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外麵的熱鬧,季黛身旁卻寧靜得多。


    江辰為了辯解自己,又不能常見秦信,隻能想方設法抓著江康帶消息進宮。


    江康長久以來都在混日子,功課甚至經不起江辰偶爾瞄個一兩下,尤其是被他發現書箱裏總是塞著各種玩具,更是勃然大怒。


    但江康也不怕,當即辯解是帶給秦信的。


    一聽如此,江辰頓時啞了,隻能放過了江康。


    有了一便有二,江辰管不得他,方怡和老太太又緊著銀子給他用,江康更是無心在學習上,每次混過半日,就和秦信出宮來瞎逛。


    鄧先生原本就是不管的性子,再加上秦信的確底子還不錯,每當賢妃問起功課,也總能混過去,也懶得管的太嚴格。


    其實確切的說也管不了,因為凡多問幾句,秦信便就不耐煩的要抓鞭子。


    江康又得了方怡的指點,對秦信百般討好,這邊要動手,他就趕緊捧了鞭子來,端是個十足的狗腿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鄧先生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也就混著去了。


    而秦韻實在受不了外麵的冷眼,幹脆老實待在皇子府避風頭,也是十分低調。


    比起這兩位,反而是二皇子秦濤最近春風得意。


    秦止依舊不讓他進軍營,但聖上點了他掌管禁軍,手頭也算是有些兵力了,連帶著麗妃在其他兩妃麵前長臉。


    這下,淑妃就不是太高興了。


    身為皇長子的秦韻除了一棟府衙之外,什麽實際的東西都沒得到,反而白白便宜了秦濤!


    但她這時又不好發作,便將目光看向了宣平侯府,幾次讓吳家出手為難江辰。


    江辰這會還不知道賢妃的態度,自然也不敢反抗淑妃,幾個來迴,便苦不堪言,偏頭疼發作的更是厲害,常常半夜睡不著在府內溜達。


    季黛知道此事,不過也是一笑了之,順便讓珍珠晚上將珩明館的門關死,莫要讓他溜達到她這處來煩她。


    在這樣幾方僵持的情況下,時間很快就到了七月下旬。


    季黛依約做出了古綢,並放了白鴿邀請秦止前往繡坊。


    “這胖家夥還能飛嗎?”


    珍珠不無擔憂的戳了戳白鴿的屁股。


    季黛瞄了眼,也啞然失笑。


    最近秦止似乎在忙什麽事情,她除了偶爾去一趟醉月閣偽裝曼珠忽悠幾下江辰,已經很久未曾見過他和吉祥了,白鴿也從沒用過,一晃眼竟然都胖成了個小圓球。


    “咕咕咕咕。”


    那白鴿似乎聽懂了珍珠的話,當即不高興的用嘴啄了下她,才展翅飛上了高空。


    才一刻鍾的時間,白鴿就再度迴來了。


    它趾高氣昂的擠開了窗子,將小腳伸給季黛。


    季黛抽了信筒一瞧,便皺了皺眉。


    是吉祥迴的信。


    “主子不在,三日後歸,那日晚間繡坊見。”


    她下意識的將紙條丟進了火爐之中,盯著猛然騰起的火光出了神。


    秦止出京了,他不是腿腳不便不好出京嗎?還是說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吉祥給的信息太少,她看不出來,隻能安下心來等著約定的那日。


    那天晚上,繡坊的小院內,季黛搖搖晃晃的坐在搖椅上,時不時看一眼頭頂上鬱鬱蔥蔥的大樹。


    鄉下要涼快許多,珍珠也不必打扇,就遠遠坐著不打擾季黛的清閑。


    但這清閑也沒有過太久,季黛突然坐直了身體,鼻尖一動,就警惕的望向了矮牆。


    有血腥味!


    不等她細想,就有兩道人影一躍而上!


    季黛“騰”下站起,卻也借著燈光看清楚了來人。


    正是扶著秦止的吉祥!


    吉祥速度很快,一閃便出現了季黛身旁!


    “怎麽了?”


    季黛仔細一看,秦止左胸有一大塊血漬,便也變了臉色。


    “他怎麽受傷了?”


    秦止總是雲淡風輕,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又怎麽會受傷?!


    “幫我!”


    秦止扶著椅子躺下,艱難道。


    “麻煩你了。”


    而遠處,已經傳來了馬蹄聲,季黛來不及細想,當即扯了珍珠往前麵去了。


    她定了神,吩咐夥計點亮了燈籠,才讓他們去後麵躲著。


    夜色下,幾間點著燈的平房在平原之上很是紮眼,珍珠聽著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幾乎要不會唿吸了。


    “別怕。”


    季黛用氣聲輕聲安撫著珍珠。


    “這裏距離京城並不遠,他們不敢的——”


    話音未落,門口就停下了數十個騎著馬匹的官兵,領頭的首領打量著門內的主仆兩人。


    “繡坊要開門到這麽晚嗎?”


    “生意難做啊。”


    季黛搖著扇子上前,靠著門框笑道。


    “幾位官爺這是進京還是迴鄉?若是迴鄉不如在我這處買幾匹絲綢迴去?我這裏應有盡有。”


    “進京就不必買了?”


    “那是,京城裏什麽東西沒有,肯定比我這裏精致百倍,我怎麽好忽悠幾位官爺,到時候連房子都被掀了怎麽辦?”


    季黛絲毫不怯,甚至還想往門外走了幾步,似乎真心想要請他們下馬進店。


    “首領,那邊有動靜!”


    首領一聽,立刻放棄了眼前的目標。


    “走!”


    他們夾著馬匹快速的遠離了,季黛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微眯著雙眼。


    這些人似乎也是禁軍!


    “要滅燈嗎?”


    珍珠上前問道。


    “不。”


    季黛轉身迴了店內,也不去後院,隻坐在案台後麵安靜的看著什麽。


    不過數十息的時間,門外又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不過這一次,他們沒有作停留,在店鋪門前盤旋了兩圈,便就再度往遠處去了。


    “好了。”


    季黛當即起身,吩咐珍珠關了店鋪,才急匆匆的迴到了後院。


    吉祥正扒開秦止的衣裳上藥,恰好被進來的季黛看了個正著。


    他立刻僵住了,不知道先遮住主人的身子,還是將領口扯得更大些。


    “……”


    秦止默默從吉祥手中搶迴領子。


    “他們走了?”


    “走了。”


    季黛那麽一眼瞟過,倒沒有生出什麽別樣的心思,隻微鬆了口氣。


    傷口似乎不深。


    “他們是禁軍吧?”


    “對。”


    秦止不瞞她。


    “皇陵的禁軍!”


    季黛蹙眉。


    “你又去偷了什麽?”


    他出馬定不會失手,卻還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想必必定是個了不得的東西!


    她說得太過熟稔和平常,倒讓秦止微微愣了一下,最後搖頭笑道。


    “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


    季黛原以為他不想說,可秦止手指一抽,就從袖口抽出了一個錦盒,又毫不避諱的打開給她看。


    裏麵放著的是一卷明黃色的布卷。


    但季黛也見過此物,她猶豫著低聲道。


    “這是聖旨?”


    “對。”


    秦止蓋上了盒子,丟給吉祥收好。


    “有太上皇璽印的空白聖旨。”


    季黛默然,怪不得他隻帶了吉祥去,暗夜太明顯,很容易引到他身上。


    但這了不得的東西,秦止又弄來做什麽呢?


    她不好直接問,猶豫之間就沉默了下去。


    “八月初八,聖上會借著萬壽節同步宣布太子歸屬。”


    秦止屏退了吉祥,低聲道。


    “你覺得會是誰?”


    季黛抿了抿唇,以目前的狀況來看,應當是秦濤才對。


    可莫名其妙的,她輕聲道。


    “是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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