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滔天看著我，繼續說道：“我知道，我這個女兒是被我嬌寵壞了，脾氣可能有些不好。如果她有什麽錯，如果她讓你受了什麽委屈，你不要當麵責怪她，你來跟我說，我自己會教育她；就算她動手傷了你，你也不準還手，不準傷她一根頭發。如果你覺得咽不下那口氣，你來打我出氣都可以。”
我苦笑的一下，說道：“做老爸做到你這種程度，也算是絕無僅有了。”
“因為……”秦滔天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因為我曾經害死過子瑤一次，所以絕對不會在允許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傷害她一根毫毛。就算受一點委屈也不行！”
“你害死過子瑤？”我驚訝的說道，“她現在不是活蹦亂跳的麽？”
秦滔天說道：“既然子瑤跟你已經是這樣的關係，那我就不怕把全部的真相告訴你，你也好有個思想準備。”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說。
“那天在溫莎山莊你也看到了，那天的天台上有酒店服務員，也有很多的靈魂。實際上，那些酒店服務員，都是被靈魂附體的。”
“我猜到了。”我說。
“還有那天來找你的那兩個人，姓林的那兩口子，他們也是靈魂附體的。”
“他們也是？”我假裝驚訝的說。
“是，隻不過附在他們身體上的靈魂，就是他們自己的靈魂。”
“什麽意思？我不懂。”我看著秦滔天說。
“簡單來說，他們本來就已經死了，”秦滔天說道，“但是有一個還算有點本事的家夥，他從中動了一些手腳，用靈魂附體的方式，讓他們的靈魂又重新迴到他們的身上。於是，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複活了。”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秦滔天繼續說道：“子瑤也是這樣。”
“子瑤也是這樣？”我驚訝的說道。
這次的驚訝是真的，我確實沒有想到秦子瑤會是死而複生的。她和秦滔天一樣，可以清晰的看到壽命和氣運，跟正常的生人沒有什麽區別。秦滔天是自己親自確認過他就是楊守正附體的，但是秦子瑤……我一直都以為她是正常的生人。
秦滔天終於走過來，拉了一張椅子在我床邊坐下。他現在不像剛才那麽咄咄逼人了，就好像跟我閑話家常一樣。
“子瑤有沒有跟你說過，她十歲的時候，大病了一場，好不容易才救活過來的？”
“她跟我說過的。”我說。
“實際上，那次……我盡了最大的努力，還是沒有把子瑤救活過來，她死掉了。那時候，她才十歲。”秦滔天的聲音很平靜，就好像一個老人在向一個孩子述說那遠古的傳說似的。隻是，他的眼睛裏，有一點亮晶晶的東西在閃爍。
我很好奇，本來想問秦子瑤是怎麽死的，可是又忍住了。
幸好秦滔天自己說了：“那次，是我害死子瑤的。你應該不知道，我的工作，外人是不太理解的，甚至會感到害怕。子瑤她媽媽就是這樣。”
“子瑤現在長得跟她媽媽越來越像，簡直是一模一樣，”秦滔天靠在椅背上，看著我，忽然笑了笑，笑得前所未有的溫柔，“很漂亮，你說是不是？她跟著我的時候才二十歲，她很溫柔，對我很好，我幾百……我活了幾十歲，最幸福的就是那一段日子。”
我安靜的聽著，不插一句話。
“可是後來，她終於還是知道了我的工作。她是個好女人，可是就是沒有什麽見識，不能理解我的工作。她被嚇壞了，整天神經兮兮的，胡言亂語，說我不是人，說我是魔鬼……”
我聽秦滔天的聲音越來越冷，心裏也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意。
因為我忽然想到，秦滔天可能會殺人滅口，殺掉那個愛他的，他也很愛的妻子！
果然秦滔天陰森森的繼續說道：“她說得越來越離譜，越來越嚇人，她已經徹底的失去了理智，不再是那個溫柔體貼柔情似水的女子了……”
“你……你殺了她？”我忍不住顫聲問道。
秦滔天沒有直接迴答，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般的說道：“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就好像老天發怒了一樣，電閃雷鳴的。我知道她要逃走，所以我就悄悄的在她的車上動了一些手腳……”
“一切都在計劃中。”
“一切都很順利。”
“我在臥室裏，假裝睡得很熟，聽著她下樓，聽著她開門出去，聽著她發動了車子……”
“然後我就起來，從窗簾後麵，透過玻璃窗和雨幕，看著她慢慢的把車開出庫，開過花園，開到馬路上……”
“車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終於，在前麵轉彎的地方，‘嘭’的一聲，車子撞在了路邊的石墩上，然後整個車都翻過來了……”
“那一聲，真的好響，比當時打的雷聲還要響；還有車子摩擦地麵的聲音，真的好刺耳好難聽；還有她的尖叫聲，她肯定很害怕……”
“我看了好久，她都沒有從車裏爬出來。然後，我就迴去床上繼續睡覺。”
“可是，我剛剛躺下，就聽見傭人在喊‘小姐呢？小姐到哪裏去了？小姐不見了！’我當時真的嚇壞了，衣服褲子都沒有穿就起來了，衝到大雨裏麵去。”
“我這個人從來都不信命，更不信老天不信菩薩。可是那個時候，我在心裏不住的祈禱，我多麽希望子瑤沒有跟她媽媽上車，隻要她沒有在那輛車上，不管付出什麽我都願意，就算是馬上把我的這條命都拿去也沒有關係。”
“可是，可能是我做的錯事太多，可能是我從來都沒有敬過老天菩薩，老天沒有幫我，子瑤她真的在車上。”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她既然這麽怕我，既然想要離開我，那為什麽要把子瑤也帶走呢？”
“為什麽呢？難道你怕我會對女兒不好麽？難道你怕我會讓女兒受一點委屈麽？不會的，我怎麽會？我不但要對我們的女兒好，我還要把對你的好都加在她的身上，雙倍、十倍、一百倍的對她好……”
“我知道你愛女兒，我又何嚐不是呢？你就算是死了，也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著女兒，我也會這麽做的，我肯定也會這麽做的。可是她真笨，自己死了，也沒有保護好女兒。”
一滴碩大的淚珠從秦滔天的眼角湧了出來，順著他的臉頰滾下來，落在他的t恤上，又滾到地上。
我從來也沒有想到，原來秦滔天這種人也會掉眼淚的。
我有心想要安慰一下他，卻不知道說什麽。
秦滔天繼續說道：“我這一輩子，從來都沒有後悔自己做過的事，這次是唯一的一次。我後悔在子瑤的車上動了手腳，我後悔沒有看好子瑤，我後悔沒有想到她會把子瑤給帶走，我後悔在她出門的時候沒有看一眼她有沒有帶走什麽……”
“所以你就想辦法讓子瑤複活了？”我說，試圖把秦滔天從那種不可自拔的情緒中來出來。
“是的，”秦滔天說道，“我絕對不能讓子瑤死，就算是拚了命，我也不能讓她死。於是，我就當場殺了一個傭人，把她的靈魂附身在子瑤的屍體上，讓黑白無常把它帶走；然後，我再把子瑤的靈魂附身在她自己的身上，這樣一來，她就算是複活了。”
我說：“然後你還怕子瑤忘不了這件事，所以把她的這一段記憶給清除掉了？”
秦滔天看了我一眼，說道：“原來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這個應該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我說：“你把這件事告訴我，應該也是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
我苦笑的一下，說道：“做老爸做到你這種程度，也算是絕無僅有了。”
“因為……”秦滔天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因為我曾經害死過子瑤一次，所以絕對不會在允許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傷害她一根毫毛。就算受一點委屈也不行！”
“你害死過子瑤？”我驚訝的說道，“她現在不是活蹦亂跳的麽？”
秦滔天說道：“既然子瑤跟你已經是這樣的關係，那我就不怕把全部的真相告訴你，你也好有個思想準備。”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說。
“那天在溫莎山莊你也看到了，那天的天台上有酒店服務員，也有很多的靈魂。實際上，那些酒店服務員，都是被靈魂附體的。”
“我猜到了。”我說。
“還有那天來找你的那兩個人，姓林的那兩口子，他們也是靈魂附體的。”
“他們也是？”我假裝驚訝的說。
“是，隻不過附在他們身體上的靈魂，就是他們自己的靈魂。”
“什麽意思？我不懂。”我看著秦滔天說。
“簡單來說，他們本來就已經死了，”秦滔天說道，“但是有一個還算有點本事的家夥，他從中動了一些手腳，用靈魂附體的方式，讓他們的靈魂又重新迴到他們的身上。於是，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複活了。”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秦滔天繼續說道：“子瑤也是這樣。”
“子瑤也是這樣？”我驚訝的說道。
這次的驚訝是真的，我確實沒有想到秦子瑤會是死而複生的。她和秦滔天一樣，可以清晰的看到壽命和氣運，跟正常的生人沒有什麽區別。秦滔天是自己親自確認過他就是楊守正附體的，但是秦子瑤……我一直都以為她是正常的生人。
秦滔天終於走過來，拉了一張椅子在我床邊坐下。他現在不像剛才那麽咄咄逼人了，就好像跟我閑話家常一樣。
“子瑤有沒有跟你說過，她十歲的時候，大病了一場，好不容易才救活過來的？”
“她跟我說過的。”我說。
“實際上，那次……我盡了最大的努力，還是沒有把子瑤救活過來，她死掉了。那時候，她才十歲。”秦滔天的聲音很平靜，就好像一個老人在向一個孩子述說那遠古的傳說似的。隻是，他的眼睛裏，有一點亮晶晶的東西在閃爍。
我很好奇，本來想問秦子瑤是怎麽死的，可是又忍住了。
幸好秦滔天自己說了：“那次，是我害死子瑤的。你應該不知道，我的工作，外人是不太理解的，甚至會感到害怕。子瑤她媽媽就是這樣。”
“子瑤現在長得跟她媽媽越來越像，簡直是一模一樣，”秦滔天靠在椅背上，看著我，忽然笑了笑，笑得前所未有的溫柔，“很漂亮，你說是不是？她跟著我的時候才二十歲，她很溫柔，對我很好，我幾百……我活了幾十歲，最幸福的就是那一段日子。”
我安靜的聽著，不插一句話。
“可是後來，她終於還是知道了我的工作。她是個好女人，可是就是沒有什麽見識，不能理解我的工作。她被嚇壞了，整天神經兮兮的，胡言亂語，說我不是人，說我是魔鬼……”
我聽秦滔天的聲音越來越冷，心裏也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意。
因為我忽然想到，秦滔天可能會殺人滅口，殺掉那個愛他的，他也很愛的妻子！
果然秦滔天陰森森的繼續說道：“她說得越來越離譜，越來越嚇人，她已經徹底的失去了理智，不再是那個溫柔體貼柔情似水的女子了……”
“你……你殺了她？”我忍不住顫聲問道。
秦滔天沒有直接迴答，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般的說道：“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就好像老天發怒了一樣，電閃雷鳴的。我知道她要逃走，所以我就悄悄的在她的車上動了一些手腳……”
“一切都在計劃中。”
“一切都很順利。”
“我在臥室裏，假裝睡得很熟，聽著她下樓，聽著她開門出去，聽著她發動了車子……”
“然後我就起來，從窗簾後麵，透過玻璃窗和雨幕，看著她慢慢的把車開出庫，開過花園，開到馬路上……”
“車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終於，在前麵轉彎的地方，‘嘭’的一聲，車子撞在了路邊的石墩上，然後整個車都翻過來了……”
“那一聲，真的好響，比當時打的雷聲還要響；還有車子摩擦地麵的聲音，真的好刺耳好難聽；還有她的尖叫聲，她肯定很害怕……”
“我看了好久，她都沒有從車裏爬出來。然後，我就迴去床上繼續睡覺。”
“可是，我剛剛躺下，就聽見傭人在喊‘小姐呢？小姐到哪裏去了？小姐不見了！’我當時真的嚇壞了，衣服褲子都沒有穿就起來了，衝到大雨裏麵去。”
“我這個人從來都不信命，更不信老天不信菩薩。可是那個時候，我在心裏不住的祈禱，我多麽希望子瑤沒有跟她媽媽上車，隻要她沒有在那輛車上，不管付出什麽我都願意，就算是馬上把我的這條命都拿去也沒有關係。”
“可是，可能是我做的錯事太多，可能是我從來都沒有敬過老天菩薩，老天沒有幫我，子瑤她真的在車上。”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她既然這麽怕我，既然想要離開我，那為什麽要把子瑤也帶走呢？”
“為什麽呢？難道你怕我會對女兒不好麽？難道你怕我會讓女兒受一點委屈麽？不會的，我怎麽會？我不但要對我們的女兒好，我還要把對你的好都加在她的身上，雙倍、十倍、一百倍的對她好……”
“我知道你愛女兒，我又何嚐不是呢？你就算是死了，也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著女兒，我也會這麽做的，我肯定也會這麽做的。可是她真笨，自己死了，也沒有保護好女兒。”
一滴碩大的淚珠從秦滔天的眼角湧了出來，順著他的臉頰滾下來，落在他的t恤上，又滾到地上。
我從來也沒有想到，原來秦滔天這種人也會掉眼淚的。
我有心想要安慰一下他，卻不知道說什麽。
秦滔天繼續說道：“我這一輩子，從來都沒有後悔自己做過的事，這次是唯一的一次。我後悔在子瑤的車上動了手腳，我後悔沒有看好子瑤，我後悔沒有想到她會把子瑤給帶走，我後悔在她出門的時候沒有看一眼她有沒有帶走什麽……”
“所以你就想辦法讓子瑤複活了？”我說，試圖把秦滔天從那種不可自拔的情緒中來出來。
“是的，”秦滔天說道，“我絕對不能讓子瑤死，就算是拚了命，我也不能讓她死。於是，我就當場殺了一個傭人，把她的靈魂附身在子瑤的屍體上，讓黑白無常把它帶走；然後，我再把子瑤的靈魂附身在她自己的身上，這樣一來，她就算是複活了。”
我說：“然後你還怕子瑤忘不了這件事，所以把她的這一段記憶給清除掉了？”
秦滔天看了我一眼，說道：“原來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這個應該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我說：“你把這件事告訴我，應該也是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