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再把時間向前調,調迴周少爺沒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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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身!”


    “伸手!”


    “轉身!”


    “檢查完畢!”保安一退後,立正轉向一旁的負責人說道。


    穿著一身管家服的男人點了點頭,透過眼鏡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種眼神裏的銳利。


    侍應們站成一排,低著頭接受管家的目光,其中有個紫發的女孩特別顯眼。


    管家緩緩走到紫發的女孩身前,“你。”管家的話響起,女孩下意識的把頭低的更低了。


    身邊的所有人都沒有動作,連視線都沒有向這邊看。


    “你的頭發必須剪成一樣的長度。”管家皺了皺眉,如果不是這場家宴實在是籌備的太過倉促,以至於周家上下人手都不足以應付這次家宴,所以不得已,需要從酒店裏借點侍應,這幾天,管家也是操碎了心,由於最近外邊很亂,有不少感染者在鬧事,緣由還是因為《龍門感染者安置條例》的關係,現在社會上唿聲很高,普通民眾並不放心和感染者生活在一個地方,畢竟有些感染者的破壞力實在是太大了,這些不定時的炸彈隨時可能在龍門的任何地方爆炸,所以龍門必須處理這些危機。


    行政長官魏彥武在最近的一次行政長官問詢中被議長質詢袒護感染者的會議足足被人討論了一個星期還不見消散,這種氣氛詭異的愈演愈烈,讓龍門的感染者們不斷地感到不安。


    除開會議上的劍拔弩張,魏彥武這邊的麻煩也不小,問題出在他手底下的人,前些年魏彥武大力培養著一個年輕人,而年輕人也不負眾望作為龍門行政長官辦公室總秘書長而一直跟在魏彥武身邊。按理來說,這樣的情況魏彥武身邊該是很和諧的,不過最近這位總秘書長時常同龍門議會的議長走得很近。換言之,魏彥武行政長官的地位岌岌可危。


    魏彥武也不至於閑著坐以待斃,很快第一版的《龍門感染者安置條例(草案)》就擺在了議會的案頭上了。魏彥武當時把一遝文件甩在桌子上時被記者拍到了議長坐著同魏彥武無言對抗的一幕。當天很多人都發出感歎,也許龍門,真的要變天了。


    管家擺擺手,捏了捏鼻梁,“走吧,讓人帶你們熟悉一下。”


    侍應長低頭行了一禮,帶著隊伍緩緩的離開了這裏。


    沒人注意到的是,排在最末尾的紫發女孩拉了一下眼睛,衝著背過去的管家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


    管家感到一陣困倦,他在周府已經待了十來年了,最近風聲很緊,周府算不上能在龍門唿風喚雨,總歸是有些人望,他這個首席大管家自然也比一般人要高出一等,隻是...


    半個月前,周夫人突然同他講,要辦一場家宴,起先管家並沒有在意什麽,隻當是一場普通的家宴而已,但看到夫人遞給他的邀請函名冊的時候,他呆住了。這幾乎囊括了半個龍門的上流,包括了其中有三個人最令他在意,行政長官魏彥武,議長董誌,秘書長李霄聞。


    “夫人,你把這群人聚在一起真的不會打起來嗎?”盡管難以置信,但這句話還是沒說出口,在大戶人家做事情,隻有一條,少問,少說。


    邀請函照樣是發下去了,不過令管家奇怪的是,不管是魏彥武,董誌,李霄聞居然都有迴應,而且詭異的全部答應了會來參加這次晚宴,不知道的還以為周府同時攀上了這三位的大腿。令當時拒絕邀請的幾個家族好是後悔了一陣,不過他們也當即言明,必會帶著禮物到周府登門道歉,先前的一席話,也請翻篇。管家自然是不敢答應,隻是看著那幾大家吃癟的樣子,管家也是在心裏暗爽了好一陣子。


    不過爽歸爽,事情總是要做的,周府先前不是沒有辦過家宴,既然現在龍門上流最上流的人都已經答應了這次宴會,那麽規格當然是跟當初不同的,上者勞心,下者勞力。作為周府的大管家,最近他算是操碎了心。


    從外麵找侍應也是最近逼不得已的事情,因為周府的人手實在是供不起這麽多大人物一同來,聽說魏彥武,董誌,李霄聞要一同參加這個宴會,不少龍門上層的人不管是官商亦或是一些不太見得了光的角色都很好奇,都想參加這次家宴探尋究竟。


    隻是個修表的周家,有什麽東西能吸引這三位巨頭感興趣呢?


    就連管家也不明白,隻是最近夫人一直垂下的眉頭,似乎顯露出了不一樣的愁容。


    ————————————


    暗鎖活動活動了手臂,“啊,好累啊...”她趴在床上,腳一甩一甩的想把鞋子甩掉,她把臉埋在枕頭裏好像要把自己捂死一樣,“為什麽我要在這裏做一天的雜務啊!!!”


    眾所周知,她是個小偷,傳統意義上的小偷,靠偷東西為生,靠偷東西為生。


    從小她就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也不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隻是後來慢慢的才知道自己可能來自一個名叫雷姆必拓的地方,至於怎麽來的...完全沒有印象。


    不過剛到龍門的時候,她就被一群黑幫接手了。一開始他們是想讓這群孩子從事一些見不得人的行業,比如說龍門當時的特別產業,色情業。還有一些產業,偷盜,乞討或者是加入黑幫。總之那幾年還是經曆了很多不好的事。


    暗鎖沒有受到過什麽優待,她被分到了小偷組,平日裏倒也沒有什麽事情,主要就是一些關於偷盜的係統性的訓練。相比於直接打斷手或者腿的乞討的孩子們,小偷組的孩子們已經很幸運了,隻是,剛進去就一直被人一直喂著一些藥,抑製生長的藥,因為有些地方隻有體型嬌小的孩子才能進去。


    所以暗鎖一開始長得很快,不過她也確實練出了一手獨特的盜竊本事,這也是為什麽黑幫開始對她停止喂藥的原因,這樣下去估計她很快就能成為核心成員。不過她感染了...


    感染了以後,不出意外還是被黑幫趕了出去,畢竟沒人肯背著被感染的風險收留她。


    她就這麽在龍門漂泊著,小偷小摸的過著自己的生活,隻是先前她偷了一樣很大的東西,所以遭到了黑幫的追殺。她偷走了一群孩子,是黑幫的貨物。由於那幾年龍門官方對於黑幫的打壓,所以他們也不得不去雇傭和預訂一些感染者,之前被趕走的暗鎖就是其中之一。而那群孩子,本來應該走上同暗鎖相同的命運,不過暗鎖也想不通,為什麽她會把孩子們偷出來,從黑幫裏偷出來。


    後來黑幫覆滅了,暗鎖也終於不用過東躲西藏的生活,所以她重操舊業,打算開業大吉的時候。第一天,她就被近衛局抓住了,逮捕她的是個剛進入警局一年的警官,好像,姓陳來著。


    第一次進監獄,暗鎖的心情沒什麽特別的,不過當她在監獄吃飽飯時,她愛上了這個地方。


    能住,有吃的,有喝的,安全。


    當時監獄長宣布她可以出獄時,被她拒絕時一臉懵逼的表情恐怕她永遠都不能忘記。


    不過後來偶爾幾天懶了,她就會選擇偷偷漏出點馬腳來讓近衛局抓住她,所以,她不止一次的進過龍門的監獄,你要問她為什麽不找份工作?她一定是這樣迴答的:打工這方麵,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不可能打工的。做生意又不會做,就是偷這種東西,才能維持的了生活這樣子,進監獄感覺像迴家一樣,在監獄裏的感覺比家裏感覺好多了!裏麵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裏麵的!


    請不要覺得這些話熟悉,這就是暗鎖的心聲。


    不過相比於先前的小偷小摸,暗鎖混進了周家的晚宴,因為有人讓她來偷一樣東西,這樣東西隻有周家有。


    僅僅是塊手表。


    暗鎖從懷裏小心翼翼的找到了那張手表的照片。“根本都是一模一樣的嘛...哪裏有區別了...”暗鎖用手撐著自己的臉,“好麻煩啊,要不是看在那筆保釋金上,我怎麽可能會...”


    平日裏暗鎖是不缺錢的,因為錢對暗鎖來說意義不大,想要什麽偷就好了,如果實在是餓了,那就去監獄吃飯,畢竟近衛局不少的線人都認識她,她也算是個在龍門小有名氣的小偷嘛,當然普通市民並不了解。


    麻煩是從她把孩子們偷出來開始的,她隻負責偷出孩子,養孩子她也不會啊,畢竟她也隻是個孩子啊。不少孩子隨便跑掉了,很快被黑幫抓了迴去,接受了更慘的命運。有幾個孩子堅持一定要跟著暗鎖,暗鎖也沒什麽好教他們的,會什麽交什麽嘍,所以她把偷盜的功夫全部交給了那幾個孩子。


    於是...在幾個孩子出手的第一天,他們被近衛局抓到了,好巧不巧的是,抓他們的還是個姓陳的警官。


    雖然進監獄就像是迴家,但最近龍門對於感染者的態度的轉變令暗鎖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那個什麽預案的提出。“如果孩子們被送迴十龍城寨,恐怕會被之前的黑幫成員殺掉吧。”暗鎖心裏這樣想。


    所以她要趕在此之前,把孩子們保釋出來,這就需要向龍門近衛局交納保證金,直接偷金庫的本事她可沒有,一個一個偷未免太慢,所以隻能在黑市上找些活,恰好之前她效力的黑幫找上了門,本以為需要一場惡戰,而那個兇神惡煞的打手卻遞來了一張紙,鬼鬼祟祟的跟她講述了一些事情,不過她可沒心思聽那些有的沒的,單刀直入的詢問了價格後,她接下了這筆訂單。


    所以她混進了周府,這也少不了黑幫出的力,不過暗鎖並沒有考慮到,早在七年之前就被龍門近衛局打的支離破碎的黑幫怎麽會死灰複燃重新動彈起來讓她偷一樣小小的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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