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清和早早起床,昨晚他沒有迴春江別苑,就睡在陽光城的房子裏。


    不知是不是許久沒迴來住的原因,盡管對事情的解決已經胸有成竹,但江清和整晚還是睡得很不踏實,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


    簡單洗漱過後,江清和照舊來敲明月家的房門,仍然毫無迴應。他貼耳仔細聽,能聽到奔奔腳步的“噠噠”聲。


    他隔著門和明月訴衷腸,“明月,事情的解決辦法已經有了,今天上午我召開了記者招待會,一定會把事情解決好,你在家裏好好的,別忘了吃早飯。”


    明月此時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用自己蹩腳的針線活,縫著奔奔的小老虎玩偶。


    這兩天自己心情不好,都沒有好好遛奔奔,奔奔好像也察覺到了明月情緒的低落,懂事的沒有纏著她,隻獨自和它的小老虎玩,結果一不小心,把小老虎玩“露餡”了。


    它叼著小老虎哼哼唧唧來找明月求助,明月隻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幫它縫合上。


    她戰戰兢兢縫了一半,江清和又過來敲門。


    明月被敲門聲晃了心神,食指不小心被細針紮了一下,立刻冒出鮮紅的血珠。她把被紮的手指放在嘴裏吸吮,惱火地看向朱紅色的大門。


    這兩天她被江清和不厭其煩地騷擾,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氣,暗道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她好想快點去b國。


    江清和沒得到門內的任何迴應,失落地離開了。


    潔能集團,各路媒體雲集總部大樓的會議室,偌大的會議室裏都坐滿了人。


    這還是江清和自輿論開始第一次正式接受媒體的采訪,大家都想獲得第一手消息。


    這也是潔能集團第一次對外公開辦公場所,娛樂新聞、財經新聞等專刊的記者都來湊熱鬧。


    上午十點整,江清和踩著點來到會場,原本嘰嘰喳喳的會場頓時鴉雀無聲。他身穿銀灰色西裝,係著上次生日時明月送他的領帶,一米八幾的個子,整個人蘭亭玉姿,風度翩翩,惹得在場的人連連驚唿“好帥啊”。


    張洋替他拉開主位上的座椅,江清和從容地落座,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調整麵前的話筒高度,無名指上的婚戒被水晶燈折射出金屬的光澤。


    江清和銳利的視線掃過全場,清了清嗓子開口,“首先,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撥冗前來參加這次的記者招待會,此次招待會,我主要是想澄清昨天網絡上關於我太太的種種不實言論。這些言論,給我們造成了很大困擾,希望借此機會來澄清。”


    他示意張洋打開pdf文檔,投影上出現一份精神疾病診斷報告。


    “這張診斷報告,患者就是昨天新聞的始作俑者,也就是妄稱是我前妻的人,出於保護患者的隱私,她的具體姓名我不方便透露。她的父親和我是工作上的合作夥伴,她本人曾經與我見過數次,我不知道她有這樣的疾病,更不知道她幻想我是她的丈夫,而我太太冉明月女士是破壞她婚姻的第三者。”


    張洋把報告拉到末尾,診斷結果那裏,赫然出現“妄想症”三個字。


    江清和又示意張洋打開一個音頻,裏麵傳來沈坤明帶著歉意的聲音,“媒體朋友們,我作為父親,對我女兒給大家造成的誤解感到非常抱歉。女兒生病了,我們照顧不周,給江清和先生、江太太帶來了巨大的困擾,我們歉疚非常。我在此澄清,江清和先生和我女兒沒有婚姻關係,也不存在其他的私人情感。希望媒體朋友們不要再傳播不實消息,以免給江太太造成更大的傷害,謝謝大家。”


    短短兩分鍾的錄音很快就播放完畢,江清和對著眾媒體人補充道:“這段是患者父親的錄音,事情的來龍去脈,我相信在座的各位現在應該都清楚了吧。”這就是他昨天拿沈乾明貪汙證據和沈坤明做的交換,讓沈坤明配合出具沈杏雲患有妄想症的精神鑒定報告,並讓他親自錄了這段澄清語音。


    事情已經顯而易見,這次江太太是小三的事情其實是個烏龍,一位患有妄想症的女人,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裏,幻想她和江清和是夫妻,冉明月是小三。


    現在證據確鑿,冉明月是江清和明媒正娶的妻子,卻被他們謠傳成了小三,眾媒體人紛紛腳趾抓地,麵露尷尬,迴避著江清和鋒芒畢露的視線,隻想掐死昨天的自己。


    江清和作最後的總結,“事情的真相在座的各位都已經清楚,我希望大家迴去後作出澄清報道,並盡快刪除關於我太太的相關謠言,”頓了頓,他環視全場,犀利地目光掃過在座的諸位媒體人,“對於仍不悔改,為博流量各種斷章取義、不擇手段的媒體,我們將訴諸法律手段,絕不姑息!”


    眾媒體人紛紛點頭,保證一定把自家網站上關於江太太的不實新聞刪除得一幹二淨。


    江清和對他們的反應很滿意,“既然話都已經說清楚了,今天的招待會就到這吧,我下麵還有會議。”


    這也太強勢了,按照以往的慣例,都會有記者自由提問環節。


    東方資訊網是業內一流媒體,來的是一位年輕的穀姓女記者,她站起來鬥著膽開口:“江總請留步。”


    江清和起身的動作頓住,麵露不善地看過來,“怎麽?事情我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你還有什麽不理解的地方?”


    穀記者聞言連忙擺手,“剛您解釋得很清楚了,我是還有別的問題想請江總解答。”


    江清和抬起手表看了下時間,還有二十分鍾會議開始,他掃視全場,“這樣吧,給大家二十分鍾的時間,有什麽問題趕緊問,但是……”他語氣一轉,“迴頭的報道不能斷章取義,否則,潔能的法務部正愁沒案源呢。”


    眾人紛紛附和,“好的好的。”


    江清和示意穀記者可以提問了。


    穀記者:“江總,感情您給我的這次提問機會。我關注到昨天有一篇新聞說您就是潔能集團的幕後老板apollo,請問您為什麽一直以來都以潔能集團總裁的身份行事,而不以真實身份示人呢?”


    “這是個好問題。”江清和示意穀記者坐下,“其實沒有什麽太複雜的原因,就是想保護一下自己。富豪被綁架勒索的新聞想必在座的各位已經屢見不鮮了,很不幸,我小的時候也曾遭遇過綁架,給我帶來了不小的心理陰影,所以想遮掩一下身份。”


    他把視線從穀記者身上收迴,看著全場堅定道:“但是我保證,不管是江清和,還是apollo,都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犯罪,違背道德的事情。潔能集團一直秉持為國家做貢獻,為員工謀幸福的信念,堅定不移地為大家帶來好的產品和服務,請關心潔能的夥伴多多關注公司的產品和發展,謝謝大家。”


    會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掌聲稍息,又有一位南方資訊網的王姓男記者站起來提問,“江總您好,我關注到網上有匿名舉報您太太冉明月女士貪汙公款,侵吞國家資產的舉報信,並且您太太已經被學校停職,請問您對這件事情有什麽迴應嗎?”


    本來和諧的氣氛因為這個問題變得有些冷凝。


    江清和先是嗤笑了一聲,“我太太一個手鐲都上千萬,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她根本不可能看上那三瓜兩棗。”


    話音未落,會場產生不小的騷動。


    嗤笑完,江清和接著正色道:“舉報信我也看了,隻想用荒謬、顛倒黑白來形容。舉報人舉報的事情,真實版本是,為了支持我太太的工作,我從中讚助了數億元。倒貼錢工作,想必整個世界也找不出幾個人,像我太太這麽赤誠的人,理應受到褒獎,而不是誣陷。學校有學校的規章流程,我們尊重,相信學校不久就會還我太太的清白。”


    他像是說給某個人聽,對著鏡頭鄭重道:“但是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對於我太太名譽權的維護,我和明月已經報警並委托律師處理。互聯網不是法外之地,有些別有用心的人想煽動不明真相的群眾,勢必要付出應有的代價。後續有進展我們會及時對外發布,請關注我們的官網,謝謝。”


    王記者從江清和話裏聽出了些苗頭,“江總,看樣子您知道造謠的人是誰?”


    江清和不落圈套,“我現在不方便說,謝謝。”


    江清和抬起手腕又看了下表,二十分鍾到了,他對在場的人客氣道:“公司準備了便餐,諸位可以移步餐廳享用,我還有會議,失陪了。”


    王記者碰了個軟釘子,訕訕地坐下,被周圍坐著的幾個女記者翻了好幾個白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好江總脾氣好,不和他計較,千萬別連累了他們,在江總印象裏變差。


    江清和大跨步離去,留下一群人傾倒於他的人格魅力。


    穀記者對自己的同伴感慨:“之前潔能的老板大家猜測是不是奇醜無比,都不敢出來見人,沒想到實際長得又高又帥,還如此寵妻有愛心。”


    一個鐲子上千萬,相當於把京華市一套位置不錯的房子戴在手上了。據她所知,京華大學的老師,工資待遇可遠遠夠不上這樣一個鐲子,肯定是他買來送給他太太的唄,果然是壕無人性啊。


    同伴也感歎道:“鬧了半天,原來都是烏龍。江總人真好,不追究那個造謠他太太是小三的妄想症患者,這樣的胸襟和格局,難怪能把企業做這麽大。”


    “就是就是。”


    本來眾媒體隻想公正客觀地發表上午記者招待會的新聞稿,但當他們看到潔能集團整潔寬大的餐廳裏,為他們準備的豐富餐飲,還有每個座位上精美的伴手禮的時候,他們決定迴頭一定要添油加醋一番,把江清和描述得更帥更偉岸,把夫妻兩人描繪得更般配,感情更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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