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慌亂之中,你被程凡放走,本應該南下去海城,但卻半路折迴,到竹城見了一個人,”莫非墨頓了頓,接著道,“能給大家講講這個人是誰嗎?”


    應衝鋒的身子僵硬,這是默認了莫非墨說的不假,文笑笑心底一沉。


    “還是我來說,這個人,就是竹南大學的學生,王蟲。而這個人從那之後就沒有出現過。”莫非墨娓娓道來,“當然,教授和學生見麵並無不妥,隻是,那時你已經辭退了教師職務。我就想不明白了,這位王同學,究竟有多特別,值得應大教授如此費心?”


    文笑笑聽到王螞蚱的名字,被背叛的憤怒在心頭燃起。應衝鋒和王螞蚱?應衝鋒到底在做什麽?


    應衝鋒沒有否定莫非墨的話,他勒著文笑笑的胳膊鬆了些,仿佛放下了什麽負擔,“你跟蹤我。”


    莫非墨冷笑一聲,“這點信息還需要我跟蹤嗎。隻不過,你究竟是大意了。”


    說著莫非墨伸出右手,那隻手“唰”的發散出一團黑色的網,向應衝鋒撲來。


    應衝鋒扔下匕首,向前對掌,掌心散出一團金色光芒,欲抵擋黑雲織成的網,卻無奈金色光芒越發薄弱,最終被黑色包圍。


    “愚蠢!”莫非墨輕蔑一笑,道,“以為毀壞我的散靈環,就能逃過我的散靈咒嗎?”


    文笑笑逃出應衝鋒的禁錮,跌跌絆絆地撞向門的方向,她看了一眼沙發上的焦蔓裳,正在猶豫要不要帶她一起走,就被莫非墨一手撈入懷中。


    莫非墨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音量在她耳邊低語,聲音冷冷的,“沒用的,沒有人來救你。”


    文笑笑心底一沉,已經無力掙紮,就那麽靠在莫非墨身上無聲地啜泣。


    這動作在外人看來卻好似親密,應衝鋒這時已經被莫非墨的黑色雲網禁錮在地麵,整個人在黑色的籠罩之下。


    文笑笑看到他的臉被雲網劃出一道道鮮紅的印子。


    他的表情卻是淡淡的,嘴角噙著一抹嘲諷,道,“既然抓住了我,那就放了蔓裳,她跟這事無關。”


    “怎麽能說沒關係呢?”莫非墨大手摟住文笑笑的腰,無意間輕輕拍著,像是在哄小孩子。“怎麽處置,還是要阿琻說了算,是吧?”


    莫非墨說著在文笑笑腰間掐了一把,文笑笑忍不住哎呦了一聲,她淚眼模糊地看著莫非墨,不理解他的意思。


    “今天你把阿琻嚇到了,還沒跟你算帳。你說放人就放人?”莫非墨指了指沙發上臉色蒼白的焦蔓裳,“要我說,給你們兩個關到一起,正好互相有個照應不是?”


    文笑笑哭泣漸弱,她不能讓應衝鋒再落到莫非墨手中,他答應過的!說不出話,隻好狠狠拽了幾下莫非墨的衣服,卻換來莫非墨玩味的眼神。


    “當然,這事兒我做不了主,得問問阿琻。”莫非墨若無其事道,“放一個,留一個,你說,該怎麽安排?”


    我說?我怎麽說!文笑笑氣不打一處來。


    莫非墨一切都安排好了不是嗎?早料到應衝鋒會來,早早給她下藥,現在文笑笑隻是一顆任他擺布的棋子!她怎麽這麽傻!


    “蔓裳對你已經沒什麽威脅,再這麽下去,她會死!”應衝鋒聲音中多了一絲哀求。“放了她,她隻是一個姑娘。”


    “隻是,一個姑娘?”莫非墨眼中閃現一絲危險,“因為是姑娘我就要手下留情嗎?你當初有手下留情嗎?別忘了,阿琻,也隻是個姑娘。”


    莫非墨放在文笑笑腰部的手收緊,指腹隔著衣服壓在她的側腰,很冰,很疼。


    她卻對莫非墨的話認真思考起來,應衝鋒和莫非墨的恩怨,難道比她想象地更加複雜?


    她看了看應衝鋒,又抬頭看了看莫非墨,兩個人之間的對峙使周圍的空氣都冰冷下來。


    “阿琻,你想放誰?”莫非墨漫不經心道,“選一個。”


    這語氣倒是讓她挑禮物一樣輕快,隻是文笑笑知道輕鬆的表麵下是不容反抗的命令。該死!莫非墨知道她的選擇,她永遠都會選應衝鋒。


    文笑笑看著焦蔓裳死人一般的臉,內心百味陳雜。她佇立良久,心中默念對不起,緩緩抬起手臂,指向應衝鋒的方向。


    她看向莫非墨,眼中是幽怨是決絕。


    這就是我的選擇。


    莫非墨露出一個狡猾的笑,早就料到結果。


    應衝鋒一臉不可置信,他強忍疼痛,道,“為……為什麽選我?你不想報仇嗎,放了蔓裳,衝……衝我來。”


    “這叫什麽,哦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莫非墨摟緊文笑笑,一字一句道,“奪其所愛,攻其所信。”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也不知道你那位妹妹知道了你這些破事兒,會怎麽想,嗬嗬。”


    “她不會知道的。”應衝鋒咬著牙道,語氣卻更像祈禱。


    “當然不會。”莫非墨陰陽怪氣道,他嗤笑一聲,“我倒是可以給你個機會救她。”


    應衝鋒在巨網的壓製下已經有氣無力,身上處處是劃痕。


    “條……件。”


    “我要你,自廢法力。”莫非墨淡淡道,“我便過往不咎。”


    不知什麽時候棍子和刀疤已經進來,原來他們一直都在門口候著。棍子手中擺弄著他的鐵棍,狠狠瞪了應衝鋒一眼,刀疤則是一貫的那副兇狠相,和棍子並列站到莫非墨身後。


    應衝鋒沉默了,他閉上眼睛,聽著自己有氣無力的喘息,腦海中浮現出十年前他離開的那一天。


    阿卿被哭花的小臉讓他心疼,“哥,你不要我們了嗎,嗚嗚嗚。”


    “等著哥,哥學會法力就迴來,就可以保護阿卿和爺爺了。“


    阿卿是懂事的,她稚嫩的小手抹著眼淚,哭腔說道,語氣倒是很像一個大人,“那你一定要好好學,快快迴家!嗚嗚嗚。“


    應衝鋒心中某個埋藏很久的地方疼痛起來,他終究是晚了一步。爺爺無聲息地就過世了,而阿卿,現在已經活得很好,不需要他的保護了。


    上次見她,她已經有了這個年齡不該有的堅強,她在竹城收獲了一群忠誠的朋友,可以為她舍生入死。


    隻是應衝鋒為了這一身法力牽扯到了不該牽扯的人,給她招來一身麻煩。他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


    “咣當”一聲,應衝鋒麵前的地板落下一隻橄欖形狀兩邊窄中間寬的黑色罐子,罐子彈跳了兩下便咕嚕嚕滾向應衝鋒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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