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化敵為友
邱老東家全名叫邱運升，他們一行十幾個人，一頂小轎，日上一杆的時候就到了窯崗。李治報告說，邱老東家是昨天就帶著五十幾號人到了秀容的，今天他們一出秀蓉城，窯崗就得到報告了。這都是李治的功勞。
到秀容帶著五十多號人，與邱老東家的身份相符合。這次他也不會動武，不說有沒有勝算。就憑他的兒子留在窯崗，他也不會這樣。
等邱老東家到了窯崗的崗下，張知木等眾人帶著這幾天吃得滿麵紅光的邱基業迎下崗去。
這邱老東家有六十多歲，麵目清瘦，一雙細眼，中等身材，一身黑段子麵的棉衣罩著一件羊羔皮的坎肩，頭戴一頂貂皮帽子，腳踏一雙軟底皮靴。他剛剛抬腿走下轎來，抬頭一看，自己的兒子邱基業和窯崗的人說笑著迎了下來。這讓他好一陣疑惑。
家人迴去報告說，邱基業被人打的不輕，人家還開了火槍，他們二十幾個人打不過人家都被繳了兵刃捉去了。這邱老東家聽到跑迴去家人的匯報，氣的把杯子都連摔幾個。他知道自己的傻兒子又給自己惹禍了。如果惹別人的話也罷，可是這次卻是惹上了全大明朝沒人不知的窯崗張知木。這不是捋老虎須子嗎？
本來，鹽幫這些頭頭們幾次密會研究這個新起來的窯崗張知木，憑著多年江湖經驗，這些人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這人的威脅。因為窯崗的擴張太厲害了。以前山西非鹽幫的人，很少有插足鹽的貿易的，都怕得罪鹽幫的人。雖然窯崗還算守規矩，沒有插手運城鹽業，他們是遠從南方運來的淮鹽。可是終究動了他們的傳統利益。他們密會的結果是不能不管，否則窯崗人會得寸進尺，等他們把手伸到這裏就晚了。
有人說：“窯崗的張知木不會來虎口奪食吧？”
另一人說：“在殺胡口，張知木就幹過虎口奪食的事兒。直接從官馬場買馬了，那些殺胡口多年經營有權有勢的商人也沒誰敢動他們一下。”
“那我們以啥理由去管人家的事兒？”又有人問。“再說，以窯崗的實力，我們也管不了啊！”
最後盡管商量的結果是不能不管，後麵還是不知道該怎麽管。
這種情況下，自己的兒子去惹人家窯崗的人，這邱老東家能不生氣嗎？
不過，聽完迴來的家人說，基業是因為認為建業是被張知木所殺的才去理論的，邱老東家沉默了一會兒。他在想，如果建業真是被張知木所殺，那就是拚個魚死網破也要出了這口氣。可是現在隻是懷疑，沒有確定。怎麽辦呢？
想來想去，邱老東家決定不管怎麽樣。還是先把兒子接迴來再說。關於老二建業的事兒，也聽聽這個張知木是怎麽說的。然後再做定奪。
離開運城前，邱老東家召集了鹽幫的幾位大東家，跟他們說明了自己要去會會張知木的想法。邱老東家說：“我這次去窯崗，一是把基業接迴來，另外也要問問建業到底是不是張知木所殺。如果建業是他們殺的，我邱家就是拚盡所有力氣也要報了此仇。如果不是他們所為，我也想看看這個張知木是何方神聖。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還是和他把話說開，和平相處吧。他們終究是已經羽翼豐滿，我們既然不能與之為敵，不如就與他們為友。這才是上上策。”
有人擔心邱老東家的安全，邱老東家一笑說：“放心，我一定會安全的去安全的迴來。以窯崗現在的力量，沒準我一離開家門他們就知道了。我的安全他們更上心。”
看到邱老東家一頂小轎，幾個隨從，張知木突然想到了揚州那個黃貌紳，出來也是一頂小轎幾個隨從。看來這些人都是懂得收斂鋒芒的。不過張知木從邱老東家抬眼看他時，眼睛那一閃的精光中看出來，邱老東家還是一位內功高手。沒有幾十年的修煉，眼神中絕對沒這種精光。
還沒等張知木上前說話，邱基業上前先說話了，“爹爹，你怎麽才來啊。”
這邱老東家氣的一揮手杖說：“你這畜生，盡給我惹麻煩。”
這時張知木過去施禮說：“邱老東家一路辛苦。”
邱老東家也迴禮說：“不敢不敢，逆子給張東家添麻煩了，還請恕罪。”
張知木也客氣一下：“哪裏哪裏。”
這幾天邱基業在這裏住的很舒服，每天都要泡個熱水澡。尤其願意吃窯崗的大饅頭，喝魚湯。由於吃的好，每天洗熱水澡，臉色又紅又白，邱老東家看在眼裏。心裏就知道兒子在這裏得到了很好地照顧，那這次事件就很容易有一個好的結果，從對方善待基業來看，對方也是有誠意的。這邱老東家心裏也放下了一大半兒。路上準備的好多說辭看來也沒用了。
張知木把陳玉鋒、陸成祥、歐陽鶴等人一一的向邱老東家作了介紹，然後引著邱老東家向坡上走去，一直來到張知木的辦公室。窯崗的人一如既往的該忙啥繼續忙啥，每個迎麵過來的人都看出了邱老東家是來窯崗的客人，隻要邱老東家和他們目光相對，對麵的人都會微笑著點一下頭。這讓邱老東家的心裏感到從沒有過的蘇暢，一路上邱基業不斷介紹窯崗的這是什麽那是什麽，看來他對窯崗已經是很熟悉了，氣的邱老東家想，這小兔崽子哪像是被人家扣留啊，怎麽看起來象在這裏玩來了。他還不會說是度假。
來到張知木的辦公室，更讓邱老東家開了眼界。幾扇半落地式的大玻璃窗，使張知木的會客室顯得非常的亮堂，第一次坐沙發的老東家，更是嚇了一跳。他的寶貝兒子先樂起來了。顯然他第一次坐沙發也鬧出了笑話，看到他老爹坐沙發，他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弄得邱老東家是笑也不是怒也不是。等楊玉琳帶著宋佳欣、楊青蓮過來給大家上完茶。這邱老東家覺得窯崗的女人也是這樣超凡脫俗，不同一般。自己家的那些丫環也是精挑細選的，就是沒有窯崗人的這種精神頭。可笑的是他那個寶貝兒子一直用眼神把美女們送出房間關上了門兒，眼神都收不迴來。氣的邱老東家直咳嗽也沒用。
還是歐陽鶴開始品評這極品龍井，才打破尷尬。
邱老東家說：“可惜啊，現在是連年戰亂，商路一直不通。想喝到當年的龍井不容呀。”
張知木說：“以後就好了，我們明年想花大力氣，保證商路暢通。”
邱老東家說：“那就太好了。商路不通，大家就都沒活路了。像我們的鹽就運不出去。鹽這東西花大價錢雇傭鏢局又不劃算，這些年我們有些家底兒的到還過得去，那些靠出力吃飯，等米下鍋的就難過了。我那老二邱建業不聽勸，仗著自己會點功夫強行自己帶商隊出來闖蕩，結果拋屍野外。”
這邱老東家十分的聰明，他見邱基業和窯崗的人已經很熟悉，這事兒就沒問題了。那最大的問題就是老二邱建業是不是窯崗人殺的問題。老東家一直說話時不冷不熱的，就是這事兒沒確定之前，他不好表現自己的態度。因此他不失時機的把話頭引到了這話題。
張知木也是很佩服老東家駕馭場麵的能力，他不聲不響的就把話題引入了正軌。
張知木說：“邱老東家，我們聽到了貴二公子邱建業遇害一事，我想這也是我們今天相聚在這的一個原因。我已經和你家三公子多次解釋了，此事與我們窯崗無關。說實話，貴公子遇害時我還沒到窯崗，又怎麽能去害貴公子。”
老東家問：“我兒子的‘赤龍馬’是不是張東家在秀容馬市出手的？”
張知木說：“馬是我出手的不假。”
接著張知木就把他如何殺了“晉北雙雄”和秀容賣馬的經過講了一遍。
邱老東家聽罷說：“不瞞張東家說，我一共有三子，老大邱開業為人敦厚老實，可是過於實在；老三你們都見到，用張東家話說要好聽點兒，叫‘爽直可愛’；隻有老二能文能武，是我邱家的希望。可是他自持武功高強，硬是自己親自帶人出來，結果被賊人所傷。”
這老二邱基業在旁邊插嘴說：“是他們突然出手殺了二哥的不是二哥打不過他們。”
老東家唉了一聲，接著說：“我家在他出事後，瘋了一樣的四處查找他出事的信息，現在唯一查到的消息就到了你這裏。可是你這樣一說，沒法讓我們完全相信。請你理解。”
張知木說：“那這樣吧，還有那個活著的孟四兒，你可以在問問他怎麽樣？”
老東家說：“如果不麻煩您的話，就請孟四兒來一趟吧。這件事兒對我邱家太重要了，請張東家理解。”
張知木說：“沒問題。我馬上讓孟四兒來一趟。”李菁推門出去，讓楊玉琳去找孟四兒去了。
等孟四兒的過程中，陸成祥向邱老東家介紹了，明年窯崗要開辦運輸公司和票號的事兒。邱老東家雖然麵無表情變化，可是他的心裏已經感興趣，從他的眼神裏已經可以看出來。多年的經曆讓他在沒弄清楚邱建業死因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表示任何態度的。
一會兒孟四兒過來，張知木對他說：“邱老東家想了解一下，你和‘晉北雙雄’相識到最後的這段時間的經過，你說一說吧。”
孟四兒就把經過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孟四兒是在秀容的一個賭場和“晉北雙雄”相識的，那天孟四兒在賭場輸了個精光。而“晉北雙雄”那天手氣特好，贏了一些銀子，他們見孟四兒輸的也很爽快，就喊上孟四兒一起去喝酒。在酒桌上，孟四兒才知道這二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晉北雙雄”。酒後這二人，透漏了前幾日截殺一個商隊的事兒。原來那一日這“晉北雙雄”，埋伏在路邊，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商隊過來了，人不是太多，他們就在來人到麵前時，突然用弓箭射殺了騎馬拿槍的一個帶頭的，然後又殺了商隊所有的人，劫下了這商隊。後來，“晉北雙雄”躲到了秀容來。他們一個人出去處理贓物，剩下孟四兒和另一個人在秀容沒事兒閑逛時，遇到了黃玉坤。再後來就和張知木說的一樣了。
邱老東家突然說：“張東家，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可以說嗎？”
張知木說：“老東家請講。”
“我想挖出來，‘晉北雙雄’看看，好給我兒子報仇雪恨。”老東家說。
張知木聽了邱老東家這樣的一個要求一愣，說：“既然老東家想把事情搞清楚，我沒有不配合的道理。孟四兒，你帶人拿上鍬鎬帶著老東家的人，去那天埋‘晉北雙雄’的地方，幫著老東家的人，把人挖出來。”
孟四兒雖然不大願意做這件事兒，可是事已至此，不去也不行，就答應一聲，帶著邱老東家的人，去挖“晉北雙雄”去了。也許是這“晉北雙雄”生前做的惡太多，死後還要遭挖墳之罪。
看著天近中午，由於地麵已經封凍，挖墳的事兒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張知木就先安排了午飯和客房，然後讓邱老東家休息。一直到下午很晚了，去挖墳的一個邱家的人，迴來告訴老東家，墳裏麵的很可能是殺害二少爺的兇手，因為具得來的消息說，“晉北雙雄”的胖子韓門慶，少了一隻右手的小指頭，在他的身上係著的一個玉帶，是二少爺生前非常喜歡的。不是殺了二少爺的人不可能得到二少爺的玉帶。
這邱老東家聽完家人說完這些話，眼淚長流，對空中說：“兒呀，你的冤仇終於得報了。殺你的人墳已經被挖出來了，為父要到他們害你的地方，把他們挫骨揚灰為你報仇。”
老東家檫幹眼淚，又來到了張知木的辦公室。正好陸成祥和陳玉鋒等人都在這裏。
邱老東家見到張知木就深深的施了一個大禮，說：“張東家真的是大人大量，讓老朽汗顏啊。前有逆子前來鬧事，今有老朽一再行不情之舉。可是張東家竟能坦然而對，實在是讓我佩服萬分啊。張東家替我而殺了‘晉北雙雄’是替我兒報殺身大仇，我邱家必當厚報。今天又助我邱家解開了壓在我邱家心裏多時謎底，我邱家更受不會忘記張東家的大恩大德。”
張知木趕忙上前，扶著老東家坐下，說：“老東家言過了。快不要這麽客氣。”
老東家坐下後，說：“這兩位逆賊的屍首我要帶走，不知道可不可以？”
張知木說：“就隨老東家的便。”
邱老東家說：“我們邱家上下，早就發誓對殺害我兒的兇手，活著的要碎屍萬段；死了的要挫骨揚灰為我兒報仇。”
張知木說：“好啊。這樣就能告慰建業兄弟在天之靈了。”
說到這，老東家的眼淚又有點止不住了。
張知木連忙岔開話題說：“上次留下基業兄弟，讓人去請老東家是出於一時的義憤，覺得窯崗不能誰來亂闖的。後來發現基業兄弟爽直可愛，就更覺得是我們有些魯莽了。可是又一想，既然已經去邱老東家了，就借機會向老東家多多請教吧。所以老東家今晚上，就住在這裏。你是商界前輩，晚上我們還要在酒桌上向你好好請教一番了。”
邱老東家見張知木很給他麵子，今天的事又讓他心裏放下一塊大石頭，他就很爽快地答應了，說：“好啊，既然張東家請我來，那我就住下了，而且是你們攆我走也不走了。我也要睡睡你們的鋼絲床，聽基業說每天晚上洗洗熱水澡再睡覺非常的舒服。我也要享受享受。晚上你們可要拿出你們的好酒給我，基業說你們的好酒非常好喝。”
張知木說：“放心，好酒管夠。我聽基業說，老東家就好這一口。迴去時給你帶兩壇子好酒。”
邱老東家說：“好好。酒的事兒我們慢慢的說。上午陸大掌櫃的說，你們要辦票號的事兒，我可是聽在心裏了。我們每年在殺胡口、張家口來往的銀子太多了，一直是一個愁人的事兒。如果你們把票號辦起來，我們鹽幫的銀子幾可以到在殺胡口、張家口開匯票，到窯崗來兌換，從這到運城就好辦多了。”
陸成祥那是何等的聰明，連忙說：“邱老東家我插一句話。以後你不用到窯崗來兌換銀子，因為明年我們就要在運城開辦票號業務，你們在殺胡口、張家口我們的票號開完匯票後，到運城兌銀子就行。”
邱老東家說：“那可太好了。不過你們的銀子能兌得過來嗎？我們每次交易的銀子多的時候都是十幾、甚至幾十萬兩。”
陸成祥說：“這一點請邱老東家放心，其實你們兌幾十萬兩銀子，也是先把銀子存到我們櫃上，然後我們才會在另一處給您兌現銀。如果你們的銀子量太多，假設運城的銀子不夠兌的，我們會派火槍兵把銀子押運到運城。其實我們就是掙一個運銀子的錢。由於我們運銀子都是一次運很多，比你們自己每次運一點兒還要向興師動眾的雇鏢局，既麻煩又不安全。交給我們你們就放心了。”
邱老東家說：“如此一來，你們們就為山西人做了一件大好事兒啊。”
張知木說：“這事不光是山西人受益，我們的票號明年就開到潼關、徐州、揚州，很快還要向南發展。準備開到徽州去和徽商們做做生意。”
邱老東家說：“太好了，以後做生意就簡單多了。不過你們去和徽商做生意，要小心，他們一般不和別人做生意。”
張知木說：“我已經去會過徽州商人，我想他們會和讓他們賺銀子的商人做生意。”
邱老東家說：“這次來可是開了眼界了。你們這才是做大生意的，眼界寬，度量大。佩服佩服。以後有啥用得著我邱家的盡管言語，我邱家一定鼎力相助。”
其實張知木等的就是這句話。張知木說：“明年我們運輸公司就要在運城設站點，到時候有啥困難我們可就去找您幫忙了。”
“沒問題，不是說句大話。有我邱家在，沒人敢找你們的麻煩。將來你們是運輸公司加票號都有。以後做生意就既不用運貨也不用帶銀子。這迴生意就好做了。”邱老東家說。
陸成祥說：“以後沒有銀子，從我們這借款也可以做生意。有人就行。”
張知木說：“還有一事，想跟邱老東家說清楚。我們到運城絕對不插手鹽業的事情。那是你們幾代人開創的基業，這規矩我們遵守。但是我們不能保證不在別處做鹽的生意。因為我們的攤子鋪的很大，不可能不做鹽的生意。”
邱老東家說：“張東家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老朽已經和感激了，其實以窯崗目前的實力，就是去做運城的鹽生意，我們也沒有辦法阻止。有了張東家的保證，我們鹽幫就感謝張東家了。我們鹽幫也就不用再緊張兮兮的。”
張知木說：“我們懂得一個道理，你敬別人，別人才能敬你。”
邱老東家說：“好好，這才是大商人的氣魄。”
張知木說：“鹽池的鹽我們不動，可是鹽池裏的光鹵石我們以後可能要用一些，到時候還要請邱老東家幫忙才行。”
邱老東家說：“那沒問題，把東西在鹽池占地方不說，還不敢往別處亂扔。因為好地一仍它們就啥也不長了。你要這東西幹啥？”
張知木說：“要把它們變成能讓地裏多長東西的東西。”
邱老東家聽後，搖搖頭不理解，就沒再往下說這事兒。
陸成祥是個精明人說：“老東家，迴去以後幫著留意一下，看看城裏有沒有大一點兒的地方我們要買一處，既要做運輸車站，還要能做票號用。”
邱老東家說：“這事兒不難，迴去我就給你們問問。現在能買房子買地的不多，也都不貴。”
晚上的這頓酒，可是喝出來**了。邱老東家別看六十多歲了，可是酒量驚人，與陳玉鋒等人對飲，一點兒不落下風。剛開始，老東家還想盯著張知木喝著。可是一看張知木實在是酒量不行，他就放開了張知木和陳玉鋒等人對上了。邱老東家一直喝到不行了，還一直誇獎窯崗的酒太好了。
第二天早飯後，邱老東家就告辭走了。臨行前，老東家說：“我提醒各位，人啊不能活得太舒服了。在窯崗就是太舒服了，我怕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張知木說：“以後我會多建一些房子，天冷了，年紀大了，像你老這樣的，以後不忙就來窯崗過冬來。”
邱老東家說：“迴去我就把事情慢慢的交給他們去幹，以後冬天我就來窯崗過冬來，也可以多活幾年。”
老東家走的時候，張知木個他帶上了兩壇子好酒。還給邱基業帶上兩筐他喜歡吃的窯崗大饅頭。又給他帶了一些純堿，告訴他的隨從，如何用這東西能發出來窯崗這樣的大饅頭。
邱老東家是高高興興而去，張知木和陸成祥等人也是滿意而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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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老東家全名叫邱運升，他們一行十幾個人，一頂小轎，日上一杆的時候就到了窯崗。李治報告說，邱老東家是昨天就帶著五十幾號人到了秀容的，今天他們一出秀蓉城，窯崗就得到報告了。這都是李治的功勞。
到秀容帶著五十多號人，與邱老東家的身份相符合。這次他也不會動武，不說有沒有勝算。就憑他的兒子留在窯崗，他也不會這樣。
等邱老東家到了窯崗的崗下，張知木等眾人帶著這幾天吃得滿麵紅光的邱基業迎下崗去。
這邱老東家有六十多歲，麵目清瘦，一雙細眼，中等身材，一身黑段子麵的棉衣罩著一件羊羔皮的坎肩，頭戴一頂貂皮帽子，腳踏一雙軟底皮靴。他剛剛抬腿走下轎來，抬頭一看，自己的兒子邱基業和窯崗的人說笑著迎了下來。這讓他好一陣疑惑。
家人迴去報告說，邱基業被人打的不輕，人家還開了火槍，他們二十幾個人打不過人家都被繳了兵刃捉去了。這邱老東家聽到跑迴去家人的匯報，氣的把杯子都連摔幾個。他知道自己的傻兒子又給自己惹禍了。如果惹別人的話也罷，可是這次卻是惹上了全大明朝沒人不知的窯崗張知木。這不是捋老虎須子嗎？
本來，鹽幫這些頭頭們幾次密會研究這個新起來的窯崗張知木，憑著多年江湖經驗，這些人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這人的威脅。因為窯崗的擴張太厲害了。以前山西非鹽幫的人，很少有插足鹽的貿易的，都怕得罪鹽幫的人。雖然窯崗還算守規矩，沒有插手運城鹽業，他們是遠從南方運來的淮鹽。可是終究動了他們的傳統利益。他們密會的結果是不能不管，否則窯崗人會得寸進尺，等他們把手伸到這裏就晚了。
有人說：“窯崗的張知木不會來虎口奪食吧？”
另一人說：“在殺胡口，張知木就幹過虎口奪食的事兒。直接從官馬場買馬了，那些殺胡口多年經營有權有勢的商人也沒誰敢動他們一下。”
“那我們以啥理由去管人家的事兒？”又有人問。“再說，以窯崗的實力，我們也管不了啊！”
最後盡管商量的結果是不能不管，後麵還是不知道該怎麽管。
這種情況下，自己的兒子去惹人家窯崗的人，這邱老東家能不生氣嗎？
不過，聽完迴來的家人說，基業是因為認為建業是被張知木所殺的才去理論的，邱老東家沉默了一會兒。他在想，如果建業真是被張知木所殺，那就是拚個魚死網破也要出了這口氣。可是現在隻是懷疑，沒有確定。怎麽辦呢？
想來想去，邱老東家決定不管怎麽樣。還是先把兒子接迴來再說。關於老二建業的事兒，也聽聽這個張知木是怎麽說的。然後再做定奪。
離開運城前，邱老東家召集了鹽幫的幾位大東家，跟他們說明了自己要去會會張知木的想法。邱老東家說：“我這次去窯崗，一是把基業接迴來，另外也要問問建業到底是不是張知木所殺。如果建業是他們殺的，我邱家就是拚盡所有力氣也要報了此仇。如果不是他們所為，我也想看看這個張知木是何方神聖。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還是和他把話說開，和平相處吧。他們終究是已經羽翼豐滿，我們既然不能與之為敵，不如就與他們為友。這才是上上策。”
有人擔心邱老東家的安全，邱老東家一笑說：“放心，我一定會安全的去安全的迴來。以窯崗現在的力量，沒準我一離開家門他們就知道了。我的安全他們更上心。”
看到邱老東家一頂小轎，幾個隨從，張知木突然想到了揚州那個黃貌紳，出來也是一頂小轎幾個隨從。看來這些人都是懂得收斂鋒芒的。不過張知木從邱老東家抬眼看他時，眼睛那一閃的精光中看出來，邱老東家還是一位內功高手。沒有幾十年的修煉，眼神中絕對沒這種精光。
還沒等張知木上前說話，邱基業上前先說話了，“爹爹，你怎麽才來啊。”
這邱老東家氣的一揮手杖說：“你這畜生，盡給我惹麻煩。”
這時張知木過去施禮說：“邱老東家一路辛苦。”
邱老東家也迴禮說：“不敢不敢，逆子給張東家添麻煩了，還請恕罪。”
張知木也客氣一下：“哪裏哪裏。”
這幾天邱基業在這裏住的很舒服，每天都要泡個熱水澡。尤其願意吃窯崗的大饅頭，喝魚湯。由於吃的好，每天洗熱水澡，臉色又紅又白，邱老東家看在眼裏。心裏就知道兒子在這裏得到了很好地照顧，那這次事件就很容易有一個好的結果，從對方善待基業來看，對方也是有誠意的。這邱老東家心裏也放下了一大半兒。路上準備的好多說辭看來也沒用了。
張知木把陳玉鋒、陸成祥、歐陽鶴等人一一的向邱老東家作了介紹，然後引著邱老東家向坡上走去，一直來到張知木的辦公室。窯崗的人一如既往的該忙啥繼續忙啥，每個迎麵過來的人都看出了邱老東家是來窯崗的客人，隻要邱老東家和他們目光相對，對麵的人都會微笑著點一下頭。這讓邱老東家的心裏感到從沒有過的蘇暢，一路上邱基業不斷介紹窯崗的這是什麽那是什麽，看來他對窯崗已經是很熟悉了，氣的邱老東家想，這小兔崽子哪像是被人家扣留啊，怎麽看起來象在這裏玩來了。他還不會說是度假。
來到張知木的辦公室，更讓邱老東家開了眼界。幾扇半落地式的大玻璃窗，使張知木的會客室顯得非常的亮堂，第一次坐沙發的老東家，更是嚇了一跳。他的寶貝兒子先樂起來了。顯然他第一次坐沙發也鬧出了笑話，看到他老爹坐沙發，他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弄得邱老東家是笑也不是怒也不是。等楊玉琳帶著宋佳欣、楊青蓮過來給大家上完茶。這邱老東家覺得窯崗的女人也是這樣超凡脫俗，不同一般。自己家的那些丫環也是精挑細選的，就是沒有窯崗人的這種精神頭。可笑的是他那個寶貝兒子一直用眼神把美女們送出房間關上了門兒，眼神都收不迴來。氣的邱老東家直咳嗽也沒用。
還是歐陽鶴開始品評這極品龍井，才打破尷尬。
邱老東家說：“可惜啊，現在是連年戰亂，商路一直不通。想喝到當年的龍井不容呀。”
張知木說：“以後就好了，我們明年想花大力氣，保證商路暢通。”
邱老東家說：“那就太好了。商路不通，大家就都沒活路了。像我們的鹽就運不出去。鹽這東西花大價錢雇傭鏢局又不劃算，這些年我們有些家底兒的到還過得去，那些靠出力吃飯，等米下鍋的就難過了。我那老二邱建業不聽勸，仗著自己會點功夫強行自己帶商隊出來闖蕩，結果拋屍野外。”
這邱老東家十分的聰明，他見邱基業和窯崗的人已經很熟悉，這事兒就沒問題了。那最大的問題就是老二邱建業是不是窯崗人殺的問題。老東家一直說話時不冷不熱的，就是這事兒沒確定之前，他不好表現自己的態度。因此他不失時機的把話頭引到了這話題。
張知木也是很佩服老東家駕馭場麵的能力，他不聲不響的就把話題引入了正軌。
張知木說：“邱老東家，我們聽到了貴二公子邱建業遇害一事，我想這也是我們今天相聚在這的一個原因。我已經和你家三公子多次解釋了，此事與我們窯崗無關。說實話，貴公子遇害時我還沒到窯崗，又怎麽能去害貴公子。”
老東家問：“我兒子的‘赤龍馬’是不是張東家在秀容馬市出手的？”
張知木說：“馬是我出手的不假。”
接著張知木就把他如何殺了“晉北雙雄”和秀容賣馬的經過講了一遍。
邱老東家聽罷說：“不瞞張東家說，我一共有三子，老大邱開業為人敦厚老實，可是過於實在；老三你們都見到，用張東家話說要好聽點兒，叫‘爽直可愛’；隻有老二能文能武，是我邱家的希望。可是他自持武功高強，硬是自己親自帶人出來，結果被賊人所傷。”
這老二邱基業在旁邊插嘴說：“是他們突然出手殺了二哥的不是二哥打不過他們。”
老東家唉了一聲，接著說：“我家在他出事後，瘋了一樣的四處查找他出事的信息，現在唯一查到的消息就到了你這裏。可是你這樣一說，沒法讓我們完全相信。請你理解。”
張知木說：“那這樣吧，還有那個活著的孟四兒，你可以在問問他怎麽樣？”
老東家說：“如果不麻煩您的話，就請孟四兒來一趟吧。這件事兒對我邱家太重要了，請張東家理解。”
張知木說：“沒問題。我馬上讓孟四兒來一趟。”李菁推門出去，讓楊玉琳去找孟四兒去了。
等孟四兒的過程中，陸成祥向邱老東家介紹了，明年窯崗要開辦運輸公司和票號的事兒。邱老東家雖然麵無表情變化，可是他的心裏已經感興趣，從他的眼神裏已經可以看出來。多年的經曆讓他在沒弄清楚邱建業死因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表示任何態度的。
一會兒孟四兒過來，張知木對他說：“邱老東家想了解一下，你和‘晉北雙雄’相識到最後的這段時間的經過，你說一說吧。”
孟四兒就把經過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孟四兒是在秀容的一個賭場和“晉北雙雄”相識的，那天孟四兒在賭場輸了個精光。而“晉北雙雄”那天手氣特好，贏了一些銀子，他們見孟四兒輸的也很爽快，就喊上孟四兒一起去喝酒。在酒桌上，孟四兒才知道這二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晉北雙雄”。酒後這二人，透漏了前幾日截殺一個商隊的事兒。原來那一日這“晉北雙雄”，埋伏在路邊，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商隊過來了，人不是太多，他們就在來人到麵前時，突然用弓箭射殺了騎馬拿槍的一個帶頭的，然後又殺了商隊所有的人，劫下了這商隊。後來，“晉北雙雄”躲到了秀容來。他們一個人出去處理贓物，剩下孟四兒和另一個人在秀容沒事兒閑逛時，遇到了黃玉坤。再後來就和張知木說的一樣了。
邱老東家突然說：“張東家，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可以說嗎？”
張知木說：“老東家請講。”
“我想挖出來，‘晉北雙雄’看看，好給我兒子報仇雪恨。”老東家說。
張知木聽了邱老東家這樣的一個要求一愣，說：“既然老東家想把事情搞清楚，我沒有不配合的道理。孟四兒，你帶人拿上鍬鎬帶著老東家的人，去那天埋‘晉北雙雄’的地方，幫著老東家的人，把人挖出來。”
孟四兒雖然不大願意做這件事兒，可是事已至此，不去也不行，就答應一聲，帶著邱老東家的人，去挖“晉北雙雄”去了。也許是這“晉北雙雄”生前做的惡太多，死後還要遭挖墳之罪。
看著天近中午，由於地麵已經封凍，挖墳的事兒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張知木就先安排了午飯和客房，然後讓邱老東家休息。一直到下午很晚了，去挖墳的一個邱家的人，迴來告訴老東家，墳裏麵的很可能是殺害二少爺的兇手，因為具得來的消息說，“晉北雙雄”的胖子韓門慶，少了一隻右手的小指頭，在他的身上係著的一個玉帶，是二少爺生前非常喜歡的。不是殺了二少爺的人不可能得到二少爺的玉帶。
這邱老東家聽完家人說完這些話，眼淚長流，對空中說：“兒呀，你的冤仇終於得報了。殺你的人墳已經被挖出來了，為父要到他們害你的地方，把他們挫骨揚灰為你報仇。”
老東家檫幹眼淚，又來到了張知木的辦公室。正好陸成祥和陳玉鋒等人都在這裏。
邱老東家見到張知木就深深的施了一個大禮，說：“張東家真的是大人大量，讓老朽汗顏啊。前有逆子前來鬧事，今有老朽一再行不情之舉。可是張東家竟能坦然而對，實在是讓我佩服萬分啊。張東家替我而殺了‘晉北雙雄’是替我兒報殺身大仇，我邱家必當厚報。今天又助我邱家解開了壓在我邱家心裏多時謎底，我邱家更受不會忘記張東家的大恩大德。”
張知木趕忙上前，扶著老東家坐下，說：“老東家言過了。快不要這麽客氣。”
老東家坐下後，說：“這兩位逆賊的屍首我要帶走，不知道可不可以？”
張知木說：“就隨老東家的便。”
邱老東家說：“我們邱家上下，早就發誓對殺害我兒的兇手，活著的要碎屍萬段；死了的要挫骨揚灰為我兒報仇。”
張知木說：“好啊。這樣就能告慰建業兄弟在天之靈了。”
說到這，老東家的眼淚又有點止不住了。
張知木連忙岔開話題說：“上次留下基業兄弟，讓人去請老東家是出於一時的義憤，覺得窯崗不能誰來亂闖的。後來發現基業兄弟爽直可愛，就更覺得是我們有些魯莽了。可是又一想，既然已經去邱老東家了，就借機會向老東家多多請教吧。所以老東家今晚上，就住在這裏。你是商界前輩，晚上我們還要在酒桌上向你好好請教一番了。”
邱老東家見張知木很給他麵子，今天的事又讓他心裏放下一塊大石頭，他就很爽快地答應了，說：“好啊，既然張東家請我來，那我就住下了，而且是你們攆我走也不走了。我也要睡睡你們的鋼絲床，聽基業說每天晚上洗洗熱水澡再睡覺非常的舒服。我也要享受享受。晚上你們可要拿出你們的好酒給我，基業說你們的好酒非常好喝。”
張知木說：“放心，好酒管夠。我聽基業說，老東家就好這一口。迴去時給你帶兩壇子好酒。”
邱老東家說：“好好。酒的事兒我們慢慢的說。上午陸大掌櫃的說，你們要辦票號的事兒，我可是聽在心裏了。我們每年在殺胡口、張家口來往的銀子太多了，一直是一個愁人的事兒。如果你們把票號辦起來，我們鹽幫的銀子幾可以到在殺胡口、張家口開匯票，到窯崗來兌換，從這到運城就好辦多了。”
陸成祥那是何等的聰明，連忙說：“邱老東家我插一句話。以後你不用到窯崗來兌換銀子，因為明年我們就要在運城開辦票號業務，你們在殺胡口、張家口我們的票號開完匯票後，到運城兌銀子就行。”
邱老東家說：“那可太好了。不過你們的銀子能兌得過來嗎？我們每次交易的銀子多的時候都是十幾、甚至幾十萬兩。”
陸成祥說：“這一點請邱老東家放心，其實你們兌幾十萬兩銀子，也是先把銀子存到我們櫃上，然後我們才會在另一處給您兌現銀。如果你們的銀子量太多，假設運城的銀子不夠兌的，我們會派火槍兵把銀子押運到運城。其實我們就是掙一個運銀子的錢。由於我們運銀子都是一次運很多，比你們自己每次運一點兒還要向興師動眾的雇鏢局，既麻煩又不安全。交給我們你們就放心了。”
邱老東家說：“如此一來，你們們就為山西人做了一件大好事兒啊。”
張知木說：“這事不光是山西人受益，我們的票號明年就開到潼關、徐州、揚州，很快還要向南發展。準備開到徽州去和徽商們做做生意。”
邱老東家說：“太好了，以後做生意就簡單多了。不過你們去和徽商做生意，要小心，他們一般不和別人做生意。”
張知木說：“我已經去會過徽州商人，我想他們會和讓他們賺銀子的商人做生意。”
邱老東家說：“這次來可是開了眼界了。你們這才是做大生意的，眼界寬，度量大。佩服佩服。以後有啥用得著我邱家的盡管言語，我邱家一定鼎力相助。”
其實張知木等的就是這句話。張知木說：“明年我們運輸公司就要在運城設站點，到時候有啥困難我們可就去找您幫忙了。”
“沒問題，不是說句大話。有我邱家在，沒人敢找你們的麻煩。將來你們是運輸公司加票號都有。以後做生意就既不用運貨也不用帶銀子。這迴生意就好做了。”邱老東家說。
陸成祥說：“以後沒有銀子，從我們這借款也可以做生意。有人就行。”
張知木說：“還有一事，想跟邱老東家說清楚。我們到運城絕對不插手鹽業的事情。那是你們幾代人開創的基業，這規矩我們遵守。但是我們不能保證不在別處做鹽的生意。因為我們的攤子鋪的很大，不可能不做鹽的生意。”
邱老東家說：“張東家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老朽已經和感激了，其實以窯崗目前的實力，就是去做運城的鹽生意，我們也沒有辦法阻止。有了張東家的保證，我們鹽幫就感謝張東家了。我們鹽幫也就不用再緊張兮兮的。”
張知木說：“我們懂得一個道理，你敬別人，別人才能敬你。”
邱老東家說：“好好，這才是大商人的氣魄。”
張知木說：“鹽池的鹽我們不動，可是鹽池裏的光鹵石我們以後可能要用一些，到時候還要請邱老東家幫忙才行。”
邱老東家說：“那沒問題，把東西在鹽池占地方不說，還不敢往別處亂扔。因為好地一仍它們就啥也不長了。你要這東西幹啥？”
張知木說：“要把它們變成能讓地裏多長東西的東西。”
邱老東家聽後，搖搖頭不理解，就沒再往下說這事兒。
陸成祥是個精明人說：“老東家，迴去以後幫著留意一下，看看城裏有沒有大一點兒的地方我們要買一處，既要做運輸車站，還要能做票號用。”
邱老東家說：“這事兒不難，迴去我就給你們問問。現在能買房子買地的不多，也都不貴。”
晚上的這頓酒，可是喝出來**了。邱老東家別看六十多歲了，可是酒量驚人，與陳玉鋒等人對飲，一點兒不落下風。剛開始，老東家還想盯著張知木喝著。可是一看張知木實在是酒量不行，他就放開了張知木和陳玉鋒等人對上了。邱老東家一直喝到不行了，還一直誇獎窯崗的酒太好了。
第二天早飯後，邱老東家就告辭走了。臨行前，老東家說：“我提醒各位，人啊不能活得太舒服了。在窯崗就是太舒服了，我怕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張知木說：“以後我會多建一些房子，天冷了，年紀大了，像你老這樣的，以後不忙就來窯崗過冬來。”
邱老東家說：“迴去我就把事情慢慢的交給他們去幹，以後冬天我就來窯崗過冬來，也可以多活幾年。”
老東家走的時候，張知木個他帶上了兩壇子好酒。還給邱基業帶上兩筐他喜歡吃的窯崗大饅頭。又給他帶了一些純堿，告訴他的隨從，如何用這東西能發出來窯崗這樣的大饅頭。
邱老東家是高高興興而去，張知木和陸成祥等人也是滿意而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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