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還在繼續,但情況顯然沒有向近衛局傾斜。


    近衛局的陣線上爬滿了梅菲斯特的牧群,皮糙肉厚,人數還多。從遠處看,簡直可以稱得上無窮無盡了。


    這群怪物隻有一種缺點,那就是行動較為遲緩,從正常的人眼裏看起來笨笨的。


    他們的區別就像是推土機跟f1方程式,前者看起來是笨了點,但他能打一萬個賽車。


    現在近衛局警員的眼裏,他們正在嚐試跟幾十台推土機對抗,天台上的陳則麵對著十倍於他們的對手。


    如果這裏是平原或者是別的地方,近衛局完全可以通過火力壓製敵人,便攜式的大炮不行,那就用專業作戰的炮火覆蓋轟炸。常規的進攻手段對這些怪物們幾乎無效,就算是陳也必須動用原石技藝才能對這些怪物造成直接傷害。


    近衛局的防線已經連續後退兩次了,他們隻能用盾牌頂在前方應撐著不後退。


    “陳sir!敵人的攻勢非常猛烈!我們要速戰速快,不能再拖了!兩方的指揮官隻有一個能活下來,非常簡單明了的局麵。”


    陳肩上綁著的通訊依然開著,聽著裏麵雜亂的戰鬥聲,陳深吸了一口氣,現在隻有你死我活了。


    “我的遺言不會太長,長官。隻要你能。”


    梅菲斯特依然張著雙臂,不設防的挑釁陳。


    “你覺得你是什麽,殉道者嗎?你死後沒人會紀念你。死亡和受尊重是兩迴事,這取決於你的所作所為,而不是死法。”


    “我當然想和有價值的敵人博弈,然後有價值地死去。”梅菲斯特低下頭輕輕搖了搖,像是在惋惜。“看來你是沒法幫我達成願望了。你會一敗塗地,長官。現在輪到我來指出你的處境了。”


    “你的自信建立在切你諾伯格的隕落之上。但這裏不是切爾諾伯格,不是烏薩斯人無情的惡土。強韌的龍門不會在你這種小卒手中陷落。”


    陳用餘光掃視著周圍越靠越近的牧群們,隻有最後幾步距離,他們就要短兵相接了。


    一滴汗水從她的臉頰劃過,月光把梅菲斯特慘白的臉映的更加清晰,不知為何,純潔的月光打在梅菲斯特臉上時,似乎也被那抹瘋狂的神情感染了。


    “說得很好。浮士德。”


    梅菲斯特慢慢抬起手,比出手槍的樣子。


    他想起了那個曾站在對麵的敵人,輕輕哼起一首童謠,“我的母親殺了我,我的父親吃了我,我的妹妹小瑪蓮,揀起我所有的骨頭,包在一條絲綢巾裏,埋在一棵杜鬆子樹,科威科威,我變成美麗的小鳥了。”


    浮士德緩緩蹲下身子,單膝跪地,抬起了手中的弩。


    眼睛,弓箭,敵人。


    這個動作已經熟練到讓他覺得手中的弓弩是他身體了一部分了。


    扳機扣動,弩箭飛出的後坐力讓他微微仰起了身子,藻藍色的劉海也被風輕輕吹起,露出了臉頰上如同鱗片一般的礦病區。


    漫天紅光閃爍,銀光繪出月輪,陳麵前的怪物們發出了咆哮,身體輕飄飄的飛了起來,而後重重砸在了梅菲斯特的腳邊。


    “斬擊?不,不可能!這難道...法術?!”


    紅色的光不斷延伸,牧群的首級依次飛起,縱然他們的身體強度已經強過了城市防壁,紅光蔓延,依然砍瓜切菜一樣將他們斬殺。


    無數身體重重的跪倒在地麵,他們身體中為數不多的血液噴灑了出來,猶如噴泉隨著音樂的高潮衝向高高的天空。


    浮士德義無反顧的擋在梅菲斯特身前,他眼中映照著那血紅色的光。


    在那一瞬間,他感到死神向他伸出了手。


    經曆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的等待,浮士德身上緊繃著的肌肉漸漸鬆弛了下來,他迴身扶助快要癱倒的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呆滯的抬頭看了看浮士德,努力控製著雙腿不要打顫。


    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空氣緩緩灌進了他的肺,這讓他感到了生命的存在。


    看著紋絲未動的陳,梅菲斯特臉上開始變得驚疑不定,從他的角度來看,陳剛才連出手都未出手,但死亡的威脅和躺倒在自己身旁的牧群不會作假。


    “的確,華麗無比啊。”他喃喃自語道。


    浮士德眼光閃爍,他死死盯著陳的身後,自己射出的弩箭從中間被分成了兩半,從陳的兩旁飛了過去,現在分別釘在陳身後的地上。


    一個狙擊手總會無比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肯定自己沒有眨眼,也沒有看到陳出手揮劍。


    仿佛空中出現了無形的力量,將自己射出的高速移動的箭矢從中斬開。


    這不是人力能夠達成的事情。


    “不許後退!”


    梅菲斯特大喊了一聲,強壓著牧群繼續向前,他蹲下身,查看著躺在地上的整合運動的傷勢。


    梅菲斯特伸出手輕輕放在怪物的身上,當他的手觸碰怪物的一瞬間,怪物正麵的皮膚開始腐爛龜裂,密密麻麻的細線出現在了怪物的皮膚上,他身上的血肉開始掉落。


    “呃...怎麽會?”


    梅菲斯特看著傷口的模樣,這簡直就像是千百把刀一起揮砍才辦到的。


    這讓他想起了炎國古代一種古老的刑罰,名叫淩遲。


    傳說炎國的行刑官會將十惡不赦的罪犯千刀萬剮,讓其痛苦死去。


    怪物們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不甘的向天空伸出雙手,在月光的映照下變成了一幅人間慘劇。


    “別害怕!不會痛的,不要害怕。”


    梅菲斯特將手放在了怪物的胸口,輕聲安慰著他。而後他的手輕輕用力按壓著怪物的胸口,怪物身上的原石開始飛快的生長,不一會,他最後發出一聲呻吟,變成了沒有聲息的雕塑。


    梅菲斯特結束了怪物的生命,加速了他的原石粉塵化過程。


    他歎出口氣,看向了別的怪物。


    看著不遠處正一個一個結束手下生命的梅菲斯特,陳臉上的表情看著有些遺憾。


    “太遠了。想再向前挪步又相當困難,消耗戰對我不利。”她在心中這樣想到,不停的思索著對策。


    而後她就看到梅菲斯特了結了所有怪物,輕輕拍了拍手,拂了拂身上粘上的髒汙,抬起頭看向了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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