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彥被他這句話堵的說不出話來。


    書院重開時,有幾個先生年紀太大了,早已迴了家鄉,不願意再奔波迴揚州。


    有能力的先生呢,大多都有各自的書院,很少願意流通的。


    所以就算季彥砸了重金,上門者也寥寥。


    汪瑞是他親自上門去請的,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說到底,季彥也不願意懷疑他。


    “隻要你說你沒做,我就信你。”


    汪瑞推了推他,更是好笑。


    “他們走和不走,又和我有什麽關係?也就你們書院不看考學率了。”


    季彥皺著的眉總算鬆了下來,他也推了汪瑞一把。


    “這話說的才算樣。”


    “對了。”


    汪瑞漫不經心的問道。


    “你突然這麽問我,是知道他們去哪兒了?怎麽?他們給你寫信了?”


    以季彥的性格,原本會隨口將姐姐迴來的事情告訴了汪瑞,可也不知道為什麽, 他的心髒微微縮了下,便下意識道。


    “沒有,隻是聽學生們說起了一兩句。”


    “哦。”


    汪瑞也不說破,隻微笑道。


    “我看你進來的樣子好像要吃了我,我還以為他們出了什麽事呢。”


    “嗨!”


    季彥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說太多,當即起身往外走。


    “不說了不說了,上課去吧,時間都過了。”


    汪瑞應了一聲,讓他先走。


    “我先拿幾卷書。”


    “好。”


    季彥不疑有他,轉身就出了門。


    他不需要教案,也不需要書籍,隻要看一眼開頭,便能如數家珍,所以上課也方便,直接人去就行了。


    他去的快,自然也沒注意到。


    汪瑞站在屋內站了多久,臉色又如何變了無數次,才慢慢離開了休息室。


    “有問題。”


    他前腳剛走,窗外的大樹上就探出一個腦袋。


    正是季黛。


    她氣哼哼道。


    “季彥也真傻,養了條毒蛇在身旁也不知道。”


    秦止扶著她的細腰,方便她探頭探腦,才不經意道。


    “此子不了得,以他的本事,季彥看不出來不奇怪。”


    季黛想了想,若不是季彥走後,汪瑞的表情破碎,她也未必能立刻懷疑到他的頭上。


    “這些麻煩事都是因為我要關了學院才導致的。”


    季黛往迴靠,躺在秦止懷裏歎氣道。


    “當初我要是沒有下這個決定就好了。”


    “你若是沒下這個決定。”


    秦止將她的腦袋往懷裏靠。


    “書院裏這些學子未必能活下來。”


    就是因為關閉了學院,才可以保下入了朝堂的季家學子,也將當初監視揚州的視線打亂,已是那個時候能做的最好的打算了。


    季黛知秦止說得對,也沒有繼續黯然神傷,便和秦止計劃該怎麽詐出汪瑞的狐狸尾巴。


    秦止抱著她,笑著聽她天馬行空的想法。


    “就這麽辦!”


    季黛很快就定下了主意,美滋滋的就要和秦止去換衣服。


    一刻鍾後,季彥看著學堂的突然多出來的兩人,好懸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這兩個家夥究竟搞什麽?不但裝學生,還要跑來聽他上課?


    姐姐也就算了,秦止可是當今聖上,若是看他上課上的隨意, 學生迴答的參差不齊,對書院的印象不好了怎麽辦?


    季黛可不管他怎麽想,托著下巴眨著眼睛看他,似乎真的想認真聽課。


    季彥沒辦法,又謹記姐姐說的不能暴露身份的說法,老老實實上起了課。


    這樣安靜又平穩的上課手法,讓路過的汪瑞好奇的伸頭進來。


    “季先生,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他和季彥的學堂就在隔壁,平日上課時都能聽見這邊熱鬧的緊,哪有這麽安靜的時候?


    “我,我的確有些不舒服。”


    被帝後兩人目光灼灼盯得受不住的季彥幹脆扶著額頭晃了晃。


    “汪瑞,你幫我上這節課吧?”


    汪瑞爽快的答應了一聲,關切的問了他幾聲狀況,又送他往休息室走了幾步,才迴來接替季彥上課。


    不得不說,汪瑞的確有才華。


    他上的課工整,挑不出半分錯漏來。


    若說有些不足,怕就是太過死板。


    一板一眼,完全按照書卷上一行一行的教下來。


    初學者倒沒有什麽感覺,反正每一個都要學。


    但若是年紀大的就不對了,他們都參加過幾次科考,對於這樣的教學便有些不耐煩。


    “先生,你不能隻說書上的啊,季先生都會擴展開來講。”


    汪瑞微微一笑。


    “基礎不打好,又怎麽好往上走呢?若是不想聽,或者覺得我說的不好,也可以離開,橫豎我隻是代你們季先生一節課罷了。”


    他說的溫和,可句句中皆是威脅。


    一時間,堂上沒有人做聲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眾人便一哄而散。


    而汪瑞不慌不忙收拾著書卷,又慢悠悠的往外走。


    “我怎麽覺得,緣由在你身上呢。”


    季黛沒有動,她撞了撞身旁的秦止。


    “汪瑞這種教法沒有錯,應該說是秦振在位時,大多都是這樣的教法,一板一眼,迴答的卷子都如此,一疊下去恨不得每張試卷都有幾分相似。”


    這也是為什麽葉獲能夠一鳴驚人的原因之一。


    “讀書歸讀書,讀傻了也不好。”


    秦止挑了挑眉。


    “若不是我當初壓的緊,就憑秦振這麽挑上來的人,怕是直接將朝堂給搞成一個腐朽的空架子了。”


    所以他上位之後,最先開刀的便是這個,不然再過上幾年,等丞相這群老官員們養老去了,他可就真的沒人可用了。


    “也就是說……”


    季黛微微一笑。


    “汪瑞大約也是被你掃出去的人咯?”


    憑借這一節課的情況,如果還是秦振當權,汪瑞定能謀個不錯的官位,甚至運氣好點,衝進一甲內也未可知,那就是青雲直上了,又何必在此處當一個教書先生?


    “一代君王一代臣。”


    秦止笑道。


    “不求變通,死守頑固的也有,可像他這樣膽大的卻少有。”


    但季彥不傻,印綬也在父親手上,汪瑞究竟是怎麽給那群人蓋了章,而那未曾歸來的三人,在此事中又有著什麽樣的作用?


    一切都未知。


    線索並不多,但書院今天是查不到更多了,兩人便迴了季府。


    一進門,季黛就看到三小隻跑來跑去熱鬧的緊,她順手扯了秦靈過來擦汗。


    “玩的開心嗎?”


    “開,心。”


    秦靈美滋滋的迴答了,又掙紮著要往哥哥們那邊衝。


    季黛隻好鬆開了她,邊目送她跑,邊左右看了看。


    “季彥怎麽還沒迴來?”


    他們課都上完了,經過休息室時也看了一眼。


    季彥不在,又沒迴季府,那是去哪兒了呢?


    秦止打了個響指,從暗處便竄出了數道黑影,朝著幾個方向尋找季彥去了。


    “汪瑞不知道你我在此,應該也不會這麽快動手。”


    秦止溫柔的扶著季黛的手往後麵去。


    “應當是,去幹他想幹的事情了。”


    季彥絕非小綿羊,未必全然相信汪瑞,用他的辦法去查探也是極有可能的。


    “汪瑞我並不擔心。”


    季黛輕聲迴應道。


    “但我懷疑……藏在揚州下麵的……不止一波人。”


    秦止看向遙遠的黑暗。


    “當然不會隻有一波,還有……跟著我們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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