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隱藏的意思不就是說方怡舍不得花銀子了!


    方怡幾乎被氣個半死,當即反駁道。


    “你不是一直說手頭沒有銀子了嗎?江康,你別受她的哄騙,她手中隻有那麽幾個店鋪,怎麽供應的起長期在玄中閣的開銷!”


    “哈哈哈。”


    季黛托著下巴,笑容不變。


    “我賣了手中的店鋪就是,總之,孩子的腿乃是大事,怎麽可以擺在其他事情之後?”


    而江康也不屑道。


    “夫人當著我的麵付清了來年一年的診療費,她如此為我,怎麽可能騙我?!倒是你才是騙我的那人,總是告訴我會好的會好的,可結果呢?!”


    他冷哼道。


    “結果就是每日逼著我喝那苦的要死的藥,也不見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方怡抖著手不敢相信江康竟說的這麽絕情!


    “對了。”


    季黛起身,拂了把江康肩膀的灰塵。


    “方姨娘,我昨晚才迴侯府,今日也一直在忙著江康的事情,去祖母那裏也隻是請了個安便走了,又怎麽教唆的了她?”


    她上下打量著跌坐在地的方怡,柔和道。


    “還是說我之前的治療不夠到位,你又複發了,才迫不及待的來尋我的事?”


    江康在南兒的影響下,早就對方怡沒了耐心,也護在了季黛麵前,警惕的瞪著她。


    “你還是趁早迴你的服梅苑去吧,珩明館不歡迎你,也莫要讓你身上的惡臭汙染了這處!”


    方怡顫抖著說不出話來,誰給她的刺激都不會有江康給的重,給的狠!


    如果不是江康在此,她又何必忍辱負重到今日?!


    可沒有人想聽她繼續說下去。


    當即就有護院來請她離開。


    而方怡臨走之前,也隻能恨恨的迴頭,看著珩明館內情同母子的兩人。


    究竟是哪兒出的錯,明明前七年她好好養在身邊的孩子怎麽轉瞬間就到了季黛身旁!


    她不知道,季黛也很感慨。


    前世她處處為了江康著想,為了他盤算,什麽都緊著給他,可最後換來的卻是他的不屑和背叛。


    這一世,她萬事不管,甚至極少和江康接觸,卻換得他在自己麵前極力討好。


    真是有趣的事情啊。


    “明日要會診,你先迴去歇息吧。”


    季黛幾句話打發走了江康,正要關閉珩明館的大門,江辰卻突然從門縫中擠了進來。


    “唉!”


    珍珠正要攔住她,屋內的季黛卻已經開口了。


    “放他進來吧。”


    江辰悶聲不吭的衝進了主屋,伸手就將桌上的茶具一把拂落在地!


    “你出去這一趟背著我幹了什麽?!”


    季黛默默盯著地上的碎片,忽而笑了。


    “你聽說了什麽?”


    “還能是什麽?!”


    江辰低吼道。


    “別以為你和秦止前後腳進京,我就不知道你幹了什麽。”


    他伸手就去捏季黛的下巴。


    “不守婦道,你真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嗎?”


    “你想怎麽樣?”


    季黛仰著頭,眼神冷若寒霜。


    “還想打我嗎?”


    “我怎麽就不敢——”


    江辰揚起一隻手就要一巴掌甩下去!


    “夫人!”


    珍珠緊張的想衝過來保護主子,可季黛卻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過來。


    她就這麽慢吞吞的站起了身子,一步一步,仰著頭逼近江辰。


    “江辰,你知道剛剛方怡過來做什麽嗎?”


    她愉悅的笑了一聲,才慢條斯理道。


    “她被祖母傳染了,又中了荊棘之毒,我想你這一巴掌落下來,說不定也和他們一樣,染上了這個毒素呢?”


    江辰當下就收迴了手掌,緊張的看著逐漸逼近的季黛。


    “我不碰你,你也離我遠些!”


    原先他是不怕的,可看著江老太太的慘狀,他也實實在在的怕了。


    “祖母不是說找了遊醫來了嗎?你怎麽還不治治你這張臉,也不怕被人看著惡心!”


    “除了你,還有人能看我的真麵目嗎?”


    季黛見他怕,就更愉快。


    她扯下了麵紗,就著燈光仰臉道。


    “能夠惡心你,我又怎麽舍得治!”


    江辰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諷刺道。


    “怪不得秦止對你一見傾心,原來是沒見過你的長相,如果見過了,怕是比我還怕!”


    季黛微愣,她還是第一次聽江辰直接了當的說起秦止對她的情義,可若是離京之前,江辰如此說,不過隻換得她更淩厲的諷刺罷了,可今日,她莫名就想起了那日秦止的眼神,還有他說的——


    “那會是戲言,可這時候不是了。”


    “他見過啊。”


    季黛輕聲喟歎。


    比江辰能夠想到的時間更早無數天。


    “你們背著我做了什麽?!”


    江辰也不知心中是什麽感受,是醋意多還是怒意更多,總之他咆哮著抓起旁邊的花瓶拚命的往地下砸。


    “說!你們背著我究竟做了些什麽!”


    “什麽都沒做。”


    季黛往後退了一步,欣賞著他瘋狂卻又無能的樣子,繼續拱火道。


    “隻是遇見了,同行了一段時間罷了,這事嘛,你也別急,二殿下也知道,他也和我們一道走了一段路,很有可能明日就會傳的滿城風雨了吧。”


    “你要不要臉!”


    站在碎片上麵,江辰快要瘋了,他又不敢碰季黛,隻能無能狂吼。


    “你不要自己的名聲,連侯府的名聲也不管了嗎?”


    “哈哈哈哈。”


    季黛笑彎了腰。


    “我為什麽要顧著侯府呢,江世子,你真是說了個極好笑的笑話呐,你大年初一在醉月閣鬧出醜事時,何曾想過侯府呢?”


    江辰一時語塞,又想狡辯,卻已被季黛喝住。


    “夠了。你還是顧好你身邊之事吧,不妨告訴你,陛下又要推舉秦信了,你若還不抓住時機,可就真愚不可及了!”


    江辰果然被吸引去了注意力,但又不信季黛會為他好。


    “你怎麽知道。”


    “秦濤此行已引起陛下的懷疑。”


    季黛不慌不忙道。


    “秦韻暫且還翻不了身,你想幫秦信,不如就推他一把。”


    “怎麽推?”


    “哈,連這個也要我手把手教你嗎?”


    季黛嘲諷道。


    “那要不幹脆我替你出門上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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