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出口,吉祥就給了他一個暴栗。


    “恭敬點,這是齊王!”


    那男子明顯更不屑了,臉往旁邊一躲。


    “都是皇家走狗。”


    可他一轉過去,恰好對上了季黛扯下麵紗的臉,嚇得他慘叫了一聲。


    “你你你……”


    “你難道不也是走狗嗎?”


    季黛半蹲著,指著自己的臉。


    “你還記得不記得九年前,你曾賣了一種毒藥給宣平侯府,現在這毒藥的效果就在你眼前了,你又有什麽好怕的?”


    那男子定了定神,仔細迴想,又有些不解。


    “不對啊,我從來不會賣給皇家之人,來和我買的,明明是個……”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艱難的起身。


    “那會過來買的是一對年輕的男女,其中那女子哭的可憐,我就選了一種毒給她,但隻可外用……”


    他湊近季黛的臉看,還是有些不明白。


    “不對,我那毒最多隻會破相,讓傷痕無法愈合,怎麽還會有黑色物質在內?”


    季黛見他說話不似作偽,便將她發作時狀態說了一遍,又告知他中毒的經過,以及從荊棘提煉出來的毒素效果。


    “哈哈哈哈。”


    男子笑的滿地打滾。


    “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辦法,原來那荊棘竟能將這毒改進,我還在這裏養什麽毒蟲毒草,還不如趕去種荊棘吧!”


    季黛心中推測了一番,便明白了。


    如果真有這種天才幫著宣平侯府,她的行動不會這麽順利,隻怕這件事不過是誤打誤撞。


    她當初身邊跟著的都是季家人,江辰根本沒有辦法出手,便稀釋了毒藥,塗抹在了荊棘之上,也就會有部分順著枝幹流到土壤中,才會導致荊棘變色。


    而老太太又怕稀釋後的毒沒有效果,才命常醫師研製了藥膏,激化毒素迸發的同時,又混進去了其他毒素。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荊棘會導致傷痕變色,提純到極致最多也隻能達到老太太那個程度,可她發作的那部分,就是混合之後的後遺症了。


    “那能不能治?”


    珍珠見他瘋瘋癲癲也急了,追問道。


    “多少銀子都行,你幫我家夫人治療!”


    男子的笑容戛然而止,他坐直身體,不屑道。


    “憑什麽?你也看到了,我是毒師,可不是什麽醫師,哪有救人的辦法。不過我也看出來了,你體內經脈都用藥草溫養著呢,本來是沒什麽事情,再活個十年八載沒有問題,不過嘛……”


    他“嘖嘖”了兩聲才繼續說下去。


    “誰讓你來我這裏呢,別的不說,你一到,我裏麵的毒蟲都尖叫起來了,要不了多久,你就該發作了,要我說,你還是留在我這裏當肥料……”


    “噗!”


    他猛然倒飛了出去,撞在石壁上半天才掉落下來。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恨恨的看著秦止。


    “你有些過分了吧?!動不動就打我,別以為我對付不了你!”


    秦止手腕微一轉,朝下一砸!


    “嗷!”


    那男人又被砸在了地上半天起不了身。


    “如果不會說話,我就再教你多一些。”


    秦止收了勁,淡淡道。


    “起碼現在,沒了毒,沒了蟲,你拿我沒有辦法。”


    “哈哈哈哈。”


    男子單膝跪地支起身子。


    “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你想救這個女人,很簡單,齊王是吧?你敢不敢單獨跟我進山洞?!隻要走這麽一趟,我就救她,這世上,也隻有我才能解開她身上的毒。”


    秦止沒有半分猶豫便就應了下來。


    “好。”


    他能打得這個男子毫無反抗能力,按理說,不該有人擔心才對。


    連吉祥亦覺得沒問題。


    可季黛卻上前了幾步,擋在了秦止麵前,她盯著那男子一字一句道。


    “你要治的是我,我也該進去!”


    “山洞內情況不明,你不該……”


    秦止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她迴頭的眼神。


    罷了。


    秦止微歎了口氣。


    他怎麽總忘記了,季黛從不是軟弱躲在他身後的人呐。


    男子端詳了一圈兩人,也許是覺得一個弱女子改變不了什麽,便示意吉祥給他鬆綁。


    “真沒眼力見,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


    吉祥氣急,可又拿他沒辦法,隻能從袖中甩出一把匕首割開了繩子。


    季彥也想跟進去,但被那男子冷冷打斷了。


    “能讓這女人跟進去已經是極限了,若再來一人,可別怪我撒手不幹,到時候你們就算跪下來求我,我都不會再答應了!”


    秦止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別擔心,才由季黛推著往山洞去了。


    出乎意料的,一進山洞,便是條長長的甬道,道路平整,秦止的輪椅在上麵碾過也沒有什麽顛簸之感。


    “你花了不少精力在這裏。”


    秦止冷不丁開口道。


    “那又為何放出黃氣吸引我們過來?”


    領路的男子身子微微停頓了下才繼續往前。


    他沒有迴答。


    季黛看向秦止,眼底的擔憂藏都藏不住。


    秦止安撫的微笑了一聲,便示意她往前看。


    前麵,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石室,上麵擺著無數的瓶子,還傳出各種奇怪的震鳴聲。


    季黛瞄了眼最近的一個瓶子。


    是個通體黢黑的蟲子,背上的花紋極為鮮豔,似乎有劇毒。


    “你倒真不怕。”


    男子迴過頭,雖然是誇季黛,聽著卻總讓人有些難受。


    “這些蟲子看見你都快急瘋了,你還能這麽冷靜的看它們,就不怕我這玻璃瓶不經用,碎裂開來,將你咬死嗎?噢!”


    他將目光移到了秦止身上,誇張笑道。


    “我這裏有近千隻蟲子,靠這個殘廢也護不住你哦,隻要被咬上一口,你就完了!”


    可不管是季黛還是秦止,都鎮定的看著他——


    男子覺得實在無趣,轉頭又去架子上忙乎了。


    “我說你們,是不是夫妻?怎麽脾氣動靜都一個樣,這麽處變不驚,我還怎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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