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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在學生會組織下,按不同分科自發組織聯誼會。肯定是激情釋放的夜晚,壓抑的學習生活終於結束。天文係的晚會上,郝秋岩宣講主題詞:“向上的主題,勤奮的鍾聲,曾帶著我們共同的憧憬;青色的磚、紅色的瓦,純色的波浪、綠色的楊柳,曾記起我們共同的迴憶。當年的年少輕狂,往日的崢嶸歲月,從開始的斷瓦殘堆到今天的恢弘秀麗,我們用淚水和汗水鋪就了一條長城,是學習的光輝道路。以後的日子裏,大家縱然天涯海角,散落各方,都將萬裏相伴。青春與時代同步,足跡與未來相連,在告別之時,讓我們再迴首,往昔的同學少年,今朝的滄海桑田;讓我們再迴首,迴望中流擊水的勇氣;讓我們再迴首,在求學路上畫一筆亮麗的彩虹!”/p


    中外文藝節目不斷上演,也爆發出陣陣熱烈的掌聲,博士生被安排到最後出場,是壓軸節目。/p


    郝秋岩報幕:“下麵的表演的是天文係博士生團隊,他們來自全球二十多個國家和地區。”表演的歌曲是《祈禱》,參加演出的同學有:米棣,來自黑龍江哈爾濱;傅玉姝,來自安徽常州;夏永續,來自福建福州;阿什莉?湯普森,來自美國緬因州巴爾港;索菲?特納,來自英國北艾普頓;傑克?威廉姆斯,來自澳大利亞墨爾本;穆罕默德?阿達爾,來自埃及開羅;淺川千裕,來自日本大阪;亨利?米歇爾,來自法國巴黎;阿納托利?謝爾蓋耶維奇?巴布什金,來自俄羅斯莫斯科;哈倫達?亞達夫,來自印度新德裏郝秋岩,來自遼寧大連。大家鼓掌歡迎!”/p


    按排練好的順序站好,依次站成自然的弧形。前奏漸起:“讓我們敲希望的鍾啊,多少祈禱在心中(傅玉姝);讓大家看不到失敗,叫成功永遠在(米棣)。讓地球忘記了轉動啊,四季少了夏秋冬(阿什莉);讓宇宙關不了天窗,叫太陽不西沉(郝秋岩)。讓歡喜代替了哀愁啊,微笑不會再害羞(亨利);讓時光懂得去倒流,叫青春不開溜(索菲);讓貧窮開始去逃亡啊,快樂健康留四方(米棣);讓世界找不到黑暗,幸福像花開放(傅玉姝)。(合)讓我們敲希望的鍾啊,多少祈禱在心中;讓大家看不到失敗,叫成功永遠在。(合)讓大家看不到失敗,叫成功永遠在。/p


    大型活動結束後,小範圍的聚會開始了,人數不等地組織到一起,到預定好的會館過通宵。走過今晚,有些人甚至今生都不可能再見麵;人的命運本就不同,都麵臨想象不到的明天,相聚到一起也是一種緣分。本博連讀下來,至少八年,再好的年華都已過了而立之年。時間消磨了歲月,原來不曾經曆的旅程將出現在眼前。此時的有情縱酒,境由心生的失落,都是真情的表現,不免使人落淚。/p


    夏永續已結婚,年紀也是係裏最大的,他有兩種選擇,家裏人讓他去中科院,想想後還是算了。雖然中科院的項目更與實際結合緊密些,但學術氛圍遠遠不如大學,畢竟不是專業教學,他選擇了留學校任教。米棣用一句話調侃:“人生幾何,對酒當歌。”夏永續臉色微紅:“我是大蝦我怕誰?”/p


    阿什莉自不必說,身前身後會有很多人追捧。天文係本來女同學就少,等讀到博士以後也是寥寥可數。她拉著索菲和傅玉姝,端著高腳杯走過來,借助玫瑰紫鐳射燈光,如臨仙境般使得男同學靈魂出竅。索菲有足球運動員般的體魄,結實得令男生都自愧不如。亞麻色的頭發裏透著些許黑絲,一雙大大的灰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眶內,挺直的鼻梁下麵半開的紅唇閉成一條線,典型的盎格魯-撒克遜人種的後裔。傅玉姝有著東方女人獨特的風韻,雖做不到氣質脫俗,也有江南女子的嬌弱,單憑一米六五的身高,足以使許多中國女人豔羨了。/p


    亨利、哈倫達、郝秋岩、夏永續急忙站起來。服務生推著餐車走過來,接連打開幾瓶紅酒與酒精度數不高的白酒放在餐座上,並依次將手中的酒杯倒上。此時都是按酒量的多少去喝,誰也不會少喝,幾輪下來,都有些微醉了。阿什莉輕輕搖晃了幾下高腳杯,舉起酒杯提議:“祝願北大的同學,今後事業有成,萬事如意。也祝福今天的sexparty,幸福永久!”夏永續感覺過了頭:“阿什莉,是不是玩大了?”阿什莉搶著說:“no,no,no,老兄,我感謝這些年與大家在一起的日子,也是一生中最留戀的時刻,希望今晚能留下迴憶。”她泣不成聲,她哭了。阿什莉有意提的,她要的就是米棣。郝秋岩醉意朦朧了,僵硬著舌頭:“狼多肉少。”環顧一下四周,會館裏的人剩下一半兒。/p


    郝秋岩走到米棣身旁嚷嚷著:“天王蓋地虎。”/p


    米棣也在吼:“寶塔鎮河妖。”/p


    陰陽怪氣:“野雞悶頭鑽,哪能上天王山!”/p


    使勁拍拍胸脯:“地上有的是米,喂呀,有根底!”/p


    “拜見過阿媽啦?”/p


    “他房上沒瓦,非否非,否非否!”/p


    “嘛哈嘛哈?”/p


    “正晌午說話,誰還沒有家?”/p


    “好叭噠!”/p


    “天下大耷拉!”/p


    “下句什麽?”/p


    “臉紅什麽?”/p


    “喝多了。”/p


    見他倆玩的有意思,改了一下酒令:老虎、棒子、雞、蟲。經過豪飲,幾乎沒有清醒的,已經辨不清誰是誰。大廳的燈光不知是被誰閉到了微光,顯得更加的神秘,音樂也變成了神秘園音樂。身邊發生的事,心中的情感,樸實通俗的音樂,世界沒有距離。郝秋岩躺在傅玉姝身邊,享受平日裏得不到的溫馨,她下意識的挪到另一個長椅上去。/p


    米棣也東歪西晃,拿不成一體,便找個角落倒在長椅上。他感到身下有些軟兒,有女人的聲音:“你來了。”米棣真想掰開阿什莉的手,酒精早已融入血液,無法再掙脫阿什莉的懷抱。他努力迴想記憶,意識已經模糊,隻感覺腦袋脹得像個籮筐。冥冥中,有重體在自己的身上起伏,又那麽輕,又那麽重。有感覺後突然坐起來,阿什莉也順勢將他抱住。他想掙脫,她就是死命地抱著不放。/p


    “為什麽?”/p


    “我癡,我狂,我顛。”/p


    “我是守規矩的人。”/p


    “規矩”/p


    次日,已經是天色大亮,大家相互招唿著起來,開始逐人送往機場依次告別。一次次的擁抱,一次次的吻別,都將為人生畫上一個符號。依依不舍的情景讓人動情,卻隨著飛機的影子帶去了千裏萬裏。/p


    將外國留學生送走,夏永續、郝秋岩、傅玉姝、米棣四人在餐館裏也把今後的路交代一下。/p


    沒有敏感的時刻了,傅玉姝不再感到壓力。四人都有了去向,心情自然會放鬆很多。由於這幾日連續飲酒熬夜,身體確實有些吃不消,迴到公寓去補睡眠。/p


    晚間的時候,北京的天空格外美麗,天上有閃耀的星星,地上有五色絢麗的燈光。米棣同傅玉姝走在人流如梭的街道上,不時有汽車在車道上穿梭。此時,諾大的北京城隻載著他們兩個人,也是一幅無意的臨摹畫。唯一不同的是這幅畫最近的主角是米棣和傅玉姝,曾經來自軌道邊緣的人。他們的心感覺很疲憊,卻不時會發出爽朗的笑聲,勾勒出的是和諧,沒有絲毫雜物。那時候的沉默,扛著所有的寄托,期待最後的滿載。/p


    停在橋廊上,傅玉姝有份期待,期待眼神的交流。米棣也站在她的身旁,把我放在石欄上。/p


    米棣問傅玉姝,“你在想什麽?”/p


    “我在想,你同阿什莉是怎麽一迴事。”/p


    “很簡單,他讓我隨她去美國,我沒同意;又說可以嫁到中國,我也沒同意。”/p


    “很多人都盼不來,遇到這樣的情況,第一選擇就是去美國。”/p


    “你知道,西方的愛情和婚姻有時是分離的;誰能保準愛情永遠是愛情,婚姻永遠是婚姻。”/p


    “你覺得中國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p


    “在中國也一樣,我沒想過永恆,但至少和你在一起會感到踏實些。”/p


    “真這樣認為?”/p


    “是這樣,一直都是。”/p


    傅玉姝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她感到米棣的肩膀很寬厚,給了她想要的安全感。米棣伸手捋著她肩上的長發,這份感情非常的愜意,不需要那麽轟轟烈烈。/p


    米棣雙手按在傅玉姝的雙肩上,很自然:“答應我,嫁給我好嗎?”/p


    傅玉姝點點頭,他們緊緊地相擁在一起。/p


    淩晨的北京很安靜,卻不死寂,這座城市擁有激情、夢想和挑戰,同時也修建著許許多多的曆史文化古跡。但是此刻,你無暇顧及這些名勝古跡,需要的僅僅是汗水過後的掌聲和肯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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