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是你的親生父親,他始終會為你考慮的。”


    葉獲放低了聲音。


    “可我就不一樣了,齊王是何等人,若和母親成婚,必定是要留後的,我的位置就難過了,不然我也不會這麽早就出來考試。”


    他歎了口氣,又問道。


    “江康你來是做什麽?”


    葉獲故意表現的抱怨讓江康也放鬆了些。


    “我想見夫……季小姐。”


    他趕緊打了個彎,小聲求道。


    “就看在我和你曾是兄弟的麵子上,你讓我見一見她吧?”


    “那你來的可不是時候呢。”


    葉獲憂愁道。


    “母親她出城去了,不知道何時迴來,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直接和我說。”


    江康原本不是很情願,但一想著明天淩晨太祖母的屍體就要被運走了,便下意識的和盤托出。


    葉獲聽完,十分不解。


    “這和母親又有什麽關係呢?”


    “你送消息去她就知道了。”


    江康不敢說得太詳細,忙忙道。


    “既然她不在城內,就請哥哥你送一趟信吧?這真是頂頂要緊的事情了。”


    葉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匆忙起身道。


    “你這麽說我就知道了,你先在這裏吃喝,我趕去和母親說一趟。”


    他拍了拍江康的肩膀,含笑道。


    “這酒樓也是母親名下的,你想吃什麽喝什麽隨意些,不必另外付銀子了。”


    江康感激一笑,他久未出門,自是舍不得這麽一桌,當即埋頭吃了起來。


    他吃的太專注,完全沒注意到走下樓梯的葉獲眼眸早已轉為厲色。


    和母親有關?


    那這件事他必須毀掉!


    江辰想偷送屍體出京,也要看這路順不順了!


    次日淩晨,江辰好不容易目送著送喪人帶走了屍體,打算迴去睡個迴籠覺。


    可沒想到,他才眯了一小會,門口就傳來了喧鬧聲。


    吵得他煩不勝煩,氣衝衝的打開了門。


    眼前便就多了一雙腳。


    是一雙穿著黑色繡花鞋的腳。


    熟悉的讓江辰混沌的腦子清醒了許多,他顫著目光往上看去,便嚇得跌坐在了地上。


    掛在他門口的,竟是老太太的屍體!


    那雙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死不瞑目的盯著他。


    仿佛在控訴他竟不讓她安息!


    “不,不是我!”


    江辰怕的口不擇言起來,他拚命往後退,壓根不敢看圍觀眾人的眼神。


    “不是我的原因!”


    “太祖母!”


    人群外,葉獲急匆匆的帶人衝了進來。


    “您……”


    他似乎被驚住般的搖晃了兩下,才勉強維持住了身形。


    “您怎麽不等等我呢?我不是答應你這幾天就來接你嗎?”


    他單膝跪在台階之上,哭的情真意切。


    “都怪我,我應該早些趕來的,你明明說過的太苦,我怎麽就誤了時間了呢?”


    江辰驚疑不定的看著痛哭不已的葉獲。


    不,不對!


    葉獲的眼中隻有季黛,他什麽時候和老太太關係這麽好了?!


    可不等他反應過來,圍觀的人群已然騷動了起來。


    他們也不瞎,眼前這懸梁自盡的老人瘦弱的如同幹屍一般,一瞧就過得不怎麽好。


    “江大人,本朝重孝,你怎麽可如此虐待老人?!”


    還有人勸葉獲道。


    “葉大人,你莫要傷心了江老太太這是疼愛你啊,估計是怕影響你的未來才毅然走上了絕路。”


    葉獲蒼白著臉道。


    “是我的錯,太祖母送信來說她沒吃少喝,我隻當她說的誇張罷了,又覺得江大人你不會如此對親祖母,可誰想到,這竟然是事實!”


    他怒而起身,指著江辰道。


    “江辰!你休怪我大義滅親,此事我必定會寫了奏章送上去!”


    江辰呆呆坐在地上,不知該做如何反應,隻能眼睜睜看著葉獲轉身離去。


    完了!


    他的心中隻有這兩個字!


    還不如報了喪,最多隻不過歇息三個月!


    可如今他的損失可就不止如此了!


    葉獲說到做到,早就準備好的奏章直上禦書房!


    秦濤得知這個消息,怒罵了一句蠢貨,麗妃也皺眉道。


    “這樣蠢的人你還留在手中作甚?還不早早甩了出去,我看,你不如就此了結了他。”


    “了結他容易。”


    秦濤搓著手掌冷哼道。


    “秦止和季家綁在一起,如同銅牆鐵壁般難以破開,如果沒有他,更是拿他們沒有辦法了。”


    “你還要保他?”


    “不必我保,有人會保。”


    “是誰?”


    “吳家!”


    秦濤猜的很準,吳家的確出手了,以江辰曾請過醫師登門為老太太看病為由頭,表明老太太應該是受不住病痛煎熬才走了極端,和江辰毫無關係。


    江辰在朝上也是痛哭流涕,表明他被老太太的舉動嚇了一跳。


    這一波,葉獲沒有繼續和他辯駁。


    他隻默默地站在角落裏黯然神傷,聖上問一句,他就迴答一句,聲音都帶著鼻音。


    端是一個因為長輩離世而傷心的孩子。


    看得朝上文官心酸不已。


    甚至不用他開口,便就有不少人請聖上降下責罰。


    “雖說江大人辯解也有些道理,可老太太上吊自盡帶來的影響太壞。”


    李淩站在最前麵,恭敬垂手道。


    “守孝三個月太短,並不能平息民意,江大人,當丁憂一年以安撫老太太。”


    “一年太久。”


    秦韻上前一步道。


    “不如就按照往例的三個月就好。”


    “一年我都覺得短了。”


    田高亦拱手上前。


    “兩年為好。”


    幾方勢力都各執己見,誰都不讓誰,爭得朝堂上唾沫橫飛,喧鬧不已。


    “夠了。”


    聖上沉聲道。


    “一個小事也能鬧著這樣!江辰,你自然有錯,但看在秦韻替你求情的份上,著守孝半年,不必離京!”


    這樣的決定純屬和稀泥,但秦止一直穩穩聽著,並未發表任何意見。


    葉獲和李淩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不做聲了。


    此事便如此蓋棺定論,江辰也隻能灰溜溜的迴了宅子,方怡聽他說才半年,也就鬆了口氣。


    “奎香呢?”


    江辰想起了一件事,連聲問道。


    “她有沒有帶江莫去找季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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