衣人凝視著她,舞動招式,眼中有難得一見的溫柔!


    “三刀山川化灰燼。”白衣人繼續變換著刀式,斜斜的斬向那高聳入雲的山巒,他手中的刀在瞬間擴大,刀芒如血,那綿延千裏的山巒在瞬間化作了灰燼,隻留下一道綿延千裏的峽穀。


    “四刀天涯可逆行。”白衣人一踏足就是萬裏,他揮刀中蒼穹破碎,他一步登天踏闕而上,他駐足處山川如畫,碧空如洗,城池萬座,洞府千萬,白衣人橫刀而立,冷眼凝視,一刀劃過長空,那廣闊的天地間寂靜無聲,無人敢出來擋他,白衣人舞刀成式,在那片區域的名川大山間,在小橋流水旁,在田野鄉村中,在恰似江南的春雨裏,在茫茫白雪覆蓋的冰原,無憂無慮的遨遊,帶著他名揚天下的刀,帶著那傲世天下的刀式!


    那裏究竟是何處?蕭騰看不出來,直到現在他確定自己絕對沒有到過那片遼闊的區域!


    “五刀摧天滄海怒。”白衣人手中的刀瞬間化作成熾熱的烈火,劈向天空,天空瞬時變色,蒼穹碎裂,萬道刀芒瞬時又斬向碧海,那碧海中廣闊無垠的碧藍色的水在轉眼中就被那熾熱如火的刀芒給吸收和蒸幹罄盡!


    “六刀茫茫皆眾生。”白衣人手中的刀化作千萬道刀芒,灑向他所在的天地,刀式中刀法百轉,在這刹那之中蕭騰仿佛看到了血流成河,世間所有的罪惡匯聚,流入那輪迴的海洋中接受著懺悔的洗滌,日月重新掛在天空,世道在這一刻迴歸到人類的初始,沒有了爭鬥,剩下的隻有善良的人們在安居樂業和永遠的享受著平靜!


    神念畫卷中最長的片段乃是第七刀———“七刀屠道天可逆。”


    在那一刀刀式裏,神念畫卷中的一幕場景出現在了蕭騰的識海中!


    那是何年何月?無法考證!白衣人如傲視天下的戰神,立於一處一望無際的草原中,他白色的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那把如血的刀在他的手中緊握,他的正前方一個紫袍老者和他正麵而立,那老者虎目之中靜如止水,他仿佛已經忘記了天地,忘記世間的所有,隻有絕對的冷和靜,他的右手裏一把紫金鈴高舉,神華在其上流轉,將他整個人全部的淹沒。


    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還有一個中年人在白衣男子的左前方屹立,他宛如一尊銅像,長發舞動,一把刻畫著蒼龍的巨鐧指向白衣人!


    三人就那樣對峙著!


    良久良久誰都沒有先動,突然間白衣人一聲長喝:“七刀屠道天可逆。”聲如焦雷,刀如血虹,淹沒了天際,淹沒了世間的所有,刀芒如削,削向了和他對峙的兩人。


    紫袍老者和那個中年人臉上神色突變,他們手中的紫金鈴和巨鐧也隨之同時催動,紫鈴聲響遍了草原,鈴聲如刀如劍劃斷了所有,隔斷了天地間的一切,刹那間無邊的草原塵土飛揚,伸手不見五指。


    中年人手中的巨鐧劈向白衣人,把這無邊的草原生生的撕裂成了兩半,一道寬約百裏,長無邊際的峽穀在這片草原上出現,其深不見底,宛如一條巨大的黑龍在這草原之上靜臥。


    白衣人怒吼如雷霆,手中刀光如血般赤紅,把方圓百裏都緊緊的包圍住,整個草原上再也看不到一個人影,隻有一團巨大的血色光球在其上滾動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團光球終於消失了,天地又恢複到了之前的寧靜,靜得這一切好象從未上演過!


    靜靜的草原之上白衣人嘴角血流如注,他手中的刀已經不知去向,隻有他腳步蹣跚的一瘸一拐的慢慢的離開了這片草原。


    那個紫袍老者和那個中年人在這草原之上徹底失去了蹤跡,隻有一把殘破的紫金鈴和巨鐧安靜的躺在這片草原上承受著雨打風吹,承受著時間和歲月的流逝!


    在某一處名山之上,陽光溫暖,白衣人立於某一處山崖之上,靜靜的讓風拂過他的臉麵,他抬眼望向山下的錦繡山河,他嘴中喃喃自語:“八刀還情已縱橫!”,隻是此刻他手中已然無刀,更無刀式!


    他連連咳出了兩口鮮血,嘴中依然在輕語:“八刀還情已縱橫!”


    他腳下蹌踉,一步一步走下山去,嘴中那一句話依然在不斷的重複著!


    他孤獨一人踏下了山崖,他的神色中有迷茫,有孤獨,有絕望如死!


    白衣人孤獨的就那樣在天地間慢步。


    他的嘴中依然在輕念著:“八刀還情已縱橫。”


    隻是他的情是否還完?他將縱橫去何處?無人可知!


    在靜靜看完這幅神念畫卷後的蕭騰已經落淚如雨!


    他的記憶深處,某一塵封了萬載的記憶竟有了掙脫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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