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城靠海,擁有廣袤鹽田,對外輸出大量精鹽,成為“大同國”西北地域的重要城市。


    為方便食鹽的運輸,鹽城有著四通八達的道路。道路通暢,帶來商業的繁盛。


    往來富商極多,消費娛樂自不會少。對凡人而言,娛樂消遣無非就是吃、喝、嫖、賭。其中,鹽城最有名的娛樂就是賭。


    鹽城的賭場極大,在大同國的西北地域很有名氣。其中,最出名的賭場叫“雲頂”。


    “雲頂”閣,恰如其名。賭博不就是站在雲頂之巔,成則躍上雲層,一遇化龍;輸則從雲頂落下,萬劫不複。在“雲頂”閣,成龍的人少有聞,墮崖的人倒是隨處可見。


    今日,“雲頂”閣迎來一位欲意成龍的硬茬。那是位二十歲不到的少年,單論五官精致,絕對算得上美少年。他膚色略顯黑紅,像是海風吹打所致,與鹽城本地人很像。不過從口音上看,少年絕對不是鹽城人士。


    少年衣縷破爛,按理是沒法進“雲頂”賭場的。可少年腰間掛一柄晶瑩的玉劍,懷裏兜著白閃閃的大銀,與那身破舊衣衫形成強烈的反差。


    沒有賭場會拒絕“肥肉”入場。所以少年頂著襤褸衣裳,成為雲頂的焦點。


    少年當然就是司道。


    經過十二天的飛行,司道總算看見大陸,看見城市。依靠歡石內的“全球地圖”,他成功穿過無邊無際的海域,抵達東土。


    從“黑月”手上死裏逃生,司道感到無比輕鬆。在此之前,他已經經曆過兩次生死危機。可黑月事件給他不一樣的變化。生死之間,他摸到煉氣三層的邊緣。在之後的飛行旅途中,他成功突破修為,成為煉氣三層的修士。算起來,距離煉氣二層的突破時間僅僅隻有數月。


    煉氣階段,修為每增長一層,靈力就會翻倍。此時的司道已經擁有剛突破先天時的四倍靈力。力量帶來充實的滿足感,讓人沉醉。


    他見到神秘組織——黑月。黑月非比尋常,擁有至少十數名築基強者,雖比不上六大仙門,卻已經是難以想象的存在。無人知曉,黑月究竟想做什麽?


    司道隻是煉氣修士,根本不足以插手黑月組織的調查。所以,他倒是沒有再將其放在心上。他應該不會倒黴,會再次遇到黑月,再次遇到結丹強者。然而,命運似乎喜歡和司道開玩笑。司道不知道,一切厄運才剛剛開始。


    這些都是後話。目前而言,司道需要迴歸宗門。迴歸宗門的旅途漫長,他再次體驗凡人生活。


    大海漂泊期間,他時常降低速度,以捕魚為食,又減弱千紙鶴的保護光膜,讓陽光直接照射身上,讓海風吹打在臉上。他的皮膚就這樣從玉白變成黑紅。


    從西域尚正國的東邊海域出發,經過十二天的飛行,他才來到東土大同國的西邊海域。他許久未見人煙,自然要好好感受下鹽城風光。


    司道走進鹽城最具標誌性的建築——“雲頂”賭場。


    雖兩世為人,可司道從未進過賭場。這裏比他想象中幹淨得多,也比他想象中安靜得多。


    司道以為,賭場是喧鬧的。但當他走進賭場時,裏麵卻很安靜,雖偶有吵鬧,卻絕對與喧嘩無關。賭客很多,來來往往。有些人觀望遊看,有些人抓牌沉思,有些人歡唿喜躍,如同獲得世間最美妙的體驗,有些人額頭冒汗,慎重地將未來放置在輕盈的賭桌之上。


    這裏是一個極致快速的生死場。


    司道在骰桌前坐下。他不懂賭博,卻看得懂骰子大小。所以,他坐骰桌前。骰桌的桌麵上標示著各類下注區。賭客可以隨意下注。


    他隨意坐下,隨意選擇骰子結果下注,竟贏不少錢。他對麵的莊家唉聲歎氣,直言司道是賭神。司道身旁的二人對他露出和善的笑容,對他表達出強烈的崇拜,詢問其身份與家室,了解司道的身家狀況。


    司道附笑了之,不說一句話。對他而言,錢與路邊的石頭一模一樣,都沒有任何價值。贏錢無法給他快樂,輸錢也不能讓其難過。反倒是周圍人的反應讓他頗覺有趣。


    與司道一桌,最右邊有一倒黴人。那人倒黴至極,賭什麽,就輸什麽。那人眼睛紅腫,像是發瘋一樣,從身上摸出最後一個銅板,死死地盯著晃動的骰杯。隻可惜,這倒黴人根本看不透骰杯,又猜錯骰子大小,輸光最後一個銅板。他是如此如此絕望。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在輸錢。司道左邊有一位大爺,最開始隻有三兩白銀,通過一次又一次驚險的賭博,最終獲得兩千兩白銀。這大爺真是”賭神“。


    奇怪的是,司道旁邊的奉承二人組沒去”真正賭神“身邊,反而對他這位新人讚譽有加。若有人一直在場,便會發現,這奉承兩人組剛才對輸光一切的倒黴蛋也是同樣讚譽有加、欽佩非常。隻可惜,很快,倒黴蛋就從贏錢變成輸錢,輸到一毛不剩。而奉承二人組也選擇新目標——司道。


    司道來賭場,是為體會凡人生活,自然不會利用靈術,利用超乎常人的感知,去判斷骰子點數。他隻是隨意地揮霍手中的銀子。


    從第五把開始,司道便輸多贏少。他每次賭小錢就會贏,每次賭大錢就會輸。這讓旁邊的奉承二人組”傷心欲絕“、”痛心不已“。奉承二人組見司道輸得隻剩下一兩銀子,便憑借萍水相逢的關係,拿出異父異母的兄長氣度,準備借錢給司道。如此,司道就可以借機翻本。


    當然,錢不是憑白就可以借的。司道需要抵押房產、店鋪等一係列值錢的不動產。


    這一刻,對麵的莊家露出畏懼的神色,就好像司道真可以把錢贏迴來一樣。


    司道搖搖頭,謝絕異父異母親生兄弟的好意。他笑笑道:”無妨,憑這一兩銀子,我一樣可以贏迴來。“


    沒人相信司道的話。眾人都哈哈大笑。異父異母親生兄弟掛著和煦的笑容,非常歡喜地祝願司道可以成功翻本。他們還表示,如果司道輸掉僅存的銀子,仍然可以向他們借本錢。他們是如此確定,就好像司道一定會輸掉最後的銀子。


    其實,這裏並非沒有善心之人。司道輸掉一半銀兩的時候,一些人就過來好意相勸,希望司道可以收手離開。明明都是賭徒,他們卻反過來勸說賭博的危害,真是有趣得很。司道沒有聽從善言,最後落得輸光大半銀兩的下場。


    可是,下一秒,司道居然真開始翻盤。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司道如神助一般,連贏十次。


    他隻在“大”、“小”之間下注。每一次下注都傾盡所有銀兩,每一次贏錢都可以得到等額的銀兩。這樣的做法非常瘋狂,一旦輸一局,所有賭錢都歸於零。常人如果這樣賭錢,那肯定輸得褲衩都不會剩下。但是,司道卻能一直贏。


    他原本隻有一兩銀子。可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他手中的銀子數量以可怕速度增長。眨眼睛,一兩銀子變成一千餘兩。這已經超過他入場的本錢。


    不知何時起,兩位異父異母的親生兄弟沒有再說一句話,莊家沒有說話,一旁的”賭神“也沒有說話。他們四人青紅著臉,彼此互看,渾身發抖。


    莊家不斷看自己的手,不斷看三顆變化無窮的骰子,看著他自小接觸練習的骰子。


    那是三顆普通的骰子,被無數賭徒以各種手段驗證過。這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骰子。在雲頂閣,所有賭具都清清白白,不存在道具作弊的可能。不僅如此,雲頂閣的所有莊家皆是不曾習武的凡人。如此,所有賭徒都可以放心在雲頂閣賭博,放心地將手中銀兩交給命運女神。


    但誰能想到,普通骰子和普通凡人結合在一起,卻能幻化出無窮的變化。莊家雖然不曾習武,卻自小練習投骰,可以精確控製骰數。一切是如此自然,即使武者也看不出半點不妥。


    隻不過,今天發生意外。骰子不再聽從莊家的指令,總是投出與莊家期望相反的結果。


    剛才已經輸光一切的倒黴蛋,此刻站在司道身後,崇拜地看著司道。司道周圍聚集越來越多的人。這其中不乏一些高壯的習武男子。這些習武男子是雲頂閣的人。


    賭博還在繼續。這一次,司道不再壓大小,而是將所有銀兩壓在“圍骰六六六”。這一刻,莊家的手顫抖不止,手中骰杯直接落地。


    ”圍骰六六六“是賠率最高的押注。若是壓中,司道可以獲得兩百倍賭注。他的千兩白銀將直接變成二十萬兩,足足一頓,占一立方米空間。如此數量的白銀不是雙手可以拿走,必須要用車載走才行。


    “怎麽不繼續?”司道問莊家。


    莊家不敢答話。他渾身顫抖,驚懼地看著司道。


    司道的話引起周圍賭徒的瘋狂。他們站在司道一邊,催促賭局的開始。


    場麵完全失控,雲頂閣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樣的狀況。


    “我想,這裏一定有什麽誤會。”說話的人是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


    他聲音純厚,散發強烈的內家氣息,是一名後天大圓滿的武者。在四五十歲的年紀,他可以達到後天大圓滿的修為,實在是非常了不起。若他再有際遇,甚至可以突破先天,踏入仙途。


    中年男子麵露笑容,緩緩開口:“公子少年英雄,蒞臨雲頂閣,實在是雲頂閣的榮幸。莊家不過是凡人,無法承受公子的氣息。若公子想賭,小人可以勉強施為。”


    對方將莊家稱為凡人,又自稱小人。顯然,中年男子已經看出司道的身份。不過,他並並沒有完全道破。


    中年男子撿起地上的骰杯與骰子,隨手一搖。骰杯開,骰子結果正是”六六六“。這一次,司道根本沒有使用靈力操控骰子。骰子結果是中年男子故意投出來的。


    ”既然是公子贏,若沒問題,雲頂閣會為公子配車,將二十萬銀兩送至公子指定的地方。”中年男子恭敬道。


    話落,六名壯漢人抬著三箱白銀,走到司道麵前。箱子打開,整個屋子都被照得銀閃閃。


    對方一再退讓,司道反而不知如何作為。


    中年男子見司道不說話,便開口解釋道:“公子應該是剛剛來到鹽城。公子隻需要去鹽城中央的‘公告石欄’前逗留片刻,自然會了解一切。”


    “好,多謝雲頂閣的相贈。”司道應答,“這二十萬銀兩,就為我送至鹽城最豪華的客棧。”


    “喏!”


    再然後,司道離開雲頂閣。他要去鹽城中央,瀏覽“公告石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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